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微雨中,弗清念停下脚步。
系统适时的解释:
“在原本的剧情中,秦韵虞因目睹自己的心上人与别人修成正果,执念成茧,郁郁不得休。”
“青锋断情,血溅朱楼,死于自刎。”
“时间节点,就在今日。”
弗清念:“可她如今已经与大师兄心意互通,并不会再走上这条老路了。”
系统沉默片刻。
“宿主,这是命。”
“她的故事只能在今日暂停,这是既定的结局。”
弗清念眸光寸寸沉了下来,攥紧了手中的木剑。
命?
她偏不信。
凭什么靠一个字就能抹杀一条鲜活的生命。
太不公平。
“带路。”
系统迷茫:“去哪?”
“栖月秘境。”
“你要救她?”系统惊讶,“因果既定,你改变不了的。”
“故事就是这样写——”
弗清念直接打断系统,冷声重复。
“带路。”
系统:“......”
“转身,在西南方。”
它话语刚落,人便直接从原地消失。
系统被摔了个踉跄,差点掉水里。
“诶?”
“宿主你忘记带上我了!”
“等等我啊!”
系统在原地气的跳脚,最后只能憋屈的慢慢飞过去。
...
栖月秘境。
血色鬼气幻化出丑陋的虚影,他们翻涌着围成一团,将唯一的活人紧紧圈住。
刺耳粗粝的牙齿碰撞声让人胆寒。
秦韵虞半跪在地上,长剑撑地,伤口流出的血液浸透了衣衫。
她的指尖陷入泥泞,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胸口好疼。
应该碎了三根肋骨。
左手手指折断了一根,肺腑也受到了重创。
秦韵虞咬着嘴唇恍惚的想着。
会医就是这点不好。
不仅知道自己伤在哪里,还清楚地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照这个失血速度,最多再有一刻钟,她就要死了。
然后成为这群阴魂的盘中餐。
“咳......”
秦韵虞咳了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在潮湿的泥土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真是造孽......”
“想我这么漂亮的一朵花,结局居然是被恶鬼吃掉......”
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牵动伤口,疼的她直抽气。
一只鬼爪搭上她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刺破衣料,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话落,抬手、反手挥剑。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犹豫。
秦韵虞费力的站直身体,骄傲抬头。
“丑东西,你也配吃我?”
“乖乖等着姑奶奶我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连灰都不剩下的那种。”
她这样说着,但唇角流的血更多了。
周围的阴魂听不懂她说话,见她站起来便一个个兴奋起来,叫声凄厉的向她扑过去。
秦韵虞的体力已经到了极点,只能双手举剑乱挥着。
剑锋在阴魂中胡乱劈砍,绯红的血珠甩了一地。
“滚开。”
“离我远点......”
阴魂的尖啸刺痛耳膜,它们前赴后继地扑来,贪婪的嗅着鲜血的气息。
秦韵虞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只剩下扭曲的血色。
挥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走开......”
“我还没...采到鬼磷芝......”她喘息着,强撑着不愿倒下,“大师兄...还在等我呢......”
想到那个人,秦韵虞混沌的脑海忽然清明的一瞬。
“对...不能死......”
“大师兄还等着我救呢,一定要活着回去......”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手里的剑却越来越沉,手臂颤抖的几乎抬不起来。
秦韵虞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废物......”她哽咽着骂自己,“秦韵虞,你是白痴么,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真不争气,连几个阴魂都杀不掉!”
剑锋又一次劈空,她踉跄着往前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眼泪流的更加汹涌,糊了一脸。
“这么没用,怎么配得上大师兄......”
阴魂的利爪划破后背,她闷哼一声,无力的转身挥剑。
再一次落空。
阴魂怪叫着,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剧痛让秦韵虞眼前发黑,脑海里却浮现出齐黎析苍白的面容。
明明重伤未愈,疼的指尖都在发抖,却还是温柔的笑着对她说:“别担心,我没事。”
“傻子......”
秦韵虞呢喃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
话落,血色阴魂嘶吼着向她扑了过来。
她慢慢闭上了眼,直愣愣的向前倒下。
“大师兄...对不起......”
就在阴魂尖锐的指尖刺破心脏的前一刻。
秦韵虞的后领突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向后拽。
直到跌入了一个微冷柔软的怀抱里。
清冽的苦莲香混着干净的雪气扑面而来。
冷而静,驱散了鼻尖萦绕的阴魂的腐烂气息。
秦韵虞迷茫的睁开眼。
握着剑的手腕被一只苍白的手抬起,绣着云纹的广袖下露出一截皓腕,以及一串色泽温润的珠串。
“秦师姐,剑不是这么用的。”
清润含着浅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说话间的吐息划过耳畔,像是羽毛扫过般微痒。
秦韵虞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只有线条漂亮的下巴,和噙着笑的浅唇。
“小——”
“我来教教你吧。”
秦韵虞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从后背揽着动了起来
手腕被带着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珠串随着动作轻轻相撞,发出好听声响。
“看好了。”
“剑要这样用。”
话语未落,手腕便被捏着往前一送。
刹那间剑气如虹。
比月光更皎洁,比霜雪更凌冽。
所过之处阴魂尽散,连雾气都被扫荡一空。
秦韵虞怔怔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记住了么?”
弗清念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了半步。
少女慢腾腾的转过身,眼角还挂着泪,脸像个花猫般脏兮兮的。
“秦师——”
“你怎么现在才来!”
秦韵虞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是炸毛的猫般扑了上去,八爪鱼一样挂在弗清念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她抽抽搭搭地控诉,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了对方雪白的衣服。
“我都看见我太奶在河对岸朝我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