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湘手撑着地板,缓缓地站起来。
那个羊头怪一蹄子给她干到哪里来了。
四周弥漫着奶白的浓雾,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灰黑色影子。
像是……森林?
不管了。
她晃晃脑袋。
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出去,然后把羊头怪扔到台下去。
总之,能确定的是,羊头怪把她扔进来,是为了找到羊头怪的号码牌。
许吟湘握了握拳。
嗯,为了囚蝉她们,自己要加油哦。
而在被许吟湘惦记着的楼囚蝉视角下,许吟湘在被羊头怪点了一蹄子之后,直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奇怪的是,羊头怪也盘着腿,坐到了许吟湘的旁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囚蝉,她、没、事、吧?”周泗怕惊扰了羊头怪,就没出声,做着夸张的嘴型。
“大概——”
周泗听着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慌了下:“?大概?!”
“毕竟是去幻境里了吧,这个得看她自己,你要是闲得慌,在心里给她祈祷祈祷也不是不行。”楼囚蝉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看着羊头怪。
在中心比试台上,羊头人的实力是被压制到了和许吟湘差不多的水平没错。
可是,幻境里还受不受压制……这个无从判断。
只能希望许吟湘牢记着她自己的号码牌了,这个可是关键。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
楼囚蝉突然直起了身子——许吟湘醒了。
但是……?
她怎么有一点看不懂许吟湘在干什么。
许吟湘一醒来就想往台下冲,冲到边缘时,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起来还在赛中,又倒回头向羊头怪冲去。
打了几招,即便看着赢面很大,但她好像是嫌慢一样,从袖口里挥出一把粉末,直冲羊头怪的口鼻眼。趁着羊头怪僵住之时,三下五除二地将它捆住,拖着它一起下了台,还趁机踹了好几脚。
呃……嗯嗯嗯?
楼囚蝉傻了,怎么好像朝着自己的牢房走来了?!
“啪叽”一下,许吟湘贴到了楼囚蝉的牢房门上,看着里面的楼囚蝉,眼泪唰得一下就流出来了。
“呜呜呜囚蝉 ?????????!!!”
刚刚揍羊头怪的气势荡然无存。
“怎、怎么啦?”
“5555刚刚有个浑身冒黑气的大大丑八怪扮成你来骗我,想要让我改号码牌。”
她拽住楼囚蝉的手。
“然后……呜……我就用我新磨的毒粉把她毒死了……呜呜呜她顶着你的脸死了!!”许吟湘哭到一抽一抽的。
“很棒很棒!刚刚洒出去的那一把粉末也是你新磨的吧?很厉害哦!”楼囚蝉像是哄小孩一样,还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拍拍许吟湘的脑袋。
许吟湘反蹭了蹭楼囚蝉的手:“是……是的。但是那个怪物顶着你的脸死了5555……”
楼囚蝉失笑,许吟湘原来把她看得这么重要吗?顶着她的脸死了都不行。
“好好好,它坏!我们回去研制一个能让人脸腐烂掉的药粉,好不好,别哭啦。”
对哦!许吟湘止住哭声,开始思考起要搭配哪几种草药了。
而楼囚蝉,在安慰完许吟湘后,转而研究起牢门来。
按理来说,羊头怪也俘虏了,乌云该来了才对。
但现在这个牢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楼囚蝉对着栏杆敲敲打打的,许吟湘一拍脑袋,“哎呀”一声,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心虚地笑笑:“内个,我给忘了……”
然后,她回过头,暴力地把羊头怪拎起来,伸手从羊头怪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木棍。
“?”怎么是木棍。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钥匙吗?
许吟湘揪揪衣角,尝试着蹲下身,用木棍在地板上敲出那个他们已经听了无数次的节奏。
“咚咚,咚——”
中央比试区的灯光暗了下去,牢房门也应声打开。
啊,这大概,就是能脱离副本里吧。
许吟湘刚想再给羊头怪两脚——一个是因为羊头怪的幻境太膈应人了,还有一个当然是因为……早知道她要蹲下来,那她还费那么大力气把羊头怪拎起来干什么!!!这个羊头怪也不早说!!!——没想到,看到了一阵黑色的风从自己身边刮出去。
唔……那个是、囚蝉、吧…?
那个当然是楼囚蝉。
笑话,都要出副本了怎么能放过那个楼临宏。
她飞快地奔向正打算脱离副本的楼临宏,在他惊恐的注视下,绕到他背后,轻轻一推。
即便下一秒手触碰着的那个身躯消失在了这个副本中,她也没有丝毫恼意。
反而转过身,心情很好地招呼着队友们一起出去——出去看热闹咯。
至于楼临镜,早就没了影。
啧,这个人,说好要出力的呢,他出了哪门子的力了!
楼临镜很震惊地发现,楼囚蝉一出来就瞪着他。
嘶——被看得毛毛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提前出来的原因:“妹啊!我提前出来是有原因的!我这不是来堵楼临宏吗!”
说完,还轻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竟然和站不稳一样急着去送死……多老的人了。”
楼囚蝉嘿嘿笑了下,对着楼临镜眨眨眼:“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站不稳呢!”
毕竟被她推了一把嘛!
而站不稳的楼临宏本宏,下意识用手扶了一下楼囚蝉他们房间的门把手,想要稳住身体,就那么掉进了精心为楼囚蝉设计的必死岩浆副本里。
也是很草率地死法了。
楼临镜这个直系亲属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点的悲哀。
“这个你没出力,不算投名状,要不你再去叭楼临夏抓来塞进去吧?”楼囚蝉抬头看他。
楼临镜挑了挑眉:“我没出力?”
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妹妹,你再好好想嘛,楼临宏那个老登,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锁在牢房里,对吧?更别说自己伤自己了。”
哦对哦,影子那一层,本来以为最后会出来一个可怕版影子,谁曾想是那个老登。
但是楼囚蝉就是不认:“可是最后阶段你在装乌龟!”
“那是我想吗?”楼临镜给气笑了,“得,不想认就先不认了吧,下次我再来找你。”
说罢,摆了摆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