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黄合子 作品
177 避灾演习
“嗯，是的。”北条京介也没解释那对于自己来说是两年前而不是两天前，这东西说起来又得掰扯半天，没什么意义。
两人此刻坐在宫水俊树的专车上，这是他刚刚呼叫来的。知道了自己和家人，还有糸守町都会毁灭在彗星之下，他怎么可能还像旁边那小子一样冷静的好像只是买个菜一样轻松。
以往的避灾演习是真的演习，每个人都是空着双手。这次可是真的灾难要来了，既然能提前知道灾难，肯定要尽可能的抢救出财物，这样灾难之后镇民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
“那为什么她回来之后你一次没打过电话给她！”
来自矛盾的老父亲的愤怒，自己女儿可是没事就盯着手机看。那副神态他再清楚不过了，就跟第一次见到二叶，回到奈良后每天看着日历期待下一次见面的自己一样。
虽然对于女儿有了喜欢的人这件事很伤感，但是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小子居然一個电话没打过来！让自己女儿苦等！
“这个……”北条京介挠了挠头，他不想辩解，那时候三叶对自己的思念，喝下口嚼酒后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确认学校操场是安全的吗？”宫水俊树没有深究，敲打这种事情得循序渐进。
“没错，边缘部分会受到一点冲击，但是综合考虑起来那里就是最佳的避难场所。”
“那就好。”距离镇公所还有一段距离，宫水俊树闭上了眼睛。
“世间万物都有其应处的位置，你也是如此。”
妻子美丽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温柔的声音说着仿佛天启一样的话。
所以，现在的一切也曾出现在你的眼中吗，二叶。
宫水俊树咬紧了牙，眼睛突然变得有些酸涩，心中像是有什么要涌出来一般。
自己因为妻子的死离开宫水神社，进入了政坛成为了町长，拥有了动员全镇居民的权力，也能理解北条京介说出的那不可思议的故事。
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这下大叔你的愿望终于能实现了，糸守马上就要毁灭了啊。”
旁边的宫水俊树半天没说话，北条京介还以为对方是太紧张了，善解人意的他随口说着笑话。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往后面看了看，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转头看向了前方。
“是啊……”宫水俊树愣了一下，随后释然的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三叶和四叶身上的诅咒终于要解除了！
来到镇公所，宫水俊树让司机带着北条京介去了广播处，他则召集全员开启了会。
“为什么避灾演习要带上财物一起转移，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演习啊？”有人提出反对。
“这是三叶的要求。”宫水俊树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了王牌。
“三叶小姐？”
“三叶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避难？会不会是……”
“糸守要发生什么大灾难了！？”
有人回忆起了宫水神社建立的初衷——帮助镇民用绳结制服作乱的星神。
宫水神社能在糸守拥有这么这么超然的地位，并且延续千年之久，不仅仅因为宫水家的巫女每每都有奇异之处。更在于她们特殊的使命，她们是在保佑着全体镇民！
“三叶小姐好像也来了吧？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对对，一起去。”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看着往日里对自己尊敬的不行的属下们满口都是“三叶小姐”，宫水俊树只感觉莫名的悲哀。果然，这样的糸守还是早点毁去的好，这样他们也能变成真正健全的人。
“宫水町长，是彗星吗？！”有知道糸守历史的人想到了这样的可能。
这话一出来，已经一窝蜂冲到会议室门口的人都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宫水俊树。
“三叶马上就会发布广播，你们听从安排就是了。”
宫水俊树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的说道。无论镇民如何猜测，这种事情都是不能公开承认的。一旦承认了，接下来就会为三叶带来无穷的麻烦。
避灾演习是作为町长的他下达的指令，三叶只是来体验一下当广播员。他代表着程序正义，三叶的威望让镇民信服和彻底执行。
“早上好，我是宫水三叶。”
镇公所上面的大喇叭里传出了宫水三叶的声音，只有第一时间说出宫水三叶的身份，才能让那些往常听到广播后就捂起耳朵干别的事去的人集中起注意力。
“今天的庙会活动取消，请大家听从町役所的指挥进行避灾演习。”
他没有过多地说明，宫水三叶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全民偶像，粉丝还都狂热的不行。就算是那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也会在家里长辈的督促下执行的。
