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被李大娘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生怕姜听澜真的看上了这院子,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道:“我丈夫是北城医院的院长魏新义,我们难道还买不起这区区一个小院子吗?我们是真心想买,只是觉得价格方面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她刻意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和虚张声势,仿佛院长夫人这个名头能给她增加几分底气。
姜听澜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果然是魏新义这个狗东西养的小三,一个小三还敢自称院长夫人?这苏珍倒是比她预想中还要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把魏新义给抬了出来。
既然是这对狗男女,她可就不客气了。
姜听澜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平淡地说道:“哦,原来是院长夫人啊?失敬失敬。”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苏珍,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依我看,这位院长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苏珍一听这话,顿时柳眉倒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新义可是她的倚仗,是她将来过上好日子的指望,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看轻他。
姜听澜勾了勾唇角,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既然是堂堂大医院的院长,那这身份地位都是顶尖的,可你买个小院子,却还要为了区区一两百块钱在这里磨破嘴皮,抠抠搜搜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院长连给自已买套称心如意的房子都这么费劲?”
“你是不是院长的爱人哦?别是个假的吧?”
她这话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一样,精准地刺中了苏珍那颗敏感又虚荣的心。
毕竟姜听澜随口的一句反问还真说对了,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院长夫人。
“谁是假的?谁抠抠搜搜了!”苏珍涨红了脸,有种被拆穿的尴尬,随即又自我辩解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凡事都要精打细算,再说了,我丈夫心疼我,自然也心疼他,想替他省点。”
“是吗?”姜听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我男人有钱,他让我不用省,那这房子我就先看看了。”她说着又装模作样地在院子里踱了几步,仿佛真的对这院子也颇有兴趣似的,“大娘,你这院子我还真挺中意的。”
李婶在一旁听着,眼睛都亮了,连忙帮开口:“姑娘您眼光真好,我这院子,多少人惦记着呢,你要是喜欢……”她故意顿了顿,目光转向苏珍,意思不言而喻。
这一下苏珍彻底慌了神。
她生怕这院子真的被姜听澜抢走,这个可是最近看过最便宜的院子了,一千七魏新义不给买的话,两千多的他更不会买了,一想到买不成又要回去住那个筒子楼苏珍就不开心。
她太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已的院子了,一个可以和魏新义安心厮守的地方,让他不要次次来了,坐两分钟就离开的地方。
她这么费心的把魏新义从陆庭芳那里抢过来,就是要过好日子的,才不要一直住在筒子楼,那陆庭芳都住大院子,凭什么自已也生了儿子还要住筒子楼。
虚荣心和占有欲交织在一起,让她头脑一热,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着李大娘喊道:“我买,这院子我要了,不就是一千七嘛!我这就付定金。”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翻找了半天,才窘迫地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和一些零钱,数了数,也只有十几块钱。
李大娘看着她那点钱,眉头又皱了起来。
姜听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戏谑:“院长夫人出门,就带这么点钱啊?连定金都凑不齐?这要是传出去,魏院长的脸面……”
苏珍被她笑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从包里最内层摸出那一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这是魏新义给的生活费,反正他答应自已要买的,定金给了他更不能反悔。
“谁说我付不起定金?这是一百块!李大娘,我们现在就签协议!”苏珍将那一百块钱拍在李大娘面前的小桌上,仿佛那不是一百块,而是一千块一样。
李大娘见了钱,脸色才缓和下来,麻利地拿出纸笔,参照着隔壁老周家给的协议,很快就写好了一份简单的购房协议定金表,苏珍草草看了一眼,便签上了自已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好了,大娘,这院子现在是我的了,我晚上就让我家老魏过来看一眼,他要看了没别的问题,我们明天就把尾款给您付了,明晚我们可就要搬过来了。”苏珍拿着那份薄薄的协议,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姜听澜见苏珍彻底上了钩,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既然苏同志已经定下了,那我与这院子便是无缘了,罢了罢了,我再去别处看看吧。”
苏珍此刻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哪里肯放过这个奚落姜听澜的机会?她扬着下巴,语气中充满了炫耀和轻蔑:“这位同志,不是我说你,买东西啊,还是要看实力的,不是谁都能像我们家老魏一样,我家的钱都是我拿着的,定金说给就能给,你啊,还是慢慢看吧,说不定能捡个漏呢!”她这话,既是说给姜听澜听的,也是说给自已听的,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刚才的窘迫和难堪。
而她以为姜听澜这么喜欢这个院子,也没抢着付定金,那就是身上根本没钱。
想到此让苏珍更是得意极了,腰杆都挺直了几分,觉得自已终于扬眉吐气一番了,却还不知道已经落入姜听澜给她准备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