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怕是凶多吉少

“杜尚书,您可要当心,这老狗莫不是受了何人指使,想将您引入这绝地,另有图谋吧?”

杜仲来闻言,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那阴气森森的山林,心中确实有些发怵。

这地方,瞧着就不是什么善地。

他狐疑地盯着宋任:“你确定是这里?若敢诓骗本官……”

宋任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赌咒发誓:“尚书大人明鉴!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啊!千真万确,就是此处!老奴当日可是亲眼看着他们在这山上葬下福喜公公的!”

杜仲来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的那一点疑虑又被即将到手的功劳压了下去,沉声一挥手:“好!谅你也不敢耍花样!宋任,前头带路!”

“嗻!”宋任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一声,信心满满地一马当先,带着众人踏入了迷魂岭那幽深的山道。

迷魂岭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宋任一马当先,在第一个分叉路口停下,信心满满地抬头在一棵歪脖子老松树上摸索起来。

“尚书大人,请看,这棵老松树,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便是在这树干朝南的一面刻下了记号!”

他一边念叨,一边仔仔细细地搜寻,然而那粗糙的树皮上,除了岁月留下的斑驳,哪有半分人工的痕迹。

杜仲来本就对此地心存疑虑,见他半天摸索不出个所以然,顿时面露不耐:“宋任!你磨蹭什么?记号呢?”

宋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躬身解释:“许是……许是老奴记错了树,对,一定是旁边那棵!大人息怒,容老奴再仔细瞧瞧!”

他慌忙奔向另一棵相似的松树,心中却已然有些打鼓。

杜仲来不耐烦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铁甲军喝道:“你们几个,也帮着找找!若是找不到,本官唯他是问!”

几名铁甲军士卒立刻散开,在附近的树木上搜寻起来。

宋红缨在一边冷眼旁观,见宋任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

“宋任,你这老狗,莫不是真老糊涂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这迷魂岭里胡乱指路,想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听在宋任耳中,却如针扎一般。

宋任满头大汗,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若是再找不到,杜仲来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他几乎是趴在树干上,一寸寸地摸索,指甲都嵌进了树皮的缝隙。

“找到了!找到了!”宋任突然尖叫一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他指着一处几乎看不清的浅淡划痕,大喜过望。

“尚书大人请看,这里,这里有痕迹!虽然被人擦拭过,但依稀还能辨认!定是那徐刚怕事情败露,偷偷抹去了标记!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大人随我来!”

那痕迹浅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非宋任指出来,旁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杜仲来凑近一看,眉头微蹙,但见宋任信誓旦旦,又想到福喜的尸首关系重大,心中的疑虑再次被功名利禄压下。

他转头看向宋红缨,脸上又浮现出那副志在必得的得意笑容。

“哈哈哈,宋红缨,看到了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讲?本官劝你,还是早些想明白,乖乖从了本官,待本官掘出福喜的尸骨,你便收拾收拾,准备入我杜府后院吧!”

宋红缨冷哼一声,美眸中尽是鄙夷:“哼,掘出尸骨再说不迟。杜尚书还是莫要高兴得太早,免得空欢喜一场。”

宋任得了铁证,胆气复壮,连忙在前引路。

队伍继续深入,林子愈发浓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日。

不多时,山间竟起了薄雾,丝丝缕缕,如鬼魅般缠绕在众人身侧,能见度骤降。

宋任走在最前,额头汗珠滚滚,脚步也渐渐迟疑起来,不时回头张望,眼中已有了几分迷茫。

他心中暗道:怪了,明明记得这条路没错,怎么越走越不对劲?

好不容易,他指着前方一片略显空旷的乱石堆,强作镇定:“大人,到了!就是这里!老奴记得,第二个标记刻在一块青灰色的扁平石头上,埋在了这几棵松树底下!”

众人上前,只见那乱石堆中,大大小小的石头形状颜色都颇为相似,根本无从分辨。

宋任蹲下身,在几块石头上翻找,却越找心越慌:“这……这怎么……怎么这么多一样的石头?”

杜仲来耐心告罄,怒喝一声:“废物!还不快找!铁甲军,都给本官散开,把这附近的石头都给本官翻过来看看!”

铁甲军士卒得令,纷纷散开,叮叮当当在乱石堆中挖掘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宋任也顾不得体面,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刨着,口中念念有词,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背。

他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那块做了标记的石头,心中的恐惧如同藤蔓般滋长。

杜仲来一把揪住宋任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面目狰狞:“宋任!你这老狗,到底认不认得路!再敢戏耍本官,本官现在就剐了你!”

宋任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声音颤抖:“认得,认得!尚书大人息怒!是……是那条路!对,往那边走,没错!”

他慌不择路,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杜仲来狠狠将他甩在地上,啐了一口,带着铁甲军继续向宋任所指的方向走去。宋任狼狈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跟上。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越走林子越密,头顶的天光几乎完全被隔绝,四周一片昏暗,阴风阵阵,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铁甲军士卒们也开始有些骚动,这地方实在太过诡异。

杜仲来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厉声呵斥:“宋任!还有多远!你这狗东西,要是敢骗本官……”

宋任此刻早已晕头转向,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沿途更是不见半点标记,他结结巴巴地回应:“快……快到了……尚书大人……前面……前面应该就有标记了……”

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