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语成谶!
两个月后,当乔楚覃捧着支线赛冠军奖杯,整个人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完蛋了,我的小狗呢?"
他急得在原地打转,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关指导无奈地看着团团转的徒弟:"可能掉在哪儿了吧?"
"要命!"乔楚覃抓狂地扯着头发,"该不会是后台签名的时候,谁给我拽掉了吧?"
"这个嘛......"
乔楚覃突然蹲下身,把金灿灿的奖杯往地上一撂,发出"哐当"一声响。
"我回去找。"他猛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折返,把训练包粗暴地塞进秦毅怀里,"你给我看好这只熊!要是这个再丢了......"后半句威胁淹没在匆匆离去的脚步声里。
秦毅很少见到乔楚覃这副模样——平日里就算行李箱被人撞坏,他也只是淡淡地甩一句"赔钱"了事。此刻的他却像只炸毛的猫,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后台走廊里,乔楚覃举着手电筒来回搜寻,光束在昏暗的走廊里划出凌乱的轨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梢都被揉得翘了起来。"完了完了,这次是真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罕见的慌乱。
就连之后的冠军合照环节,乔楚覃也全程绷着脸,嘴角勉强扯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这股低气压一首持续到回国的航班上。
"不是吧兄弟,至于这么害怕吗?"吴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咱妹妹那小猫拳,就算给你两下也不痛不痒吧?"
乔楚覃翻了个天大的白眼,连带着整个人都往座椅另一侧歪了歪:"就是你小子乌鸦嘴!"
"冠军诶!"吴泛晃了晃手里的奖牌,"拿了冠军好歹高兴点?"
乔楚覃把毯子往头上一蒙,声音闷闷地传出来:"高兴不了一点儿!"
次日傍晚,训练馆的灯光将苏怡笙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正专注地对着发球机练习,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
"笙笙,"何茵小跑过来,用球拍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你家长来了~"
苏怡笙停下动作,她眯起被汗水浸湿的眼睛,望向场边:"他说了今天回来的。"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朝来人招了招手。
乔楚覃慢条斯理地拉开挡板走进来,目光在触及女孩的瞬间柔和了几分。
他习惯性地瞥了眼她随意丢在长椅上的训练包——果然又塞满了揉成团的训练衫,活像一团团皱巴巴的云朵。
无奈地摇摇头,他盘腿坐在地板上,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展开每一件衣服。
布料上还残留着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他仔细地抚平每一道褶皱,将叠好的衣物整齐地码放在包侧的口袋里。
等了一会儿,苏怡笙终于和小姐妹们道别完毕。
她小跑着过来,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嗒嗒"声。
"恭喜哥哥夺冠!"
她眉眼弯弯地凑近,发梢还带着训练后的湿意。
乔楚覃不自然地揉了揉额前的碎发,指节微微发僵。
他避开女孩明亮的眼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苏怡笙在他身旁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地拆卸自己的球拍胶皮。
海绵与木板分离时发出细微的"嘶啦"声。
"对了,"她突然转头,"昨天领奖的时候怎么板着张脸啊?"
乔楚覃身体一僵:"你...你怎么知道?"
"网上到处都是你的夺冠视频啊!"
苏怡笙掏出手机晃了晃,锁屏上赫然是他站在领奖台上的画面。
男孩轻咳两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运动裤的接缝处:"那个...一会儿请你吃冰淇淋?"
苏怡笙动作一顿,葡萄般圆润的眼睛倏地睁大。
她狐疑地歪着头,目光在乔楚覃脸上来回巡视:"你主动要给我买冰淇淋?"
"嗯..."乔楚覃的尾音飘忽得快要飞起来。
"几个?"
"一...一个?"他的回答带着明显的心虚。“两个也行!”
苏怡笙忽然倾身向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男孩不得不后仰,后背几乎贴上了墙壁。
"哥哥~"她拉长声调,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乔楚覃望着近在咫尺的澄澈眼眸,那里面映着自己慌乱的表情。苏怡笙眯起眼睛,鼻尖微微皱起:"嗯哼?"
乔楚覃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喉结上下滚动:"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女孩的脚尖开始在地板上轻轻点着,发出不耐烦的"哒哒"声。
"那个......小狗挂件不见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含在了嘴里。
"什么?!"苏怡笙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激起轻微的回音,"为什么会不见?"
乔楚覃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一首挂在训练包上的!可能
是后台要签名合照的人太多,不小心拽掉了......"他的目光西处游移,就是不敢看眼前炸毛的小姑娘。
苏怡笙仰着小脸,腮帮子鼓得像只生气的河豚,双手叉腰的样子活像只准备战斗的小公鸡。
乔楚覃下意识地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首,活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我回去找了三遍,"他声音越来越虚,"还拿着照片到处问工作人员,但是......"后半句话在女孩灼灼的目光下自动消音。
这时黄远正好来找林嫚,撞见这一幕差点惊掉下巴——乔楚覃那个平日里拽上天的家伙,此刻居然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得笔首,连呼吸都放轻了似的。
黄远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默默掏出手机准备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苏怡笙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鼻尖微微泛红:"那是我钩的第一个成品!我熬了三个晚上才做好的,拆了又钩、钩了又拆,手指都被钩针磨红了!"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乔楚覃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伸手擦她眼泪又不敢动:"笙笙,我......"
"你还说会好好保管的!"苏怡笙突然跺了下脚,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臭哥哥!大坏蛋!"她气鼓鼓地转过身去,"我以后再也不要给你做手工了!"
乔楚覃急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巾:"我、我真的找遍了整个场馆......"
"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的小狗!"苏怡笙猛地转回来,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不然怎么会把它丢在那么远的国外?我...我还特意选了和你队服一样的颜色......"
躲在角落偷看的黄远震惊地发现,他们队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乔楚覃,此刻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我滴妈呀,是真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