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委会大楼灯火通明,不知可想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出这么大事故,加班、开会都是规定动作,起码向外界证明负责任的态度。精武小税惘 蕪错内容
蓝京信步来到顶楼健身房,不出所料,还在走廊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砰”沉闷的击打声:
憋了一肚子气的施若桐果然找沙袋发泄来了。
今晚气温比上次高,她也穿得格外清凉,下身短裤,上身又短又小的背心,令她特点更加突出——
肩部、后背肌肉结实而具有线条美,双峰则随着每一下击打跳跃奔腾,仿佛要被甩出小背心似的,蓝京脑海里突然大学时男生对“美胸”的标准——低头不见脚尖,显然施若桐肯定符合,容小姐、方婉仪、解雨欣等也达得到,稍稍吃亏的是伊宫珮,她呈倒扣碗状略显扁平,实际上总规模也不小。
又是突然间,脑海里闪出个念头:梅花是什么形状?今晚他俩之间何尝不是引航入泊期间的事故,眼看大船快到入港却接到电话,哪怕……哪怕迟几秒钟也好啊!即便那样,居然都不肯脱上衣,梅花真当作一项严肃的数据测试来做的,哎。
可怜的沙袋已经不知挨了多少下,施若桐却越打越来劲,摆动幅度更大,拳势更凶猛,打在沙袋上的声音也更浑厚。
“如果愿意,我让蒲师傅陪你过几招,真刀实枪打一架才过瘾。”
蓝京边步入健身房边道。
施若桐停了下来,单手扶住沙袋微微喘息,道:
“我只想跟你打,敢吗?让你一只手……再让一条腿,敢不敢?”
蓝京莞尔道:“你把屁股让给我都不敢,我是文官,文官不贪财就够了,武官才需要不怕死,能打仗、打胜仗。”
这句话似乎燃起她熊熊怒火,陡地脱下拳套重重摔在地上,大叫道:
“我明明是武官,为啥要干文官的活儿?!几年来我跟上级领导说过我干不了、没法干,就是不听,弄成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蓝京道:
“有办法,有很多办法,你想不想听?”
“你当然有办法,可我是围城港主任,而不是副市长,我不可能事事跟在你蓝市长屁股后头转!”
施若桐道。_0+7·z_w¢..c·o^m/
蓝京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是潜艇艇长,会亲自从事武器操作、机电维修等工作?他只须做好指挥协调,确保每个人各司其职就行了吧。”
她挥舞双臂大叫道:
“我要求他们各司其职,也给了系统升级的钱,可没人当回事儿……”
“这就是突破口!”
蓝京打断道,“碧海那么大港尚且做到半年更新升级一次,围城港专项资金用哪儿去了?老领导、老上级可以打电话庇护,但不能纵容违法犯罪!”
施若桐顿时气馁,颓然坐到地毯上,道:
“不是你想象的,这里头名堂大得很,别看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实际上……唉……”
“刚刚我已当众宣布两个系统划归‘智慧港口’,没问题吧?”蓝京道。
“原来就计划集成到‘智慧港口’里面,这个没问题。”
施若桐道。
“‘智慧港口’团队人手不够,我安排‘智慧城市’那边支援。”
“也……也可以。”
“那不索性让两个团队合并开发,既节约人力资源,又节约费用,你觉得呢?”
蓝京突兀道。
施若桐一呆,半晌道:“你第一次见面便抛出五个亿甜桃子,那时就打我的主意吧?果然,男人在女人身上花钱都有目的,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个比喻让我有点脸红,不过最大的好处真是省钱,而且能避免港口某些人处处插手,是吧?”蓝京笑道。*s^h-a.n,s.h!a+n?y¢q¨.~c!o¨m.
提到插手,施若桐一咬牙道:“行,没问题!”
“明天我安排市审计局进驻港口调查两个系统维护资金使用情况,也没问题吧?”
蓝京又问。
施若桐立即满脸怒容瞪着他,他则神情自若道:
“习惯性不同意?这不是最好的契机么?老领导只能打给你,打给我没用;况且这是省委领导高度重视的事故,必须要有调查,也是常规做法,更替你洗清冤屈。”
“我无所谓的,大不了不干了……”施若桐硬邦邦道,无疑默许他提的市审计局进驻提议。
蓝京道:“既然说到审计,现在可以谈谈那天晚上你跟唐书记对飙时爆的内幕,围城港倒闭掉三家养殖场究竟怎么回事?”
施若桐道:“你应该私下做了调查吧?如果没有,就太让我失望了!”
