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四百四十章 至金兜)
趁着海上风暴四起,他找了个借口,默默离开分蒯岛坊市,驾风在雷霆和暴雨之中一路向东,借助水脉一去千里,到达了朱渌海。
就算东海阴晴不定,气候喜怒无常,这样大的雷暴也是少见,夜色沉沉,笼罩在无边无际的凝重乌云之中,朱渌海也变成了深绿近于墨色,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漆黑。
李玄锋飞梭上的金光收敛,无声无息地驾风向前,暴雨击打在乌金灵甲,被法光击得粉碎,化为水雾弥漫。
金兜岛远远地出现在天边,李玄锋默默停靠,退出一阵,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玉盒。
虽然有把握这和尚会上钩,李玄锋却不会随意乱来,先预估了百里的距离,提前从玉盒中取出这雕像,很随意的擦过距离金兜岛百里的边缘,下去逛了一圈,再翻手将之收入玉盒,找了一处岛屿落脚,看看金兜岛是个什么反应。
……
金兜岛。
司徒末被李家联合孔婷云埋伏了一手,本吃了大亏,可如今在岛上修行了几载,出关一看,情况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
一来还好自己谨慎,把孔婷云放在了应有的对手位置上,保住了性命不说,也只受了轻伤,那一日回到岛上,连连庆幸。
二来,便是这牟陀落在自己手中了。
本以为死了牟陀,损失了一大助力,不曾想才在岛上待了小半年,牟陀宠幸过的那些女子中竟然有一人诞生了子嗣,他出关即发现不对,很快便叫人将这子嗣抱过来。
果然,面前这半岁大的孩子竟然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皱着一张丑脸望着他,显然就是牟陀本人。
司徒末很是好奇,只问道:
“你为何不回北方!你这转生之躯,纵使是从头开始修炼,至少也要几十年才能重回法师罢?”
牟陀却翻了翻白眼,显得很是暴躁,直道:
“北方能有你的金兜岛安全?”
他仔细一问,这才知道北方的忿怒道统早就打成了一锅粥,他那些在北方的后手:雕像、子嗣、或是备用的肉身,不知道有多少师兄师弟在一旁蹲着,就等着他转生回来。
牟陀一转念,竟然还是回到了金兜岛,司徒末这才明白这牟陀初来金兜岛上之时没日没夜的睡女人原来是为了留下后手。
“毕竟能修成法师…这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
牟陀落在手中,司徒末顿时轻松不少,乃至于有些乐开了花:
“牟陀这下可是阴沟翻了船,不得不仰仗于我,今后可就不是博弈妥协了,这家伙几十年内不得不为我所用,做我的走狗。”
这牟陀斗法不行,偏偏一身保命术与算术很是出色,有了虚弱的牟陀在手中,几乎可以规避掉大部分的风险。
当下为他搭建了个小庙,安心把他养肥,用以计算,这才将将过去两年,他初步治疗好了伤势,竟然又得了一好消息:
“孔婷云终于被调回去了!”
司徒末这下轻松许多,他谨慎得很,虽然一般孔婷云不会再次用这么蠢的计谋,可他却依旧死守此岛不出,在不曾疗伤之前绝不出去。
甭管牟陀与客卿们怎么劝说,哪怕宗内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在别的据点见到了孔婷云,他只坚持着不出此岛。
司徒末可不傻,这李家与自己的仇已经摆在了两家明面上,纵使没有孔婷云,以李家的势力请来几個筑基难道不容易?在结合着李家那三人,自己有伤在身,被埋伏了还得重伤,那就麻烦大了!
司徒末自己心中也恨着镗金门,连带着恨着这世道,厌恶镗金门利用汲家收割血气又将之随意抛弃,为划清界限,甚至不愿意用血气疗伤修炼,对重伤看得更重了。
他这才出关,心中思量了一阵,不曾想那牟陀又急冲冲地上来,急声道:
“司徒末!”
牟陀这些年利用血气,至少把外貌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司徒末看他就生厌,可不得不耐下性子,沉声道:
“又怎么了!要血气自己去坊市买!别打我岛上人的主意!”
牟陀却激动地道:
“有宝器呐!”
等这红脸和尚急急地把话说了,司徒末耐心听完,皱眉道:
“什么劳子宝器!定然是孔婷云的手笔,要把你我引诱出去!”
牟陀张口要骂他龟孙,忽然想起上一次因为他的谨慎,捡回一条命,只能悻悻地道:
“那有什么,孔婷云早回越国了!更何况区区百里,在那里设伏有什么用?打起来只要往天空放一道法光,岛上一眼就能望见,哪有这样设伏的?”
司徒末皱眉,有些头痛地看着这和尚:
“这宝器能作甚?”
此处无别人,牟陀干脆直言道:
“用处可大了去了,我忿怒道统有些手段还能利用某样特殊宝器,远远的控摄他人,宣其罪孽,效果可好得很!”
牟陀道:
“这法能行变化道,书中记载:有些人喜好吃鹿肉,日日要吃,被这宝器一照,罪孽显现,就把他变成一只鹿,让他也遭遭罪!一报还一报嘛,如若是修为高,变化不成,总有子弟?总有亲人?让他尝一尝报应。”
“这变化可不是幻术,若是中了数,是真真正正变成了鹿,有如天生。”
司徒末悚然,深深地盯着他,心中胆寒,见他言之凿凿,又发觉不出哪里不对,默然一阵,突然道:
“吃人与吃鹿有何分别。”
“众生平等,并无分别。”
牟陀露出一口白牙,好像前几日服食的那些血气不过是吃了几块鹿肉,察觉到司徒末的目光,他摇头道:
“所以吃鹿即吃人,乃是无边大罪…都不应该吃…我…”
司徒末实在憋不住,打断骂道:
“你娘的前几日还服了血气!”
牟陀摇头道
“我?等我修成道,这些人和鹿助我修行,都能登上极乐,乃是大福报。”
司徒末忍着脾气,瞥了他一眼,沉声道: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耳里可听不得这些,我先派出一人前去那方位替伱看一看,莫要冒冒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