从话筒面前走开，担任广播员的早耶香的姐姐走上前，开始说起避灾演习的细节，比如避难场所和消防治安的安排等。
刚一打开门北条京介就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从彗星坠落剧本跑到了丧尸病毒剧本了。
镇公所的职员全都站在走廊上，把广播室团团围住。
“早上好，诸位。”笑着点了点头，无论是他还是宫水三叶，都很习惯成为众人的中心。
被推举出来的一个秃顶老头走出人群，两只手不安的搓动着，先是深深鞠躬，然后才说道：
“三叶小姐，要举行避灾演习，是不是因为彗星要再次坠落到糸守？”
你们脑子挺好使的啊，北条京介心中一笑。
“你们知道糸守湖是怎么形成的吗？”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他笑着问道，也没等对方给出答案，他继续说道：
“尽快完成镇民和财物的转移，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还有事，请诸位都行动起来吧。”
微微笑着，他拨开愣住的人群走向镇公所的大门。接下来就是宫水俊树的任务了，他可不知道该怎么疏散人群，怎么指挥消防。
“糸守湖是陨石湖，在之前就摧毁过一次糸守了！”秃顶的老头大声的说出了答案，之前也是他提到了彗星。
“为什么彗星一定要在糸守坠落呢？”有人绝望，他的房子，他的土地可怎么办啊。
“但是三叶小姐为什么不留下来帮助我们呢？”
“混蛋，三叶小姐肯定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能为我们带来天启已经是无尽的恩赐了，别贪得无厌啊！”秃顶老头暴怒。
“好了，诸位，按照之前的安排行动起来吧！”宫水俊树拍了拍手喊道。
北条京介急着去做什么呢？当然是找雪野百香里啊。
走出镇公所，就像他想的那样，在宫水三叶的号召下，镇民已经开始了行动。
一个不认识名字但仅北条京介就给她进行过两次心理疏导的老婆婆走了过来，满脸惶恐的紧紧握着他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三叶小姐都那么说了，肯定不是什么演习，是真的有灾难要发生了吧，宫水神社还会像以前一样保护我们的吧？”
霓虹作为灾难大国，居民已经习惯了顺从灾难。“仕方がなかった（没有办法）”，无法抵抗，只能做好准备迎接他。
但是在糸守，这种情况又有着不同，与世隔绝的他们，虽然落后，愚昧，但是很少被灾难眷顾。他们把这视为宫水神社的庇护，所以才会代代供奉着。
现在听到神巫女宫水三叶亲自做出的广播，虔诚的信徒们顿时全都相信了，也有人开始心慌，不知所措。
“安心，只要按照指示进行避难就没问题了。”北条京介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路上不断有着居民想从他这里得到确定的答案，他都是一样的说法。好在霓虹人很习惯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北条京介越是不说明，他们就越是相信。
“把这样的天启带给我们，三叶小姐一定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诸如这样的说法，甚至有居民在家门口就跪拜着感谢。
“你这个不孝子，三叶小姐已经说了很快就要发生大灾难了，还在这喝酒！”尖利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北条京介走过去一看，嗯，是曾经为难三叶，说三叶不孝顺的那个刻薄老太太。雪野给他指认的，他曾想过要帮三叶出口气，最后还是算了，因为老太太在听到三叶的话后，虽然依旧没有跟儿子和解，但却变成了最忠实的信徒。
“正是因为我爱着父亲，爱着母亲，所以才留在这里。替逝去的母亲，离开的父亲，侍奉着我的外婆，让他们不会背负不孝的罪名啊。”
不过也正常，听着这样的话，只要心智还健全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那是一栋老式的木制二层建筑，屋门敞开着，能够直接看到和室里的情景。
穿着灰色和服的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嘴里发出噪鹃般凄厉的声音，两只手捶打着旁边男子的腿，后者不管不顾，依旧举着装着劣等清酒的玻璃瓶在那喝着。
“三叶小姐！”注意到门口的北条京介，老太太顿时哭喊着过来，本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面皮的脸在布满泪水后更是显得有些可怕。
北条京介摆出营业微笑，伸出手搀扶住了老太太。
“三叶小姐！真的有不孝子是不爱自己父母的啊！”老太太紧紧抓着北条京介的手，哭诉着。
嗯，关于这点我当然知道，反过来的情况我也知道，心里这么想着，北条京介脸上依旧笑着。
“啊，那一定是打得不够多。”
随手捡起一旁的木棍，北条京介直接跨进了屋子。
我管你孝不孝顺，说好的零死亡就要零死亡，你这混蛋别给我添乱啊！其他日子我还能给你做做思想工作，今天可没那闲工夫。
举起木棍，北条京介朝男子的后背就抽了下去。
剧痛让男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立刻跳起来指着北条京介叫嚷道：“混蛋，你在做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在打你啊。连宫水三叶都不认识，看来是酒还没醒。
