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闭眼,那清冷美艳的脸蛋,就飘忽而来,喊她娘子,叫她夫人,美人不语,侧首迎风而立。
那般的清冷高洁,阿托北愈发不能自持,恨不得马上养好伤,再次前往曲州府,探美人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阿托北欲要给他安排人马,赫尔诺心高气傲,“王爷,不过就是抢个女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人马,放心就是。”
胡宜初在侧,听得这话,踌躇片刻,方才上前进言,“小将军浑身是胆,本领超强,还是西徵第一高手,就这样的能耐,往曲州来回,自然是易如反掌,只是……”
听到这里,赫尔诺已是不喜。
“胡先生又要说些什么危言耸听之言?”
对于这个大荣过来的读书人,赫尔诺是瞧不上的,偏偏他略有些能耐,王爷表哥待他还算亲近。
再是亲近,背叛自己的国土子民,算得什么男子汉!
赫尔诺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这话说得很是不客气,但胡宜初全然不在意。
拱手笑道,“小将军,卓珠也是王爷跟前不可多得的护卫,此番折在曲州,想必曲州凤且下头,也有能人猛士,小将军还是莫要小看,还是小心为上。”
本来都要被阿托北说通的赫尔诺,立时改变主意,“倒也不是我逞能,实在是你们大荣的人太过羸弱,就那屈非,早前也听得说声名显赫,在你们大荣也算是高手,可前几日抓来时,不过如此!”
胡宜初微愣,欲要再说,阿托北抬手拦住。
“卓珠性子急躁,一时不察,方才被屈非算计,赫尔诺不一样,他身经百战,武艺高强,让他去就是。”
胡宜初见此,只能咽下话语,退到人后。
赫尔诺拒了随从,气焰狂妄,“王爷,且等着美人来就是。”待赫尔诺趾高气昂离开西亭,胡宜初都紧蹙眉头。
曲州府,真是那般好闯的?
瞧着还在养伤,但已沉浸在美人暖被窝的美事儿之中的王爷,他只能小心翼翼咽了下去。
此番从曲州逃出,何等的艰辛,若不是曲州埋下的据点多,王爷早就成了屈非得刀下败将。
可惜啊!
赫尔诺年轻气盛,又是王爷的表弟,两重关系,目中无人也是难免的。
两日后,赫尔诺没了。
阿托北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差大护卫九黎带人秘密潜入嵇炀山,正好遇到庄圩派去查探密径的将士。
因大荣将士不少,九黎身侧只有二人。
断不敢正面相对,但九黎查探不到赫尔诺的踪迹,并下了命令,三人偷摸跟着其中一伙小队。
意图有些发现。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天降暴雪。
大荣这边的小管队吹了个哨子,三十来人凑到一处,“这等大雪,我等还是撤下去安营扎寨,真到夜里,只怕耐不住寒冻。”
九黎与两个属下,隐藏在雪地灌木之中,屏气敛息一一听来。
“孙管队,将军命我等来搜寻,可也不见踪迹,何况这两日下大雪,早把所有痕迹盖得严严实实啊。”
“是啊!管队,白茫茫一片,寻来艰难。”
有个小兵冻得受不住,站在树底下,边是搓手哈气,边是跺脚走动,抬头看向领头之人。
“西徵贼子心狠手辣,抬手灭了我们好些个兄弟,还掳走了屈将军。如若不寻到密径,再由着那贼子杀过来,你我都不得个好。”
孙管队严肃说道。
不过,今儿只能到此为止。
有个年岁大些的兵士,叹了口气,“说来,这嵇炀山山高林密,又逢下雪霜冻,前几日抓那贼子的地方,昨儿还能瞧见血迹,今日就就找不到了。”
贼子?
九黎心中顿觉不妙。
灌木丛外拿管队又道,“是啊,暴雪实在太大,故而今日到此为止。说来,那贼子倒是嘴硬,都断了条腿,却还半个字不说。不过听得将军所言,他披甲戴胄,手指上还带着纯金锁魂戒,必然是西徵贵族,不容小觑。”
到这一步,九黎心下一沉,赫尔诺……,被抓了?!
锁魂戒,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戴的!
恐怕,就是赫尔诺。
九黎压下心绪,竖着耳朵仔细听来,又听得小兵好奇问道,“屈护卫真是厉害,竟然能抓了那贼子,听得说那贼子武功高强,弄回营地,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期间,差点逃脱。”
孙管队点头。
“只怕也是西徵数一数二的高手,听得将军说来,身上好些个暗器飞刀,瞧着就不是寻常之人。”
“嗐!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没了腿!”
九黎恨不得飞身出去,抓两个大荣的小兵问个清楚,可理智占了上风,三人隐藏到天黑,方才摸黑回到悬崖,找到绳梯,下到崖底,寻了避风的洞穴,撑过一夜,天亮直奔西亭。
阿托北早间练完兵,这会儿正拢着炭盆子看舆图,舆图上头,主要是曲州靖州的布防。
看得下头人热血澎湃,摇旗纳威,“王爷,不如让末将带兵过去,吸引庄圩的人马,再由右将军自嵇炀山密林,直插曲州城!”
阿托北沉吟片刻,幽幽说道,“待赫尔诺打探回来,如若可行,尔等除去西徵衣物,直捣曲州的巡抚官邸,杀个片甲不留。”
“将军……”
也有人起了担忧,“王庭陛下如若知晓,只怕要向王爷追责,可会不妙?”
追责?
阿托北冷笑起来,“父皇早就存了想跟大荣一战的决心,之前明面上和谈,实则吃亏那般多来。还岁贡三年,说来都是耻辱。”
那提出质疑的将军,往后缩了缩脑壳。
不过还是小声说道,“王爷还请三思,如若被发现是西徵先行出兵,这大战一触即发,届时——”
真打起来,阿托北能承受得住吗?
阿托北听完,怒目横来,“我不是科尔嵋,死守在西亭,进退不敢,时不时还让大荣的骑马骚扰一二,他怕了凤且,我不怕!”
说罢,抖着挂起来的舆图,指着曲水。
“大荣人素来清高,以为我们西徵勇士不擅水,宜初!”
胡宜初一身布衣,立时上前,拱手道,“属下在,请王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