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彻底乱了起来,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些站在仙门生态位顶端的圣地和大教。
突然冒出吕白这样的存在,绝对会影响到他们的地位,必须要早做准备。
如此惊人的消息也不可能封锁得住,这道消息自上而下,逐渐传遍玄州大大小小的仙门,乃至连散修都有所耳闻。
哪怕这些事跟平民没什么直接关系,凡人们也能察觉到原本高来高去的上仙们,在最近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连上仙们都在害怕,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玄州都陷入了一种群体慌乱的情绪之中。
……
咔
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白袍老人面前摆放的棋盘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纹。
“坏了。”
白袍老人如梦初醒,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随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两片龟甲,口中念念有词,最终将两片龟甲抛出。
白袍老人仔细端详着龟甲的模样,脸上逐渐爬满了忧色。
“天机遮蔽,此人到底是谁”
……
“怪物,那是个怪物!仙器都伤不到他!”一名头发散乱的老者大叫着行走在大地上。
沿途的凡人或者低阶修士根本不敢生出什么捡便宜的想法。
毕竟这名老者虽然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但整个人却自然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至少也是化神期以上的境界。
生命层次的差距太大,凡人靠近都会忍不住膜拜下去。
很明显,这名老者是从青望宗山门那场战斗中逃走的一员。
路过一座城的时候,城中一名元婴期修士壮着胆子靠近查看。
发现对方肉身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然而元神竟是无比暗淡,微弱得仿佛下一秒便会消散一样。
发现这一点之后,这名元婴期的修士当场被吓得六神无主。
要知道,这类元神上面的伤势不算少见,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所谓的道心崩溃。
可这位老者的修为至少也是化神期,得遇到何等恐怖的事情,才会出现这样即将被惊到羽化的情况
元婴期修士有点慌,总觉得自己撞破了这种大隐秘,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他算是老牌的元婴期修士了。
他很清楚,在真正的大佬面前,元婴期也不过就是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这名元婴期的散修预感大事不妙,立马转头返回城中,告诉弟子自己要闭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打扰他。
……
金鳞圣地,金莲殿。
这是非亲传弟子不允许进入的禁地。
平日里很冷清,此刻殿内却聚集了不少人。
圣主、长老齐聚一堂,进行高层的内部会议。
其中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上首,他们是金鳞圣地仅剩的两名太上长老,可以说是一家仙门真正的底蕴。
“老三传回来的消息,大家都看过了吧大家是什么想法,说说看。”大太上开口,无喜无悲。
金鳞圣主沉吟片刻,道:“首先需要确认那位到底是什么想法吧,轻易带着整座圣地俯首称臣,恐怕会被人利用,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只会被弃之如敝履。”
有了金鳞圣主带头,其他长老也纷纷开口。
坦白说,其实他们都不太满意三太上的做法,没人会喜欢有人突然给自己头上找一个大哥。
但也有一部份长老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吕白的手段,既然拼尽全力无法战胜,那尽快将自家卖一个好价钱,貌似也不错。
嘈杂的殿内,有长老低语:“那位的来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如此短的时间修为飙升至大乘期,且拥有诸多我等无法理解的手段,说是履凡仙人毫不为过。”
“我等修道,所求不过飞升成仙,长生久视,如今仙人当面,选择臣服应是顺理成章之事。”
有长老开口附和:“须知自古从龙,皆是越早追随好处越大,莫要以为只有我金鳞圣地有这个想法。”
无独有偶。
这样的高层内部会议,在玄州各处上演。
大大小小的仙门都在讨论有关吕白的事。
选择举教搬迁的仙门早已动身,现在恐怕都已经快要离开玄州边境了。
而这些舍不得祖传基业的仙门,就不得不考虑怎么对待吕白这样一尊无敌的存在了。
但,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自从那场战斗结束后,居然平静的过去了半个月。
吕白并没有趁热打铁,携大胜之威,来上门逼迫各大仙门臣服,而是选择沉寂了下去。
甚至还将当时围攻山门的各大仙门弟子,给释放了一部分,允许他们返回自家仙门。
各大仙门压根看不懂吕白这是要干什么,至于说吕白完全不在意,默认这事就这么过去
现实点,一口气干掉这么多长老、名宿的凶人,绝对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等待着最终的审判结果降临,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让玄州各大仙门都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
……
吕白当然不关心各大仙门在想什么,他正在忙着训练自己的“纠察队”。
青望宗山门,曾用来进行入门考核的广场。
吕白盘坐在广场中心那两人高的问道石上,审视着面前这支由幸存的各大仙门高层组成的队伍。
领头的自然是金鳞圣地那位三太上,以及太势门的荀掌教。
别看这支队伍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七人,但他们的修为至少都是合体期,连大乘期的修士都有四位。
倒不是吕白看不起化神期的修士,纯粹是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仙器的威压一降,化神期的修士就压根没办法参与其中,统统被镇落地面。
也正因如此,方让大部分化神期的修士活了下来,趁机逃离青望宗。
“吕前辈,我们已经熟读了您制定的律法,随时可以执行纠察工作。”
三太上挺身而出,站得笔直,完全看不出此前那种仙风道骨的痕迹。
只能说他肉身硬归硬,身段还是蛮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