北条京介没有说话，随手举起木棍朝比宫水三叶还高上两个头的男人再次抽了过去。
男子还处于懵懂的状态，躲闪不及再次被抽中，但剧痛激起了他的愤怒，举着手中褐色的大玻璃瓶就砸向了对面的人。
作为砍手一刀流，不对，北辰一刀流的免许真传，北条京介随手舞动木棍，由下至上集中了醉汉的小臂。男子手臂顿时使不出劲，松开了手中的瓶子。
北条京介侧身躲过刹不住车的醉汉，木棍在手中掉转反向狠狠的顶向了醉汉的肚子，最后弯下腰接住瓶子。待会还要收拾东西呢，瓶子碎在地方耽误事。还有这醉汉也是，之所以下手那么重也是因为之后要让他好好干活。
醉汉一个失意体前屈用脸刹住车，然后就开始呕吐了起来。
“阿婆，这家伙吐完就让他快点帮您收拾东西吧，如果他还不听话的话就找治安所的人。”
北条京介弯下腰笑着说道，吐完以后对方应该就清醒了。
在老太太的感谢声中走出门，他回头看了看这栋老房子，想到了畑吾郎的外婆。
这栋就算卖给糸守的本地人可能都没人买的房子，屋子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却已经是老太太的全部了。这样的老人，失去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乡，还有着不孝的儿子，她要怎样才能再次燃起生存下去的希望？
只是稍微想一想北条京介就觉得头大，好在这不是他的责任，就让糸守的守护者神巫女宫水三叶大人去头疼吧，反正在未来她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不到九点，距离彗星下落还有将近十二个小时。
唉，北条京介啊北条京介，不能满脑子都是女人，要学会承担社会责任啊！
心里这么批判着自己，他暂时放弃了立刻前往雪野百香里的家，而是转道向前面一个骚乱处走去，同时给雪野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待会会去找她。
不愿意配合演习的人倒是一个没有，有的都是些连院子里的石头都想带走的。对于这种人北条京介都是棍子直接抽过去，让他清楚自己是在逃命而不是搬家。霓虹人虽然习惯于应对灾难，这方面的素质比较好，但是人类该有的习惯他们也都有。筷書閣
至于镇上一些企业，比如养殖户什么的，北条京介就全交给宫水俊树了。
也就半个小时，在消防和治安的人进驻后，转移工作终于进入正轨，北条京介也得以脱身。
远远地，刚走到铁轨旁，北条京介就看到了雪野居住的房子，屋顶上青黑色的老旧砖瓦混着红色的新瓦看起来有些不协调，那是他后来帮雪野修补的。
越过铁轨，走过一年四季都那么坚强茂密的草丛，院子里杉木搭建的亭子出现在眼前。木材只经过了简单的碳化处理，整体看起来充满了古韵。
一个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的女人正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那边走向亭子，她低着头，小心的看着盘子，看着路，又要小心别让头发垂落到盘子中。可怜的一双长腿，因为主人过于宝贵盘子里的东西，所以不能尽情的迈开大步。
真是太犯规了，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啊。
看着雪野的样子，北条京介不禁想到了四叶，那小姑娘也是这样，端着满满一杯冰沙的时候，眼睛就不知道该看路还是看手了，整个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毛毛躁躁，可可爱爱的。
“雪野~”他没有大声呼喊，怕吓到那个女人。
正小心翼翼看着路的雪野百香里听到声音后一下抬起了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北条京介分明看到她那薄薄的好像透明一样的耳朵都悄悄动了一下。
“北条君！”带着孩子气的可爱声音，蕴藏着无尽的喜悦。
惊喜的呼喊一声，雪野百香里就要跑向北条京介，转过身才发现自己手里还端着东西，一时间竟为难的愣在那，不知道该先把盘子端到亭子中放下，还是该端着盘子一起走。精致的像油画一样的小脸上从惊喜变成了沮丧。
哈哈
心里轻笑着，北条京介快步走了过去。
“我来端吧。”
“嗯！”雪野顺从的答应。
两人走进亭子里坐好，桌椅也全是木制的，带着淡淡的清香。盘子中是烤到焦黄的华夫饼，上面有一层晶莹的蜂蜜。
嗯？雪野是因为住处太偏所以没听到广播吗？怎么不去收拾东西，还有闲心做点心？
“雪野，你没听到广播吗？”
“听到了啊。”雪野两条胳膊支在桌子上撑着小巧的脸，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北条京介看。
“那为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唔~我想着北条君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很忙，然后就会很累很饿，就想着必须要准备点吃的才行，人不填饱肚子的话是不能做好事情的。”雪野认真的说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现在来的？”盘子里的华夫饼还冒着热气，刚好是最美味的温度。
“我不知道啊。”
“那……”
“如果北条君没有来，那我就自己吃掉，然后再重新烤一份。”
“那下一份烤好后我还没来呢？”
