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住宿条件有限,只能请两位在一间房里暂时休息了。”
葵可跟前台商量许久后,回来的时候依旧是满脸歉意。
在眼下能给白启云二人搞到一间房已经算相当不错的待遇了,就这还是看在葵可的面子上以及二人护送物资回来的份上。
不过这种待遇对某些人而言,却像是天方夜谭。
“诶?一间?”
菲谢尔闻言,面色一惊。
她可还没试过跟异性同时睡在一间房里呢。
额,挂在热气球上的半开放式过夜不算。
“啊,菲谢尔小姐如果觉得勉强的话,也可能跟我睡一间,不过我的住处可能会比较拥挤。”
葵可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拜托别人办事,但最后的条件却如此苛刻,还得要求对方克服困难,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菲谢尔小脸拧到一起,跟个麻花似的。
一旁的奥兹见状,扇着翅膀旁敲侧击问道。
“葵可医生,您的房间是多人寝室吗?”
“啊?额....是三人寝。”
似乎没想到这只夜鸦会开口说话,葵可呆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纳塔人天天都跟龙族住在一起,对这些能口吐人言的非人生物的接受程度要比外界更高。
“小姐,那您看...”
“啊,那一间房就一间房,我还是跟团长住吧。”
菲谢尔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葵可的好意。
虽然她没跟异性同房睡过,但她却相信自己跟陌生人更处不来。
甚至如果在刚加入银闪之风的时候荧跟裟罗没有主动接待她,估计现在她还是团队里的边缘人物呢。
指望她主动跟外人玩到一起去,属实有些为难她了。
两人的住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白启云从葵可那里拿到了房间的钥匙。
他注意到,自己带着菲谢尔走进房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不少人失望的声音。
果然,这些家伙还没死心。
不过白启云也去过回声之子悬木人这些部落,那里的人虽然对性的态度十分开放,但还没有演变到如此热烈、甚至有几分畸形的程度。
也真亏了葵可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对伤患救死扶伤。
这要是换成他,估计自己早就把这些下半身思考的家伙扔到一边去了。
而且以葵可的身份和能力来讲,但凡她想要跟那些女人一样附和他人,现在也不会只住在一个三人寝里面。
足以见得其心性纯良。
白启云默默地在心里将对方值得结交的地位调高了几分。
“两位先休整一番,等过会要吃饭的时候我再过来。”
葵可是个大忙人,在安排好了白启云二人的基本事宜后便匆匆离开了。
从她这次冒险出城的经历来看,对方在圣火竞技场内的话语权可能不低,最起码不会是个小透明。
再加上她跟恰斯卡的关系....想来那些人也不会为难她。
“这房间还真是小啊。”
环视四周,白启云还以为葵可也就是跟他客气下,但没想到这屋子确实小。
比他在听雨阁的卧室还要在小上一圈,基本上放了一张床后就再没多少落脚的地方。
搞得他现在想进去都困难。
这房间大小...该不会是用厨房改的吧。
好在奥兹不用双脚,直接扇着翅膀飞了过去。
但房间内也没有供它停歇的地方,只能停靠在了窗边凹陷进去的地方。
一双小脚紧巴巴地站在上面,看上去有些局促。
“不过还好,最起码还有点采光。”
白启云透过窗子,依稀能看见圣火竞技场外的景色。
不大的房间,白日里的采光全靠这面窗户,搞得屋子里竟有几分阴森。
“不过床倒是还算舒服。”
菲谢尔将自己摔在床铺上,因为窗子正好悬在窗边,所以白日里的暖阳将日光全部播撒在了被褥上,烤的床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在上面打起滚来。
只是她的身形虽然娇小,但躺在床上后依然占了足足一小半的空间,如果两人一起躺在床上,那势必会有无法避免的接触。
至于睡在地板上...
白启云默默地看了眼自己连蹲下都有些费劲的地面,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怪不得葵可当时有些为难,这房间大小即便是他想睡地板都不行。
“菲谢尔,晚上怎么说。”
“晚上?正常住不就好了,有什么要注意的东西吗?”
闻言,皇女殿下歪着头,眼中满是好奇。
对她而言,只要有能躺下的地方就行,别的东西倒没有那么重要。
迎着少女那满是清纯的目光,白启云一时间哑然,只得先行退去。
“我出去一趟,你先在这里呆着。”
“哦,团长大人一路走好~”
小艾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穿过略显拥挤的走廊,白启云逐渐向着生活区的深处走去。
直到此时,他才有心思仔细地打量着跟外面截然不同的环境。
与外侧走廊不同,原本低矮的拱形天花板逐渐变得高耸,墙壁上的火把被精致的壁灯取代,灯罩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地面上的石板也变得光滑平整,甚至铺上了厚实的地毯,白启云踩上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与之前走廊里的药草和血腥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启云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扫过四周。
发现这里的墙壁上挂着华丽的挂毯,图案精美,色彩鲜艳,走廊两侧的门扉更是厚重而精致,显然是为身份尊贵的人准备的居所。
跟这些房间相比,他刚刚出来的那间屋子简直就是一座监狱。
当然,也算是条件稍好点的监狱。
他走到一扇半开的门前,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房间宽敞明亮,墙壁上镶嵌着金色的装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水晶折射出斑斓的光影。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刻精美的长桌,摆满了精致的银器和瓷盘,盘中盛放着各种美食和水果。
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女围坐在桌旁,手中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杯中盛着深红色的美酒。
房间的一角,几名乐师正在演奏着轻柔的音乐。
白启云的目光停留在房间内的另一侧。
那里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榻上铺着柔软的丝绸垫子,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倚靠在榻上,手中拿着羽扇,为围在其中的男人轻轻扇着。
她们的妆容精致,眼神中带着一丝慵懒与讨好。
如此奢华的景象与之前他所见到的压抑和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的人们似乎完全不受战乱的影响,他们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焦虑或疲惫,只有无尽的享受与放纵。
沉默片晌,白启云将里面的人一一记下,随后他转身离开。
只是比起来时的轻快,现在的他脚步沉重而缓慢。
屋外的香气依旧浓郁,但此刻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果然,无论外面人脑子都打成了狗脑子,这些家伙还是改不了这种臭毛病。
只不过眼下确实不是处理他们的好时机,等过了这阵子,再拿其中一些人开刀好了。
玛薇卡蹲在他的肩上,将一切都纳入眼底,却一言不发。
赤红色的鸟儿好似一块顽石,沉默不语。
重新回到昏暗而拥挤的走廊,看到那些躺在冰冷地面上的伤者,白启云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
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白启云这才跟肩上的玛薇卡搭起话来。
“没感想?你可是火神诶。”
闻言,白启云不禁有些诧异。
身为领导,看到这幅画面竟然没有点什么感想吗?
