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昭前往齐王府想求见萧遇廷。
上一世他后来出入这座王府时,这府里的下人会谄媚殷勤的把他迎进去。
哪怕萧遇廷被事情缠身,他也会被请到亭中喝着茶吃着点心,旁边儿还得有人陪笑。
可眼下……他被拦在了王府大门前。
守门的护卫十分倨傲,明知自己身份居然还敢用鼻孔示人,简直欺人太甚。
待他重登巅峰,他非得把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本世子真的有要事求见王爷,准确来说是有一个人才要举荐,此人学富五车才智卓绝乃状元之才。
今科他必然拔得头筹,我孟长昭以成国公府之名保证此预测非虚。
王爷珍惜人才,你们这般阻拦误了大事,就不怕王爷怪罪于你们?”
两个强壮魁梧的护卫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讥笑。
谁人不知成国公府世子是个游手好闲的蠢蛋,这个年岁了连个公差都混不上。
这会儿口出狂言,说什么举荐人才?他举荐的八成也是游手好闲的混子。
孟长昭阴沉着脸要忍不住暴跳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府前。
下一刻齐王萧遇廷走了出来,其人面貌周正一派君子端方之相,看到孟长昭这个京城里算是有名的酒囊饭袋他也没任何鄙视之态。
反而十分温和道:“孟世子怎的在府前停留?不如进府坐坐。”
孟长昭总算顺气了,又不忘告那两个护卫的状,“王爷尊贵,长昭冒昧求见这二位阻拦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今日能见到王爷,等到夜幕降临长昭也是愿意的。”
两个护卫:“……”
萧遇廷的嘴角也不着痕迹的抽了下,像模像样的呵斥了那两个护卫一句,温润如风道:“孟世子想必有重要的事,本王洗耳恭听。”
孟长昭倒是想进府的,只是又急于在刚刚瞧不起自己的护卫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
“是这样的,长昭知晓王爷最是爱才惜才,正好我碰到了一个今科学子白焘一见如故。
他拥有过目不忘之能,才智卓绝非寻常之辈。虽说出身穷苦但极有骨气作风清正。
我对他极有信心认为他今科必夺头魁,所以想将他早点儿引荐给王爷。”
萧遇廷的确是急需有才之士,尤其是出身寒门的,一方面为己所用另一方面避免被父皇猜忌。
毕竟京城权贵如牛毛,又各都丝丝缕缕的有着关系。与他们走得近,被父皇知道会引来大祸。
但寒门子弟都有个通病,就是贪慕虚荣眼皮子浅,一遇浮华就被迷了眼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他不太相信凭借孟长昭的眼光能选中什么大才之人,但若当面拒绝,与他所经营的君子好交的风格不符。
遂点头同意,“孟世子特意送来人才,本王自是感激。既如此,明日下午孟世子与那位白兄过府一叙,本王备下薄酒招待二位。”
孟长昭就知萧遇廷求贤若渴,自己今日肯定顺利。
“王爷是成大事者,长昭日后愿鞍前马后……”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狗腿子匆忙跑来。
“世子不好了,白焘欺辱了府里给他安排的丫鬟后,又带着一批赌徒无赖把府里的东西都给偷走了。
国公爷的书房、老夫人的佛堂都给掏了!”
“什么?!”
孟长昭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白焘岂会做这种事。
“是真的。国公爷得知消息已经从衙门回来,带着人在城里搜查呢。”
孟长昭身上的血都凉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里头必然有误会。王爷您留步,我这便回去查找真相,肯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话落,他几步过去翻身上马,带着狗腿子跑了。
萧遇廷发出一声嗤笑,“蠢货!”
旁边的护卫也跟着嘲笑,“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还给王爷引荐人才。”
“他能放弃安忠伯府嫡女,非要娶一个拖油瓶就知他脑子不好使。”
“还想巴结咱们王爷,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齐王府前嘲笑声此起彼伏,孟长昭不知这些,他已经快马跟着狗腿子赶到了南城门。
孟覃带着人在这儿,同时还有一队大理寺人马从城外回来,看起来是凑巧也堵在了这儿。
两方人马这么一堵截,中间的那群人逃不出去了。
正是白逑跟十几个赌徒无赖。
不过他们被打的头破血流,衣服鞋子也都被抓的破破烂烂的,除了他们躺在地上外,周围地上什么都没有。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孟覃脸黑如泥,“你问老子,老子还想问你呢?你带回家的是什么东西,引贼入室,他还是个色狼。
你……你简直不知所谓,蠢笨如猪!”
孟覃恨不得把他塞回赵氏肚子里,再重新生一个脑子聪明的。
孟长昭不信,大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白逑跟前儿,他一条腿折了甚至白森森的骨头茬混着红色的血曝于天光。
“白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本是状元之才啊!”
白逑半张脸青紫的像被毒蜂蜇过似得,疼痛让他失去理智,“谁他娘的是白焘?老子是白逑!
状元?就白焘那愚蠢老实的东西能考上状元?他疯了你也疯了吧!”
孟长昭只觉着这事儿不对,肯定是有人故意愚弄自己。
“白逑?从未听说过此人,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老子跟白焘是双生兄弟!”
如遭雷击,上一世他跟白焘称兄道弟那么多年从未听他说过还有个双生兄弟的事儿。
好啊,自己拿他当兄弟,他却始终在骗自己。
对面,黄少卿带着大理寺的人看够了笑话,这才笑眯眯的过来。
“原来这贼人是孟世子主动带进家门的,按理说引贼入室乃本人愚蠢,本官也不好多管。
奈何刚刚碰上他们与一群乞丐打斗,本官的人好心帮忙居然反被打伤。
袭击官差,大理寺绝不姑息。来人,把他们带走。”
黄少卿根本不给孟长昭父子把白逑带走的机会,引贼入室这么大的丑闻,他说什么也得帮帮忙宣扬的整个京城都知道。
想想就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