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到轧钢厂,阎解旷累得气喘吁吁,他在车间里四处寻找师傅的身影。n
终于,在一个机器旁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师傅。n
“师傅!”阎解旷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跑了过去。师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阎解旷这副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解旷,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n
阎解旷顾不上喘气,急切地说道:“师傅,我……我想跟您借三十五块钱,我有急用。”n
师傅皱了皱眉头,停下手中的活,上下打量了一下阎解旷:“解旷,你要这么多钱干啥?你也知道,师傅我工资也不高,家里也有一堆开销。”n
阎解旷赶紧把在商场里的遭遇,以及答应给刘秀华买衣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师傅,我都已经答应人家姑娘了,要是拿不出钱,我这面子可就丢尽了。您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以后一定按时还您。”n
阎解旷的师傅是周七级,他在轧钢厂工作十几年了,饱经世事,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阎解旷一直很老实,按理说压根不需要花这么多钱。n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再次询问阎解旷:“解旷,你跟师傅说实话,你要钱到底是干什么?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可别因为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傻事。”n
阎解旷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师傅。n
但看着师傅那关切又严肃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瞒不住,只好把在商场里遇到刘秀华,答应给她买衣服,以及售货员的嘲讽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n
“师傅,我都已经答应那姑娘了,她特别喜欢那件衣服,我要是不买,实在没面子。而且那售货员说话太难听了,我不能让她看笑话。”n
周七级师傅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叹了口气,说道:“解旷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容易被人利用。为了个姑娘,值得这么拼命吗?而且你怎么就知道这姑娘是真心喜欢你,而不是图你的钱呢?你呀,还是太年轻,社会上的人心复杂得很。”n
阎解旷听着师傅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固执地说道:“师傅,我觉得秀华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挺好的。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能说话不算话。”n
周七级师傅看着阎解旷那坚持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师傅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留下遗憾。n
我可以把钱借给你,但你得答应师傅,以后做事要多留个心眼,别这么轻易相信别人。”n
说完,他转身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三十五块钱,递给了阎解旷。n
阎解旷接过钱,心中一阵感激,连忙说道:“谢谢师傅,我一定记住您的话。我会尽快把钱还给您的。”n
说完,他紧紧攥着钱,再次朝着商场的方向跑去n
周七级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啊,还真是那女人迷住了,他难道不知道色渍头上一把刀吗?”n
到了商场,阎解旷气喘吁吁地跑到服装柜台前,刘秀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阎解旷满头大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n
阎解旷顾不上休息,赶紧把钱递给售货员,帮刘秀华买下了那件她心心念念的衣服。n
刘秀华满心欢喜地接过衣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感激地看着阎解旷,轻声说道:“解旷哥,你真是个好男人,为了我跑前跑后,还花这么多钱给我买衣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n
阎解旷听到刘秀华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n
但他并没有忘记阎埠贵的叮嘱,于是借机说道:“秀华,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路上也安全些。”n
刘秀华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n
她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解旷哥,不行啊,咱俩还没有正式定亲呢,要是被人看到咱俩在一起,传出去多不好啊,我可丢不起那人。”n
阎解旷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强求,只好叮嘱道:“那好吧,秀华,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回个信儿。”n
刘秀华点了点头,抱着衣服转身离开了。n
阎解旷看着刘秀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n
但一想到自己为她买到了喜欢的衣服,又觉得有些满足。n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转身往家走去。n
回到家,三大爷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地等着他。看到阎解旷进门,三大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地说道:“解旷,听说你花了三十五块钱给那个刘秀华买了衣服,结果连人家家住哪儿都没搞清楚?你是不是傻?”n
阎解旷被三大爷的突然发火吓了一跳,嗫嚅着说道:“我……我是想着先把衣服给她买了,以后再慢慢问她。”n
三大爷气得直跺脚,手指着阎解旷的鼻子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三十五块钱啊,那可不是小数目,你就这么轻易地花出去了,连人家底细都没摸清楚。你要是被那女人骗了,看你怎么办!”n
阎解旷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也有些后悔,但他还是觉得刘秀华不会骗自己。n
三大爷看着阎解旷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你这孩子,以后可别再干这种傻事了。”n
阎解旷回屋后,三大爷眉头紧锁,心中对阎解旷和刘秀华的事情充满了疑虑,越想越觉得不放心。n
他二话不说,直接披上衣服就准备出门。n
三大妈看到这一幕,赶忙从厨房走了出来,伸出手拦住了他,脸上满是疑惑和关切:“老头子,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n
三大爷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看着三大妈,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得去煤球厂调查一下。n