即便不是‘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最起码也得认个失职吧。
果然,好一阵沉默后,玛薇卡开口。
“确实是我管理上的问题。”
可即便如此,玛薇卡依然觉得这种问题不可能根除,甚至说拖到现在才爆发已经算纳塔人很有信仰了。
“不过即便换成我在的时候,估计这种情况也只会减缓,不能杜绝。”
毕竟人类努力的原动力来自于欲望。
而恰巧,这种阶级所带来的的欲望是人类底层欲望的构成基石之一。
即便玛薇卡有心去处理,也不过只是处理掉这批人,之后又会诞生新的一批既得利益者。
她可不是那些真正的魔神,动辄成百上千岁。
她所能在位的时间也不过匆匆数十年,所能影响到的东西太少。
闻言,白启云也不禁沉默了许久。
确实,玛薇卡说的倒是实话,虽然不好听,但现实就是如此。
“算了,还是先去找找熟人吧。”
白启云摇了摇头,将糟心的事甩在身后。
随后大步向着远处走去。
越过满地的伤员和到处奔走的医护人员,他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凯瑟琳小姐。”
没错,纳塔冒险家协会的据点就设立在圣火竞技场之中。
在玛薇卡的指引下,白启云很快就找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白...白先生?!”
穿着绿色女仆长裙的短发女子闻声,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在看清面前之人时不仅露出些许惊喜。
“你怎么在纳塔?”
“哈,我们从须弥离开好久了,也该到纳塔了。”
白启云知道每个凯瑟琳之间都有传递小道消息的渠道。
不过纳塔眼下正处于战乱,连璃月的商船都停了,估计她们的小手段也早就失效了,对方对他的消息估计还停留在枫丹事件刚结束后的不久。
也难怪凯瑟琳看见他的道理会如此惊喜。
玛薇卡坐在男人的肩上,再次全心全意地扮演起了鸟儿,一脸呆傻。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白启云看着眼前一脸疲态的女人,不禁有些感慨。
能让一个非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估计这竞技场里烦心事着实不少。
闻言,凯瑟琳面上喜色越发的浓郁,她连忙从柜子里掏出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
“有有有,我这最不缺的就是任务跟委托了。”
作为纳塔的冒险家协会,竞技场打从封闭的那一天开始就征用了冒险家系统,利用协会不断地为冒险家们派发任务。
不过凯瑟琳也不是应收尽收的,一些比较紧急的任务她会收下,然后就是一些比较有性价比的任务,比如说竞技场的那些高层人物偶尔会有一些物资上的需求。
虽然要离开竞技场外出探险,但报酬给的十分丰厚,所以即便被他们驱使,冒险家们也没有表露出比较抗拒的情绪。
毕竟都要吃饭的嘛。
白启云接过委托书扫了几眼。
发现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上都被凯瑟琳细心地写满了信息。
以往这些地方可都是留白的,可见即便是冒险家协会在生活资源上也有不少短缺。
扫了几眼,他将一些没多大意义的委托直接剔除,留下了三个能入眼的委托。
“这三个委托...白先生确定要接?”
“接了,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
看着被圈起来的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委托,凯瑟琳心中虽有诧异,但并未质疑白启云的决定。
只是稍作记录后便对着男人微微颔首。
“那就祝您一路顺风...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回来多多解决点委托,我们现在就缺人手。”
“是吗,等之后菲谢尔闲下来的话我让她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冒险团人数众多的优势就派上用场了。
白启云告别凯瑟琳,查看着手上的几个委托。
三个委托都没什么难度,第一个委托是送信的,是一个悬木人的战士想给家里寄信报平安,第二个则是求援的,说是有人外出执行委托在外面发现了幸存者,但自己却难以将他们带回,这个比较紧急,从发布时间上看已经过去了两天,得赶快过去看看。
至于第三个...
“从烟迷主征收美酒?”
卧室内,菲谢尔听着白启云讲述第三个委托的要求,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为了喝酒而浪费公共资源?
“嗯,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人。”
回想起在走廊里见到的那些人奢华的生活,白启云对这个委托的来源心里也有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