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居士 作品
第二百五十章 探望
孟昭到了后,眼见偌大琉璃阁人流如织,外面一层层护卫如铜墙铁壁,满面肃杀,内里好多漂亮小丫鬟忙里忙外,显然都是在为受伤的孟希而忙碌。
进了正屋,所见多人心思各异,神色不同。
如孟文表面担忧,思虑重重,实则一股欢快喜庆感怎么也压不住,估计心里正呐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先是他被史思明打伤,如今倒好,老天有眼,雨露均镇,老大,老四,一个也没跑,岂不让他欣喜若狂,错非还顾忌影响与流言,另外长辈还在身边,怕是已经笑出声来。
如孟川这面貌稚嫩却身材雄伟魁梧的大汉,面露好奇,除了紧皱的眉头表明他的担心之外,更多的则是后悔与遗憾。
孟昭看他样子就知道,定是后悔自己没有去鸣花楼,遗憾没有亲眼见到这强者交锋一幕。
如孟蓉,娇俏可人的小脸煞白,一手抱着大白肥猫,一手托着赤尾灵狐,两只小兽浑然无所觉,乖巧的瞪着水润湿滑的小眼睛看着四周,但她却是泪眼汪汪,惹人怜惜,显然被吓得不轻。
估计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自己的亲人受到如此伤害的事情。
之前孟文虽然也被打的下不了床,但终究于身体无损。
此次不同,当孟希被抬回来时,一只眼眶当中,血肉模糊,还插着一根木刺,简直吓坏了她。
倒是孔芸这位孟家主母,孟希的亲身母亲,表现的虽有关心,却也有限,反而不如一旁指挥下人的安慧来的忧愁,在孟昭感觉中,寡淡过头,甚至失了几分人情味。
一度让他觉得,孟希这家伙会不会是抱来的,而并非这位大伯母所出。
他也不敢提出质疑,进门后先是向着孔芸赔罪,然后才关注孟希的伤势,最后才向鹤发童颜,白须飘飘的童神医求药。
童神医此时早已经将孟希的外伤处理干净,正亲自熬药,听到孟昭求药,过来捻须为他把脉诊治,并查看气色,舌苔,询问伤状。
两人多次接触,孟昭在知道自己是紫元龙体之前,曾多次向他打探各类奇毒绝毒,以探查解除胭脂红的可能,甚至讨要几分毒药,因此颇有交情。
“内损之伤有三,有伤气,伤血,伤脏腑之别,四公子今次受伤不浅,三损俱全,不过还是以脏腑之伤最重。
好在四公子修行武道,体魄强健,底子扎实,不然恐会留下隐患。
待老夫开几副药,先吃上半月,助四公子调理内息,疏通经络,纳气归元,再静养一月,应能痊愈。”
说罢,童神医想到什么,又叮嘱道,
“四公子此次受伤不浅,所学赤旗令也过于凶横霸道,日常可以行气练功,但最好点到为止,而且绝不可再与人动手,以免加重伤势,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
孟昭点点头,对于童神医之嘱咐,当成第一等大事对待。
他这个人狠辣归狠辣,对自己也能下得去手,但归根结底,还是更爱惜自己多一些,为此哪怕一日不练功也能忍得住,一切都是为了日后更好的修行。
竭泽而渔之事,能不做,还是不要做。
嘱咐吕乐去拿药的时候,孟昭还到孟希榻前问候了一下,并安抚其心,道,
“大哥也不要担心,我听大伯说,你丹田之伤,可以前往孔家求助,自有铸丹心之妙法,以及地阶灵株金血肉桃医治,说不得还能借此因祸得福。”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孟希本来疼得哼哼唧唧,听到孟昭这么说,也不喊疼了,反而激动的瞪着一只独眼,满腹欣喜。
孟昭倒是觉得孟希高兴的太早了,体内外的创伤虽可医治,但瞎了的一只眼睛可不会凭空长出来。
换而言之,孟希未来或许得寻一只假眼,并托能工巧匠帮他安于眼眶当中。
不然顶着一只独眼,品貌有碍,残缺之人,岂能承袭南安伯这等贵爵之位?
就算南安伯府内上下同意,怕是朝廷也不会轻易应下,这些都是有祖制礼法可循的。
也幸好这世上,还有许多奇人异事,能工巧匠,可以帮忙做掩饰,不然光这一次,孟希就算可以补足丹田之损伤,也得和孟家家主之位说拜拜。
孔芸面露异常,铸丹心之法,乃是圣人孔家的无上神功的一篇秘要,结合儒家之法,道家真传而成。
丹心有四篇,前三篇,为上元宫泥丸,中元宫绛房,下元宫丹田,三宫乃成,始成丹心。
纵然只是四分之一的秘法,一般也是绝无外传的可能,恐怕孟家这次会付出不小代价。
至于那地阶灵株,倒是没什么,尽管珍贵,但不过是辅助铸丹心之法罢了。
除了孟希激动不已,孟蓉与孟川也是笑容满面,心中高兴。
若真是如此,那么孟希所受伤势也就没有认知中那么大了,很快就会好起来。
而孟希也对孟昭的态度亲近好转许多,大概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孟昭也曾在他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虽过往各种不满,不屑,如今则满是感念。
孟昭笑眯眯应付,打量着孟希和孟文两兄弟,心内也在思考着。
孟继祖心内属意的继承人,究竟是孟希还是孟文呢?
以他过去来看,必然是属意孟文多一些,因为若希望孟希继位,直接将他当成继承人培养就好,嫡长子继位,哪怕能力平庸,也有大义名分在。
但自从孟文被史思明重伤,恐怕孟继祖的态度就发生偏转,或许大儿子成了他选中的继承人,之所以不曾宣布,或许是害怕孟文就此一蹶不振,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这一点上,孟继祖处理的很有问题。
眼下嘛,或许还是孟希的机会大一些,从孟继祖帮他去孔家求助这一点就能看出。
孟昭心内算计着,直到吕乐取回药包,可以回西苑了,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他和孟川孟蓉都有交流,唯独不曾和孟文说过一句话。
既是孟文态度有异,也和孟昭自身刻意回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