那阎解旷花了那么多钱给那刘秀华买衣服,连人家住哪儿都不知道,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n
三大妈一听,有些着急了:“你这调查啥呀,饭都不吃了?身体可重要着呢。”n
三大爷摆了摆手,说道:“晚饭不吃了,还能省一点钱。我要是不把这事儿搞清楚,肯定没法安心。那刘秀华到底是个啥样的人,我得去摸摸底。”n
三大妈深知三大爷的脾气,知道他要是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n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说道:“行吧,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n
三大爷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门。n
三大爷来到煤球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n
厂子里静悄悄的,工人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不过值班室的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n
三大爷快步走过去n
透过窗户,看到几个保卫干事正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桌上还放着一些茶杯,升腾起袅袅热气。n
三大爷抬手敲了敲窗户,发出“砰砰”的声响,同时大声说道:“几位同志,我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n
然而,那些保卫干事们似乎压根没把三大爷当回事,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便又继续他们的聊天,仿佛三大爷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n
三大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又敲了敲窗户,提高了音量:“同志,我真的有事儿要问,麻烦你们搭理我一下。”n
可那些保卫干事们依旧我行我素,其中一个人甚至还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仿佛是在故意无视三大爷。n
三大爷的脸涨得通红,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n
他用力地拍了拍窗户,大声怒道:“你们这些同志怎么回事?我好声好气地跟你们说话,你们怎么能这样不理人呢?我是真的有重要事情要打听!”n
一根身材高大的保卫干事站起身打开了窗户,脸上挂着不屑的神情,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老爷子,您这是压根不知道规矩吧?哪有来打听消息不递烟的?就您这样,我们可没法儿搭理您。”n
三大爷心里当然明白这所谓的“规矩”,只是他向来抠门,哪里舍得花钱买烟来打点这些人。他皱了皱眉头,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说道:“同志,我不是不懂规矩,只是我就打听一个人,犯不着递烟吧?我这事儿也不麻烦,您就给我说说呗。”n
那保卫干事冷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说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规矩就是规矩,您要是不按规矩来,我们可不能坏了这例儿。您想打听消息,先把烟递上,咱们再慢慢说。”n
开玩笑,现在的保卫干事可不是后面的门卫,他们都是有编制的,并且还有枪。n
三大爷看着那保卫干事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为了能打听到刘秀华的消息,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同志,我就打听一下煤球厂有没有个叫刘明章的人,真的就这么简单,您就当帮个忙,行不?我也没带烟在身上,下次补上。”n
那保卫干事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老爷子,您别在这儿磨叽了。没烟免谈,您要是不愿意,就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我们聊天。”n
说完,他“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继续和其他保卫干事们有说有笑起来。n
三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他在原地愣了片刻,心中暗自咒骂这些保卫干事的势利。但他也清楚,要是不买烟的话,这些人肯定什么都不会说,自己想要打听刘秀华消息的事儿就彻底泡汤了。n
想到这儿,三大爷咬了咬牙,心里虽然万分不舍那买烟的钱,可还是决定去供销社买包烟。他气鼓鼓地转身,嘴里嘟囔着:“这帮小兔崽子,为了这点事儿,还得让我破费。”n
三大爷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供销社走去。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嘀咕,抱怨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打听个消息都得靠烟开路。到了供销社,他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香烟,心疼地挑了一包价格相对便宜的,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极不情愿地递给了售货员。n
拿着烟,三大爷又气呼呼地回到了煤球厂值班室。他走到窗户前,用力敲了敲,喊道:“同志,烟我买来了,这下总可以跟我说说了吧?”n
窗户打开,之前那个高大的保卫干事看到三大爷手中的烟,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伸手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老爷子,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不就省事儿了。您想打听谁的消息?”n
三大爷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说道:“我就打听煤球厂有没有个叫刘明章的人。”n
三大爷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说道:“我就打听煤球厂有没有个叫刘明章的人。”n
保卫干事一听,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上下打量了三大爷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地说道:“嘿,您还真问着了,这刘明章啊,可是我们煤球厂后勤处的领导,那在厂子里可是大人物,一般人可都不敢招惹他。”n
三大爷眼睛一亮,心中暗道果然有这么个人,接着又赶忙追问道:“那这刘明章,是不是有个侄女叫做刘秀华?”n
听到这问题,保卫干事原本还带着点得意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耐烦。他皱着眉头,撇了撇嘴,说道:“老爷子,您这问的都是啥问题啊?我们怎么知道领导家的事情呢?n
我们就一保卫干事,哪能管得着人家领导家里的亲戚是谁啊。您要打听这些,还是去问别人吧,别在我们这儿浪费时间了。”n
说完,这保卫干事就准备关上窗户,不想再搭理三大爷。三大爷眼疾手快,赶紧用手抵住窗户,脸上满是焦急,说道:“同志,您再好好想想,说不定您知道点啥呢?我这真的是有要紧事儿打听。”n
保卫干事用力推了推窗户,试图把三大爷的手推开,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都说了不知道,您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啊!别在这儿捣乱了,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