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信不信,但这是夏禾自己亲眼所见的,总不能说张起祖和邓玉胭两人为了忽悠她,来演戏的吧。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份量,值得这两位来演自己。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苑陶点点头,摸着下巴道:“我能在这上面,感觉到一些‘线’的痕迹,这些应该是炁注入其中后流通的方位,就好像人体的筋脉和穴道一样。”
“但想要一个个将它们拼接起来,然后重新激活……这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一根错了就全错了。”
“就算你有它的图纸,想要修复也是一件浩瀚的工程。”
“而且从这上面破碎的样子来看,遭受的打击可不小啊,竟然连这样的一件神器都给毁了,所以必然也需要大量制造它的材料,别以为这是简单的金线和玉片就可以的。”
“我甚至都怀疑,制造这金缕玉衣的材料,早就失传灭绝了。”
“而且,就算以上条件你都能达成,这东西修复好之后也未必能够恢复到它之前的一切能力上。”
苑陶摇摇头,十分惋惜的收回了自己的炁,化作一个珠子回到掌心中。
“什么意思?”邓玉胭看向了苑陶,十分不理解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大手一挥,苑陶周身又浮现出七个圆球,内部闪烁着不一样的异兽。
“这是老夫最为杰出的法器,九龙子。”
“不敢说能够冠绝异人界,但在近代异人界的历史当中,这套法器绝对能够占得一席之地。”
随后,苑陶大手一挥,九龙子化成一排来到邓玉胭的身前。
“现在老夫就算将九龙子送给你,可你能用吗?”
“的确,你的实力很强,也可以用更强的手段控制九龙子,从而使用它们,但你的使用和老夫的使用,完全不同。”
“我用炁更少,操纵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九龙子每一颗发挥出来的力量,也更强。”
“这些都是你打不到的,就算你能使用也一样。”
“因为真正的法器,从来不是随随便便给一个人都能使用的,甚至那种烂大街的法器在老夫看来根本不配称之为法器!”
收回九龙子,苑陶难得一次开口讲这么多,吧唧吧唧嘴,又继续道:“同样的道理,金缕玉衣也应该如此。”
“好歹也是在历史当中赫赫有名的存在,它的使用运用,也必然不是寻常异人可以做到的。”
“而只有将一件法器发挥到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二百的时候,才是它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否则就算这件法器名头再大,但落到你手里不适合,它甚至有可能会弑主……这在异人界当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不是吗?”
“最后,这一类法器被人称之为魔器,认为是不祥的象征,要么被毁掉,要么就是彻底的封存了起来。”
说到这里,苑陶忍不住露出一抹嘲笑。
“也许,未来的一天老夫的九龙子也会有这么一天也说不定。”
可就在这个时候,苑陶的脸色忽然古怪起来,下一秒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你!!!”
看着邓玉胭,苑陶充满了恐惧。
一旁的夏禾微微一愣,可当感受到周遭传来的森然寒气后,一腿踢飞吕良的同时,整个人也快速后退绕开这一切。
“怎、怎么了?”吕良揉着肚子还没反应过来呢。
“白痴,你还没发现吗?”夏禾没好气道。
“怎么了?”吕良下意识问道。
再看场中,这才发现不对劲。
那个被苑陶视作亲儿子一样的徒弟憨蛋儿,此刻好像被冰封了一样,体外一层寒霜,只剩下眼珠子在不断的乱转。
想要说什么,但根本开不了口。
而苑陶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冻住了半个身子,脸色还有些呆滞。
“苑陶这个老东西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夏禾轻声道。
吕良这才明悟过来,是啊!
那可是苑陶啊!
全性里凶名赫赫的家伙,即便是代掌门对这个家伙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样一个桀骜不驯,自私狡诈的家伙,怎么可能跟他们讲这么多关于炼器的秘密?
更何况,苑陶平日里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就算真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可以。
但现在呢?
他怎么说了这么多?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还有一分肯定不对劲。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吕良的眼睛,在飞快思考着。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不用想了,自然是这位千年起步的胭脂老祖了。
但对方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中招?
可怕!
吕良不禁有些后怕。
回想起自己这两天的跳脱,额头吓出一片冷汗。
不敢想象啊。
但真正让夏禾感到恐惧的,是此刻邓玉胭的状态。
如血色一般的长发,苍白的肌肤,猩红的双眸……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表现啊。
“哼。”
邓玉胭此刻发出一声冷哼:“不错嘛,小家伙,竟然察觉到了。”
邓玉胭看了看手中的这枚九龙子,下一秒两根手指猛然发力,在苑陶惊恐的眼神下,那只是被指甲夹住的九龙子,竟然硬生生捏碎了。
就好像水晶球碎裂一样,星星点点掉落到地上。
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两颗九龙子,被邓玉胭捏碎了。
“啧……看来你不用担心,在你死后,你的九龙子会反噬他人,而被毁掉或者封印起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毁掉你所有的九龙子之后,才反应过来呢。”
“你、你……噗!”苑陶一张口,又喷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
九龙子是他多年来日以继夜凝练出来的法器,九枚珠子早已经和他息息相关融为一体。
现在,邓玉胭直接毁掉了三枚,等于要了他三分之一的命啊。
“呼……姐姐,你可要冷静一点啊,咱们说好了的,人我给你找到啦,但能否修好你这件金缕玉衣,那就不一定了。”夏禾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