“我还是希望听你说。”蓝京道。
“跟我来……”
她起身来到北侧窗前,指着右侧黑黝黝的海面道,“那一带是最适合人工养殖大黄鱼的区域,产量、销量都很好,占据碧海高端
海鲜市场一半左右份额。原来一字排开四家养殖场,各养殖各的,各有各的销售渠道,挺和谐,自打唐武功来了之后,其中一家养殖场老板不知怎么与他搭上关系,就开始打压威迫其它三家,三天两头突然上门检查水质、检查饲料、检查真空包装等等,派人在半道上拦截检查有无超载之类,然后在碧海那边猛打价格战人为操纵市场,其它三家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只得低价转让给那家老板,现在合并成为一家,是围城港乃至整个朝明最大的大黄鱼养殖基地,够牛吧?”
蓝京奇道:“那么大海面自行扩建就行,有的是地方,干嘛非得霸占人家的地盘?”
施若桐双手拢起头发,微微传来女性体香和汗味混合的气息,不象喻夏的清新可人,也不象梅花的淡雅隽永,却隐隐蕴含着独特的野性与坚韧。
“大黄鱼通常采用网箱养殖,对环境污染相对比较高,因此那块养殖区域是经省相关部门联合勘测后定下来的面积,而且定期检查检测,眼下环保压力越来越大,在可见的五至十年内都不可能再批,那片特许养殖海面寸土寸金,能不眼馋吗?”
“再说说人民路一年换一茬路灯?”蓝京道。
“怎么,不敢过问大黄鱼养殖场的事?”
“我只看到商业转让与合并,没看到唐书记的手。”
“那是一双象征着权力的无形之手!”
蓝京笑笑,指着健身房道:“这里……名义上是管委会健身房,可除了施主任,哪个敢踏入半步?我说无形之手,你承不承认?”
“哪有,你不是进来两回吗?”
施若桐狡辩道,气势却弱了下来,主动转移话题道,“其实也没年年换,算起来五年换了三茬,第一茬白炽灯换新型索明氙气路灯,第二茬提倡节能环保换太阳能路灯,第三茬又响应新能源号召换成风光互补路灯,人民路是围城主干道,从龙珠山贯穿两个区到港口,每茬起码三四千万,三茬一个亿打不住,钱都流到谁的口袋?”
“你说谁的口袋?”蓝京道,“这里就咱俩,直说无妨。”
施若桐却又不肯直说,意兴阑跚道:“我连自家的事都管不好,乱咬别人干什么?”
“管不好,我帮你管啊,我又不怕你怕的人,”蓝京道,“我管不好的人交给你管,你也不怕我怕的人,这样岂不是双赢?”
“哦,还能这样操作?”
施若桐不由得来了兴趣,侧过身来看着他。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本来就挨得近,这一来她挺拔的胸险些碰到他手臂,蓝京赶紧向后退了半步。
她倒似丝毫不在意,反而又逼近半步问,“怎么操作?你说。”
蓝京只得又退半步,无奈道:“这……这是摔跤选手的架势么?”
“哎,切!”
施若桐若不经意道,“这点儿考验都经受不起,看样子难过喻夏的美人关……说正事呢,你说!”
蓝京直截了当问:“管委会班子里你最管不好谁?”
“安运阳、蒋育邦俩家伙,”施若桐道,“都在围城港二十年以上,一个管人事,一个管业务,每个环节把握得死死的,我看似威风八面,一声吩咐下去没人敢违拗,假的!层层级级打折扣,真正很少得到落地!”
她无奈道,“你该知道我的困境吧?但他俩上面都有人,我搬不动……他俩人事权也不在朝明,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这事儿很好办,根本无须人事调整,”蓝京道,“城港之间利用此次事故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干部交流,这个老领导没法打电话干预吧?”
“你换谁过来?”
“你准备先踢掉哪个?”
“安运阳!”她恨恨道,“搬掉那个老狐狸,让我痛痛快快搞一波人事……但六个月后呢,他又回来了。”
“他回来后换蒋育邦交流。”蓝京笑道。
“一年后呢,总不好意思单单让他俩换来换去吧?”施若桐问道。
蓝京眼里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道:
“你以为市审计局进驻是吃干饭的?”
“啊!”
施若桐忍不住一拳捣在他心口,笑道,“你真是一步一个心眼,太坏了!”
“啊我……”
蓝京捂住胸失声惨叫,半晌才缓过气埋怨道,“轻点儿行不行?城港之间早应该双向交流,这次按省领导指示予以强力推动而已,索性做得象些搞个七八个干部的双向交流名单,你看呢?”
“我……”
施若桐瞪着他道,“我感觉中你的计了,全程简直被你拴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