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亦可在忙碌着从光明区把有关丁义珍土地审批的资料调齐，而后又去了趟市纪委。
陆亦可压根没想到市纪委会不配合，也就没准备协商文件，结果要资料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很明确的告知提供不了。
案件审理室范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对陆亦可说道：“你这个没手续啊，没手续资料肯定是没法提供的。”
“我们协调文件随后补过来不就行？”陆亦可追问道。
范主任一副程序化的表情开口道：“你们反贪局直接对接我们不合适，按组织程序而言你们应该通过省检察院下发文件到市检察院，由市检察院来协调这个事儿。”
“或者是市检察院联系省纪委，我们提供文件到省纪委也行。”
“组织程序我们还是秉承着的。”
陆亦可感觉无语，自己调个资料这么难？
可不就这么难？龚世平是他的伯乐能不难？
真以为龚世平事件一点儿影响没有。
最后找到张树立，张树立同样是这副说辞，自己手下说出去的话只要不违规，自己就得站手下这头。
楼下车里的陆亦可，气愤的拍了方向盘开口骂道：“合理合规的事情有什么磨叽的？”
张树立：让你签个字查阅是合规，给你画这个圈子兜过来也是合规，在规则范围内上下浮动就是我把握了。
林华华反倒是宽慰道：“那现在咋办，我们回去准备资料？”
“不然呢？”
而陈海忙碌着调查刘新建的事情，但是明显的没有进展，他明显没有侯亮平的“闯劲”。
凡事儿一板一眼，按照正常步骤来推动，顺着对汉东油气的举报信，指望一层层的从外到里的牵扯到刘新建。
他压根就没有斗争经验，不知道这种定点清楚的案子怎么办，还在忙着抽丝剥茧的往里查。
带着一群人忙活的不可开交，但是进度有多大就不好说了。
周正拿着资料汇报的说道：“根据我们对汉东油气集团举报信的核实，目前确定涉嫌贪污受贿的是采购部副总和一个二级单位副总。”
陈海拿着资料翻看着说道：“一堆的举报信你们就查出来个这？”
“很多的举报信人名职务都对不上，涉及到的违反八项规定以及任人唯亲、违规提拔等等都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
陈海不想听的摆手说道：“从确定的两个人往下深挖，查他的利益关联人。”
这种定点清除案子的精髓陈海明显不会，搁侯亮平能迅速的弄出来举报信。
举报刘新建本人与某某单位单位或者某项投资业务存在利益输送。
顺理成章的清查汉东油气集团账目，从账目入手展开调查，不查账想牵扯刘新建，那就是白日做梦了。
线索实不实的无所谓，那只是借口！
沙瑞金说的调查汉东油气腐败问题，陈海就真的按收到的举报信去一步步查……
这种活儿陈海这种老实人干不了，长信侯那种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大力出奇迹最合适。
惆怅的按着脑袋，感觉到自己的“好哥哥”给自己出的这难题很难解。
他的内心有对陌生权贵的交际向往，又有对熟人权贵的白眼狼，内心权衡着沙瑞金对他们家感情有多熟。
要是像高育良那么熟就公事儿公办，要是像之前的侯亮平那样有距离感就跪舔以待。
汉东官场这样的人还有不少，典型代表就是易学习。
易学习对李达康重拳出击，对沙瑞金十足舔狗，说难听点就是仗着熟人不会对他怎么样。
并且俩人还有共同点。
那就是在缺乏明确指示、需要全局考虑的时候能力不足，正直敏感性太差。
易学习七成概率是沙瑞金给了易学习吕州市市长发现干不了，而后转任京州市纪委书记。
沙瑞金到汉东总共才三个多月，中间升任他做吕州市长，结束就任京州纪委书记，减掉晋升程序和公示期才几天？
不然那个地界儿有这么短的市长？完完全全拿组织任命当儿戏，开创历史记录嘛！
ps：已知最短命市长是任职40天和49天，还都是被查落马，而不是工作调动。
三成概率：易学习担任吕州市长的人大选举没通过或者是发现可能通不过……
具体那个概率大，读者们说！
陈海忧愁之际的脑子快速运转之际。
