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思想敢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在超脱的道路上,叶凡的确不愿走别人的路,变成他人的样子,从而最终只成就一个水货的祭道之上。
但是,正所谓特事特办!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退路被断,凭自己的能力回不去,又不愿意成为他人的映照,那就只好……租啦!
“我也可以加盟你们,我也可以维系因缘……”
叶凡肃穆,一脸诚恳老实的样子,表情像是会说话——信我!准没错!
“时代变了……与其长长久久,不如一时拥有……”
“我短暂拥有祭道之上的感受,去解决困难;而你也能短暂凭借我去感受世间,去体会生命的活力……这是什么?这是各得其所,各取所需,这是双赢啊!”
“说不定,你在世间会遇见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呢?”
“你拥有追求更美好对象的资格啊!”
叶凡的话音中饱含感情,很真挚,很感人,似乎真的在为“叶凡”着想、思考,为自己的白嫖……不对,是短租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
“或许,下一朵相似的花,下一个与你有着因缘的人,比我更加优秀与完美……”
“兄弟,千万不要降低标准委屈自己啊!”
“你所代表的,是一份超脱的成就所在,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定要优中选优,下一个才是更好的一个,暂时没遇到也只是缘分未到。”
“千万别将就,要有自己的原则和标准……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自己亲手培养,不是吗?”
“只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从这里走出去……巧了不是?我有出去的需要,你也有出去的需要啊!”
叶凡睁大眼睛,说着敞亮话,他太有道理了,让“叶凡”不由自主的点头。
——的确,宁可剩着,也不将就!
“道理就是这样的道理,你有无限的可能,所以一定要选最好的……”叶凡话语铿锵,义正词严,“我曾经做过背叛你这段因缘的事情,曾为了摆脱你的控制改头换面……这是什么?这是不忠啊!”
“满是道德瑕疵的我,怎么配得上那位三世铜棺主人的超脱成就?”
“即使你在未来找不到更合适的对象,但我这里还有一个可靠的目标与建议……比如说,那位荒天帝就很不错嘛!”
“你可跟着我,去近距离的接触、观察,总归是不亏的……”
叶凡喋喋不休,他充分发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崇高精神,找一个替死鬼顶上……荒?卖了卖了!
某座荒塔做过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他的过往如炼狱,他在其中挣扎。
如今,他走到了炼狱的尽头,若能回归人世,一定要跟那群混蛋清算啊!
一个都别想逃!
“唉!”“叶凡”轻轻叹息,“虽然我明知道你在忽悠,半点都不靠谱,尽显叶黑本色。”
“但是,听你说完,我却也想不靠谱一次。”
祂直言不讳。
叶凡所言,怎能蒙骗得了祂?
可是,叶凡说的内容的确很有诱惑力。
而且,最主要的是,祂在此前发生了特殊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因缘具现,一段既定的程序了。
祂是叶凡的因缘所化,但又不止是叶凡的因缘了。
有人在世间干的好一场大事,凝聚了古往今来所有三世铜棺主人的“相似的花”,汇聚为一,并且绽放辉煌,闪耀人间!
这怎能没有影响?!
祂也被冲击,也被影响,一些零散的遗憾情绪莫名浮现在心头。
哪怕祂很特殊,特殊到万事万物都不萦于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但是,终究有一点淡淡的痕迹留下,没有立刻消散干净。
毕竟,祂是因“缘”而生,缘起缘灭都在其中。
若是没有一点潜藏至深的执,为何无数年后,三世铜棺寂寞的上路,改造出一朵又一朵相似的花呢?
尽管此“执”非彼“执”,可是也隐隐有所触动。
当叶凡提出愿意“带路”,祂半推半就,也……不是不能答应。
可惜……
“可惜,这里很特殊,你我的情况更是不同寻常……”
“叶凡”注视着叶凡,轻语道,“你本是被选中者,一旦上了这艘船,想要下去可就难了,恐怕会一证永证,一成永成。”
“其他那些超然的人杰,或许还能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去卡漏洞、开后门……但你?”
“可能证道即失我,砸在自己手里了。”
祂幽幽道。
租?
想的很好。
当这是共享的充电宝呐?
可即使是充电宝,都有骗局。租赁的容易,还的时候你也得能找到人还才行!
有租,就要有还,可你找不到人还呢?
找不到人归还,想还都还不掉,算谁违约?
当然是谁租的谁违约!
封顶的违约金在前面等着,赔不起……那就把自己赔进来吧!
“叶凡”娓娓道来,祂很坦诚,告知叶凡这一切,没有多少隐瞒。
在这里,寻不到那三世铜棺主人的真身所在,租借的道果却是属于祂的……所以,你做好违约赔命的心理准备了吗?
但是,祂却见叶凡在短暂踌躇之后,身形后仰,一副大佬的姿态。
“没问题,这很公平!”
“如果还不上,我就算将我这两百斤交代进去,也无怨无悔!”
叶凡很豪迈,很英勇,拍着胸膛,再度给“叶凡”一点小小的胆量震撼。
“你……”
“叶凡”再三犹豫,隐约猜到了什么,“不会是想着赖账吧?有借无还?”
“……”
叶凡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他便豪爽大笑,“怎么会?我邪祖把话撂这了,有借就有还!”
可惜,“叶凡”的目光已经变得很微妙。
从那一瞬间的犹豫中,祂解读出了什么。
哪怕之后叶凡赌咒发誓,压上了邪祖的信誉……但是,邪祖的信誉?!
多少有些抽象了。
“你还在担心什么?”
叶凡左右而言他,表情严肃,“你觉得,这都是我的自私自利的行为吗?错了!我是在帮你讨一个公道啊!”
