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芊芊浃浃眼:“蓝哥不想知道明天哪位省领导谈话?”
说也奇怪,她那碧蓝碧蓝的眼睛每眨一下,他的心就“扑嗵”跳一下,这样下去会得心脏病的。
“我正式敬你一杯!”
蓝京乖巧地说,黄芊芊满意地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然后神秘地凑上前,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省委书记宋寒枫!”
“啊!”
腾地蓝京酒劲全消,暴汗道,“他他他……他找我谈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黄芊芊又浃浃眼:“想知道吗?”
“我……再敬你一杯!”
今晚蓝京算是豁出去了,也幸好酒还算温和,坚持得住。
她伏在桌上道:“我叔叔……你该猜到谁吧,明天下午在那个人办公室征询意见是否愿意当副省长——他当然不情愿了,然后正好听到你的名字,然后说我找时间跟他谈谈吧,就这句话。”
“宋跟谁通的电话?打手机,还是桌上那部红色电话?”蓝京紧张地问。
“手机……”
黄芊芊笑笑道,“我透露的意思是你别太在意,他不过受人之托随便聊聊,没列入任何议程,也不对外公开。”
受谁之托呢,燕家?念松霖?还是惠铁生?
念松霖与京都传统家族素无交集,可能性不大;惠铁生坐镇通河,应该避免与京都传统家族来防止遭到猜忌,那么,电话是燕家大院打的?
蓝京当即就掏手机:“就喝到这儿吧,我到外面打个电话……”
“好的!”
黄芊芊并不恋战,举杯道,“干完最后一杯。”
“叮!”
两只酒杯碰出清脆的响声。
出了酒吧北风呼啸而过,一时间竟有些天旋地转,脚底下踉跄欲倒。
“蓝哥小心。”
黄芊芊体贴地抱住他手臂。
“没……没事儿……”
蓝京有点奇怪没喝太多怎会有了醉意,但双脚是有点不听使唤,遂由她搀扶着拨通容小姐手机,径直问道,“大院是不是在三相这边有了动作?”
容小姐一听便知其意,略加思忖道:
“赈灾物资分配不公,预防大地震有突出表现却被刻意压制,两桩事我都跟爸爸说了,他当时没表态,可能事后转达给伯伯,或自己直接联系……家族子弟间都保持热线联络,纵使直接打给宋寒枫都不算事儿,想必宋家清楚其中的关系。”
她似猜到蓝京身边有人,声音轻轻幽幽似凝成一条线直钻入耳里。
蓝京道:“长线利好,短线不会有啥动静,对吧?”
“半个月前我在爷爷面前提及你的事儿,他说副厅岗位任职时间必须要足,也要真正得到锻炼,这样提拔正厅才有说服力,”容小姐道,“详情等你来京都细谈,大概是这个意思。”
“行,到时面谈……”
蓝京脑中一阵控制不住的晕眩,赶紧挂断电话四处张望,突然间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醉意真的来势汹汹,好像猛地从身体深处泛起来,一下子将他击倒。
黄芊芊似看出不对劲,轻声道:“蓝哥好像醉了,送你回酒店吧?”
“回……”
他只说了一个字,目光模糊,舌头打了结一般,半晌都没了下文,脚步更如浮在云上,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到她胸前。
酒吧一条街为步行街,严禁机动车出入,这样走法一个小时也到不了路口,黄芊芊当机立断将他扶到旁边民宿里并办理入住手续。
“咚!”
蓝京散了架般扑倒在床上,黄芊芊站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又轻轻刮了自己半记耳光:
事情进程根本没象剧本那样演译。
原来上次醉得太惨,在蓝京面前丢尽脸面,遂想着找机会把他也放倒了扳回一城,这样以后谁也不说谁。
但她设想的“放倒”并非真倒,而是醉意朦胧,最好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则边竭力反抗边说“蓝书记别乱来”,那样效果更佳,至于他到底乱不乱也就无所谓啰,说实话她的潜意识里并没有“亏与不亏”的想法,能跟县委书记春风一度也挺有意思。
谁知这家伙平时挺有能耐的,喝起酒来却不堪一击——今晚的鸡尾酒貌似甜软实则用伏特加所制,酒劲发作起来排山倒海一击而溃。
这会儿死猪躺在床上,黄芊芊真是哭笑不得。
但这会儿离开,又不甘心,万一他睡会儿就清醒过来呢?嗯,反正老板给的大床房,床也很大,干脆在这儿睡一夜……
有啥关系?他俩又不是第一次睡。
想到这里她先帮蓝京盖好被子,然后简单冲了个澡,回到床上歪着头考虑会儿,决定帮他脱掉外套长裤睡得舒服些。
外套长裤脱了,感觉毛衣穿在身上也闷吧?一并脱掉。
一身棉毛内衣裤还行,可细看才发现棉毛内衣肘部居然有破洞,裤腿边也磨损严重,不由得涌起阵阵酸楚:
堂堂副厅级领导干部,一方面日常生活无人照顾,自己又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另一方面大概也是简朴惯了,觉得破点没关系能继续穿。
当下换好衣服出去让民宿老板到附近超市拿了套合适尺寸的棉毛内衣裤过来,小心翼翼先脱上衣,里面还有件可爱的小背心,她忍住笑按了按他胸前肌肉,手感蛮好。
黄芊芊出神地盯着他,经历与武涛失败的恋情,回到三相经亲戚朋友介绍,她又先后交往过两任男友,也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欢爱,但不比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包括武涛在内,三位前男友只能算“一般般”,而蓝京这家伙首先从外形就让人“眼睛一亮”继而“芳心大动”。
难怪了……
难怪去年七泽多个城市来涧山结对帮扶,其中好几位女干部看蓝京的眼神都不一样,那种汪着水儿、透露不可言说的风情,男女间唯有灵.肉合一方可达到的境界。
忙完这一切,黄芊芊心神松懈也酒意上涌——她的酒量跟蓝京差不多,只不过更习惯喝快酒而已,很快昏沉沉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蓝京突然醒来,睁眼见昏暗的灯光和完全陌生的环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主要被纪委双规那段经历给他的心理创伤更深了,每次身处陌生环境就有强烈的不安全感。
腾地坐起来四下打量,这才惊讶地发现身边还睡着醉态可掬的黄芊芊,昨晚在酒吧的场景一点点浮现于脑海,拼成完整的画面:
不用多说,两人又又又双双喝醉了。
低头看两人衣着,再看床单,还好,都没失身,不,没酒后做荒唐事儿,自己这方面是有前科的要特别注意。
蹑手蹑脚下床冲澡,拿冷水洗脸以让酒精麻醉的头脑清醒过来,蓝京在想是不是趁她没醒赶紧离开,转念又想凌晨时分一个厅级干部鬼鬼祟祟出现在省城街头,无疑经不起盘问;再说扔下明显喝醉的人在这儿,民宿可不比正规酒店,她要是被占了便宜咋办?
要做负责任的男人,陪到天亮再说。
蓝京心安理得躺到黄芊芊身边,却又睡不着了,废话,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是猪啊!
他强迫自己念一百遍“老衲入定”,可念着念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只摸一次”,也有道理,上次也摸过,这回,这回为什么不摸?
如果她正好醒了就装醉,说自己稀里糊涂不知道在做什么。
黄芊芊似有所察觉,娇躯微微扭了扭,蓝京本已吓得抽回手,可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妈的,武涛摸得,老子就摸不得?
这时黄芊芊陡地翻身过来,双手下意识搂住他脖子,俏脸伏在他胸前,呼吸平稳而舒展,显然处于深度睡眠阶段。
真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