陆亦可推门进来说道：“光明区的资料我拿回来了，那个京州市纪委要手续，让我们走市检察院或者省纪委出面协调。”
“那就走手续就是了啊。”陈海肯定道。
“不是，我是说目前京州的干部好像对我们反贪局都是一股公事公的态度，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隔阂与疏远，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赵东来就不说了，那猴子对他们做的事儿咋样都合适，但是市纪委也是，他们市委大楼的很多人都是？”
京州干部：能不是嘛，老好人龚世平你们都搞？赵东来和你们关系还可以都搞污蔑。
谁特么有病跟你们走的近？
陈海无所谓的说道：“纪检工作就是得罪人的职业，别人要对我们热情才奇怪。”
“嗯，行吧，我就是感觉到不正常，你说正常那就这样吧。”
陈海换着话题说道：“你从现有资料重点查一下土地手续问题，捋一捋丁义珍和山水集团到底是多大的利益关系，除了丁义珍还有谁牵扯，丁义珍还牵扯那些没发现的事情。”
陆亦可不解的问道：“这些市纪委没查？”
“市纪委没查啊，丁义珍的办案权先在反贪总局，丁义珍死亡以后案子落到了我们局里，侯子压根没查。”
“京州应该是只处理了土地违规审批的经办人，主要集中处理的是丁义珍在人事任命、工程施工等方面违纪违规的干部，其他的事情等我们给线索呢。”
陆亦可无奈的转了个圈，不甘的问道：“他们这不是踢皮球嘛，就这还不配合？”
“不然呢，人我们配合最高检带走没了，他们接案子就要人……”
陆亦可气的跺脚，直接爆粗口骂道：“你那老同学是真特么一点儿正事儿不干。”
“他经手的全是烂摊子……”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陈海朗声道：“请进。”
周正弱弱的走进来说道：“陈局，那个章昊他们两个的家属又来闹了，比之前都凶，好像是知道了侯副局长调公安厅了，华华正劝呢……”
陈海内心苦涩，无奈的长叹一声，心想这特么都什么事儿？
而至于罪魁祸首侯亮平，此刻沐猴而冠的坐在吕州市公安局的案情分析室。
看着交给他的卷宗整个人都麻了。
岩台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於建伟一脸诚恳的请教道：“侯主任您是经济案件方面的专家，您看这个涉案金额按那个价值定？”
侯亮平哪儿知道怎么定？采购价格、偷盗时价格、销赃时价格、案发时价格。
用那个都有道理，用那个都没道理。
侯亮平釜底抽薪的拍着桌子，对着一众办案民警开口训斥道：“连赃物的重量都没确定，去纠结单价是多少有意义吗？”
“我们公安机关是干什么的？是负责事实侦查的，原原本本什么的把什么时候偷的，偷了多少卖给了谁调查清楚。”
“有了重量和盗窃时间，按照历史价格波动分别计算总价交给检察院提起公诉，具体按那个金额判，那是法院的事情。”
“我们的职责就是通过侦查手段，还原事情经过，事实清楚什么价格算不出来？”
“不会算去查清楚我来算。”
侯亮平连珠炮的回怼，听的岩台市局的民警都懵了，我们说一句你咔咔咔一堆？
而后侯亮平起身道：“按我说的去查，现在散会。”说罢就离开了案情分析室。
生怕一群人再追问。
完美秉承着说不出合理答案就掀桌子不说的无赖做风……
侯亮平是出去了，其他人满是黑人问号脸，不禁在想：不是？这重量和时间要是能查清楚谁不会算？
重要的是价格吗？重要的是重量和时间啊！
一旁的刑侦支队一大队长一脸古怪的开口说道：“於局，这怎么查？精确不到分钟价格都对不上。”
副支队长一脸阴阳着说道：“怎么查，穿越回去给那小子头顶装个摄像头。”
另一位副支队长道：“装摄像头有屁用，谁家的摄像头能看出来重量？穿越回去跟后边，他偷一次拿成称一下记录一下。”
“奥，对！分开称还有误差。”
於建伟没好气的拍桌子道：“都阴阳怪气的干什么？态度给我放端正了！”
“再摸排一遍行动轨迹和资金往来，能查多具体查多具体，越清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