“尽管我不知道世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将我的退路斩断。”
“但是,从你的只言片语中,从你的变化中,我也隐约洞察了什么,猜到是发生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悲剧。”
“我不了解那些霸主,相隔的岁月太久远了……但是,我所经历,所体验,从苦叶派那里饱受磨砺,我可太明白怎么折腾人了!”
“那些相似的花,一定很惨吧?被血腥的屠戮,被残酷的实验,刺激他们的潜能,再将他们的每一寸血肉利用到极致……”
“如你所言,如今的你汇聚了他们的因缘……难道你就不想为他们报仇、给罪魁祸首一个报应吗?!”
叶凡大喝道,此刻他严肃无比,俨然是所有相似的花的保护神一般,要为之主持公道!
“叶凡”久久无言。
恍惚间,过去了很久,祂笑了起来,整个人若在千变万化。
脸,都是同一张脸,人,看上去还是同一个人。
可是,叶凡却若有所觉,这个“叶凡”像是在一刹那间换了千八百万的“魂”,是一个又一个相似又不同的人,他们的悲欢,他们的一生……都浓缩在这里了。
这些“魂”,其实大多都很寻常。
毕竟,他们的人生尺度都不怎么长,没有能成长起来,早早就被扼杀了,缺乏足够的人生沉淀。
他们早已死去,人生戛然而止。
更让人感叹的是,也没有人能铭记他们,从世间的记忆中消亡。
人有三次死亡。
生命的结束,葬礼的告别,记忆的消散。
所有的因果都被终结,便是大多数相似的花的命运。
但是,总有例外!
有的人虽死去了,但铭记他的人还在世间挣扎,化作最坚定的执念,若维持着风筝的线,让一点因缘不散!
“好!”
“叶凡”忽然轻喝出声,“你都愿意背负责任,我又怎能畏手畏脚?”
“短租?我成全你!”
“只希望你能从此困境中破局而出,还世间一个公道……”
祂的语气逐渐柔和,像是有感而发,“让世上再无悲剧……”
“没有问题。”
叶凡露出笑容,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但随后,他又见“叶凡”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叶凡微愣,而后竖起耳朵认真聆听,他猜测,这个人是要借此告知他一些什么。
“叶凡”在呢喃着,一点又一点光雨飞散,没入叶凡的身体,引发了一种法的共鸣,是……大梦万古,让这一门法极致蜕变、升华,让叶凡有了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但是,叶凡都没有在意,只是认真的倾听。
“或许,是我想要的太多,又或许我什么都不想要,希望丢下一切……可惜,我都遗忘了,以朦胧中最后的一点感知推演,我似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如此再到有,更迭往复……”
“踏入祭道之上,要祭掉的不仅是道,还有进化路,还有自身,一切成空,一切归于永寂,是彻底的从有到无……”
“当再一次从无到有,焕发新生,便算是证得了祭道之上……”
“一次有无轮转,便是一次证道祭道之上……那更迭往复,是在反复的证道吗?”
“叶凡”身形朦胧,如呓语一般,“反复的证道,会有多颗祭道之上的道果吗?”
祂的话音渐渐微渺,但是叶凡的心中却如雷霆炸响,轰鸣震动。
——这是那位三世铜棺主人强大的原因吗?
反复成就祭道之上的境界?
所以,祂与一般的超脱者拉出了巨大的鸿沟,甚至即使是其遗留下来的一点执、一点因缘,都能够塑造超脱的存在?
很强大,很不可思议……就像是在仙帝路尽的层次中,一般人有一颗仙帝道果就已经满足了,却有人默默走上了双道果、甚至三道果仙帝的路,那自然能对前者造成碾压、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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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会有多少颗超脱的道果凝结?”
“是三?”
“是六?”
“还是……十?”
“叶凡”轻语着,看向叶凡,意有所指。
“三世铜棺……”
“六道轮回……”
“始祖有十……”
“若是最可怕的情况,想必会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生灵了吧?”
“想要与之对抗乃至战胜,是不是需要一群最惊艳的超脱者联手呢?”
“叶凡”感叹,“只有超脱才能对抗超脱,哪怕是赖账与逃单……”
祂笑着,叹着,最终在光雨中幻灭,唯有一枚无上的印记凝结,似存非存,若有若无。
这印记映照在叶凡的身上,让他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可怕,强大绝伦,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常理、定论!
不过,同一时刻,叶凡也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自这片空间而来,要凝滞他,要镇压他。
租赁而来的道果,终究不是他,充满了投机取巧。
但是!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叶凡的目光炽盛,“哪怕我要背负征信,需一只手阻挡债主,我依旧能无敌人间!”
“这,就是超脱!”
“从此之后,我将屹立在世间最高的王座,我来,我见,我征服!”
“只要那三世铜棺主人不现,初代高原意识不至,谁能挡我?!”
他自负开口,一只手抬起,撑住了无边的压力。
同时,另一只手翻下,镇压而下,粉碎一切阻挡,破灭一切挡路者!
……
“葬主,他无敌了!”
终帝目光幽幽,“屠夫,你要坐视他功成圆满吗?还不去拖后腿?”
“我不是那样的人……”屠夫低声道。
“那你的刀怎么握的那么紧?都出汗了。”终帝却道,“你靠斩相似的花来成道,葬主现在整的好大活,都将所有的相似之花凝聚起来,这就是你上好的杀伐对象啊!”
“斩了他,或许你就超脱了!”
他语气中带着蛊惑,挑拨离间,他从不逊色于其他霸主。
当年,他组团群殴其他霸主时,那可是信手拈来,不要太轻松!
“咳咳咳……我倒也想,不过葬主他也不傻啊,防着我呢……”屠夫轻咳,“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