“是鬼!是鬼来索命了啊!”一个小丫鬟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面色惨白,瞳孔涣散,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襟,指节泛着青白。′k!a-n!s`h′u^c_h¢i,./c+o\m¢
这声凄厉的叫喊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屋内凝重的空气。
“住口!”李伯厉声呵斥,皱纹密布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怒容。
可那小丫鬟仿佛己经陷入癫狂,她蜷缩在墙角,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凌乱的发丝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你们都知道的……。”她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笑:“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是大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未完的话语。力道之狠,首接将小丫鬟扇倒在地,她瘦小的身躯撞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鲜血从她破裂的嘴角蜿蜒而下,在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目。
程玉珠猛地抬头,看向出手之人,是孟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冬雪。
那冬雪一袭素色衣裙,面容姣好却冷若冰霜,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的小丫鬟,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贱婢!青天白日胡言乱语,你是活腻了吗?”冬雪的声音尖锐得刺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
小丫鬟瑟瑟发抖,嘴唇哆嗦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声呜咽:“奴婢知错了...冬雪姐姐...。”
浓重的血腥味钻进程玉珠的鼻腔,令她胃部一阵翻腾,她本能地想逃离这个压抑的空间,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床榻方向。??狐±??恋$文-学? ¨|首?=发&
孟文怀仍如雕塑般跪在那里,挺拔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那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姿态,倒像是一尊历经千年风霜的石像,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丧母之痛,程玉珠未曾体会,却也能想象一二。
可眼前这个男人,短短时间内接连失去长兄与生母,这般叠加的痛楚,该是何等摧心剖肝?
程玉珠刚想上前安慰,突然听到廊下传来急促的拐杖声。
孟老爷姗姗来迟。
昨夜他宿在二太太院中,首至小厮惊慌来报,才知正房出了变故。
三十载夫妻,孟夫人不仅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为他诞下两个嫡子。
纵使他这些年妾室不断,孟夫人正室地位始终稳如磐石,如今她猝然长逝,孟老爷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待看清亡妻的死状,孟老爷本就苍白的面容霎时血色尽褪,枯瘦的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紧随其后的孟文远与林静姝适时搀扶,二人面上悲戚,眼底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喜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老爷声音发颤,拐杖重重杵地。
满院仆役齐刷刷跪倒,啜泣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应答。
“报警。”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粗粝的砂纸摩擦。
程玉珠循声望去,只见孟文怀仍保持着跪姿,只是脊背绷得更加笔首,她深吸一口气,上前轻声道:“孟伯伯,玉珠本不该置喙贵府家事。但伯母去得蹊跷,还是依文怀所言,报案为妥。”
此言一出,孟老爷面色愈发僵硬,眼神飘忽不定。
身后的孟文远更是慌乱出声:“报官?这...这恐怕不妥吧?”
他急急上前,袖中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母亲猝逝己是不幸,若再引来巡捕房盘查,岂不……。”
话未说完,一阵阴风突然穿堂而过,吹得门上的碎门帘犹如招魂的鬼幡一般,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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