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_party,包厢。
待特警队员们将人尽皆带到外头,陈书独自沉思。
目前的情况是a_party的有偿陪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于该场所的处罚无外乎是罚款和停业整顿,按性质来看是行政处罚,只能算作完成了前期目标。
而二中队的赵明凤在隔壁酒店里抓了三对卖银嫖昌的男女,如果口供落实,能将a_party的管理层,包括老板、财务、经理和妈咪等定下一个组织卖银的罪名,这才是重点。
一般来说刑法和治安法两者是紧密衔接的,对于大部分的案件的划分的话,无非就是幅度高低的问题。比如卖银的人数低了,就够不上《刑法》的处罚门槛,结果自然就会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处置。
在本案中,两者的分界线在于数量:三。
而赵明凤在酒店抓到的数量刚好是三对。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情况,如果其他没在交易的小姐姐承认了以前的卖银行为,并能找到交易的男方取证,也能算作证据。不过一般来说,办理涉黄案件,普遍都是以现场查获为主。倒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想到这里,陈书猛地惊醒过来,察觉到自己已经在无意之中开始寻找办法为杨洋开脱。开脱可能夸张了一点,但起码潜意识里有在考量对他的从轻。
两年前,在那次查处e
“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
突击的效果已经达到,a_party的现场被牢牢控制在警方手里,陈书将原本放在单位备勤的、最先那一组人马重新调来帮忙。
在经过搜身后,多达三十余名的嫌疑人被带出ktv,塞进后续从特警大队里开来协助的运兵车内。
老板、财务、经理、妈咪自不用说,这一批关键人物被特意隔离开来安置在不同的警车分批次运走,送到单位以后也会放在不同的笼子里,防止窜供。
重头戏在于场子里的电脑和账本,以及前期通过搜身得到的一批手机,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物证,在后续的案件侦查乃至判决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期间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ktv的老板第一个跳出来词严义正的说要见律师,要人权,最后还哭喊着警察打人。嘁,这家伙绝对是港片看多脑袋都看傻掉了,摁头!
然后是他们的财务,一路哭哭滴滴的说自己一年的工资还在公司账上,求警察先让她把工资给发了,往后让她做什么都愿意。搞笑,还做什么都愿意,摁头!
接着是他们的经理,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这家伙一看就是进过宫的老油条,摁头的时候一声不吭,只关注着周围其他被抓的人员,应该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和借口做准备,摁头!
最后一位女的楼层经理,据说是妈咪们的头,被控制的时候表现的正常了一点,知道自己犯了罪,人就崩溃了。嗯,崩溃了才是正常该有的表现,毕竟这一进去就得好几年嘛。
小姐姐们倒是神态自然,玩着指甲或者头发,经验丰富的她们知道自己即使被警察抓进去也待不了几天。一些只坐台不出台的,甚至当晚录完笔录就可以回出租房睡觉了,只不过可惜了上个月还押在场子里的工资和提成。
世事无常。
前一个小时还熙熙攘攘的ktv,此时已是空空荡荡、安安静静,除了剩下几个扫尾关水关电的警察,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
陈书站在门口忍不住点了支烟,看着里头的包厢一个接着一个暗下去,心里却突生起一股撒手不干的烦躁和嫌恶。
当年他还在中山所里干治安的时候接到一起报警,说是某某初中的14岁女孩失踪了,家长来报警。值班的社
区警察动用了一切关系都不找到人,偶然间听说女孩在学校里也是个小太妹,所以就想找陈书的线人试试。
正规渠道找不到,就只能从野路子上找人弄消息。最后人找到了,就是通过陈出去捞到了人。去哪了?就是跑的场子里坐台!14岁!
“陈书,我来了。”
一阵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陈书的胡思乱想,待他转过身来,就见许超凡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便服装,上半身是一件油光发亮的黑色夹克,裤子和鞋子自然还是单位发的警用西裤和皮鞋。
陈书突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觉得这副所长不当也罢。
他丢了根烟:“许哥,你还笑得出口。”
“小杨也是成年人了,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是跪着也得自个儿承受,怨不得别人。”许超凡抽了几口烟,说起话时带着点鼻音,声音听上去沙哑而又疲惫,“再说了,我们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给放了吧?”
许超凡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杨洋的放弃,可陈书清楚,他要是真把自己徒弟给放下了,也不会三更半夜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急急忙忙的跑到陈书面前。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和活法,特别是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他得为自己的决定而负责。世间三百六十行,陈书从来不觉得哪个职业好,哪个职业差,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很精彩。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违法犯罪。
陈书勾勾嘴角,指了指许超凡的双脚。
许超凡低头一看,哟,两只黑色皮鞋虽说都是公安的制式男鞋,可一只是夏季鞋,鞋头上面点着好多透气的孔,另一只是普通男鞋,鞋头规规矩矩的平整。
这是出门急了,穿错了鞋子。
“陈大,都检查过了,里头应该是没手机了。现在贴封条吗?”朱一霸提着一台检测手机信号的机子来到陈书面前,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简易封条。
“封了吧。”
陈书弹掉烟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许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