“当然是在烤一份啊。”雪野理所当然的说道。
看着对面女人可爱的脸，北条京介呼吸一窒。就算世界末日到来，她所关心的也只是自己肚子是否饿了。
从前他不知道石神那般沉重的爱意究竟是怎样的，但就在今天，他接连体会到了两次。
“雪野，彗星马上就要朝糸守落下来了。”
“嗯，莪猜到了。”雪野可是从小就聪明的女生。
“不害怕吗？”
“嗯嗯，只要有北条君在，我就不会害怕。”雪野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她转头看向一旁。
侧过头后，她那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好像发着光一样，每一根都那么清晰可见。
北条京介用手捻起一块华夫饼咬了一口，顺着雪野的视线看去。
“都到苹果成熟的季节了啊。”
屋子的左边，他种下的苹果树已经长大了不少，上面还坠着一个三四个红彤彤的苹果。
“我去摘一个来给你可好？”雪野笑着问道。
“当然。”北条京介咽下华夫饼，欣然应道。
苹果树周围没有一颗杂草，土壤中混有草木堆成的肥料，穿着白色休闲鞋的雪野毫不介意的踩了上去。
“就算是世界末日，也要种下一棵苹果树”
这是雪野在看到北条京介种下苹果树时想到的话，那时，每天回到家拔完杂草，锄完土地的她坐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只要看着在风中摇曳着，快乐生长着的苹果树，心中就会涌起无尽的欣喜。
那是北条君种下的，那是他送给我的苹果树。在雪野的眼中，那是照进她绝望生活的一束光，生长的苹果树就像她重新有了希望的生活，已经无法前进的她，终于能再一次尝到味道，再一次享受生活……
雪野伸出手，小心的摘下其中最好的一个苹果，双手捧着。
清洗完后，她穿过已经结满青色葡萄的架子，回到亭子，双手捧着递给了那个已经把华夫饼全部吃完的人。
北条京介擦了擦嘴，看向了雪野那黑色的大眼睛，那其中的期盼让他微微一愣。同样也双手接过苹果。
端详着手中充满诱人色泽的苹果，他总感觉手中握住的，是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
“雪野……”
“很甜的哦，北条君。”
在北条京介记忆里，这是雪野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凝视了片刻，他张大嘴咬了下去。爽脆的口感，丰富的汁水，充足的糖分，确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苹果。
这是雪野精心侍奉出来的。
“姐姐~~”清脆的童音从不远处传来。
亭子里的两人转头看去，是四叶，敕使，早耶香三人来了。敕使手中还推着一辆弯梁摩托车，那是北条京介让他带来帮雪野搬家用的。
“啊，姐姐贪吃鬼。”刚一走进院子，四叶就看到了正在吃苹果的某人，立刻嚷嚷道。她可是已经想吃好久了，但是雪野一直不让吃！
北条京介笑着没说话，倒是他对面的雪野小脸一红，连忙安抚四叶，然后走过去把剩下几个苹果也摘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好好说明一下了吧，三叶。”
围坐在亭子里，敕使说道。
“就是彗星要掉到糸守了。”北条京介继续吃着苹果。
“看吧，早耶香，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四叶气哼哼的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早耶香居然不相信她！
“但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三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早耶香说道。
“这个嘛，因为我是从未来来的。”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朋友所以北条京介才直接说出这个，而是因为他相信那个让他和三叶交换身体的神秘力量，会在未来让敕使他们的记忆发生变化。
“未来！？”
……
北条京介解释的时候，雪野拿出收藏了许久的咖啡为众人冲泡起来。
“真好啊，长得那么精神。”抿着咖啡，北条京介看向自己种下的花草。
“笨蛋姐姐，你种的那些早就死掉了。像你那样不分季节的乱来根本行不通，现在看到的都是雪野到了合适的时间重新栽种的！”四叶无情吐槽。
……
北条京介愕然的转过头，雪野浅浅的笑着，温柔的看着他。
这是你留下的，我怎么可能让他消失。
嗅着鲜花的香气，听着北条君的夸赞，雪野心中满足。
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像这些花一样，不是因为同样美丽，而是她们都在静静地期待着那人能够在疲惫的时候，看着她，喝下一口暖暖的咖啡。
疲（つか）れた君がひたすら海（うみ）を見（み）るための小さな白（しろ）い椅子（いす）でありたい
（想要化身为一张小小的白色椅子，让疲倦的你可以坐着看海）
吃完东西后，北条京介带着两个好友和四叶开始帮雪野收拾东西。
神社那边他不担心，因为镇民会帮忙收拾的，之前跟四叶那么说只是为了逗她玩。早耶香和敕使家都是糸守的大家族，人多到用不完，同样很闲。
中午时分，装满行李的小拖车挂在了敕使的摩托车后面，四叶和早耶香跟在后面一起前往了学校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