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荒村拓也生病前接的工作陆陆续续已经完成,藤原勋开始给他接新的工作。
荒村拓也本人,似乎也慢慢变得勤勉起来。
此乃谎言。
他依旧还是一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模样,非要说比之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居然破天荒得没有躺在事务所练习室的大沙发上睡觉了。
不仅如此,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这让事务所熟悉他的人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
那么,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荒村拓也隐隐约约可以猜测得到。
不过,他并不是很想说。
不过作者可以说,因为不说的话读者或许会看不懂。
那是什么原因呢?
其实就是吃那些中药补品吃多了,也就是俗称的“补过头了”。
今天的荒村拓也,仍旧没有去事务所——因为没有工作。
他坐在沙发上,合上了手中在亚马逊花大价钱买的《黄帝内经》。
书中【《难经·三十六难》:命门者,诸神精之所舍,元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这一页,被荒村拓也折了一个角。
今年是年,荒村拓也24岁了,还有堪堪6年,他就要正式步入中年期了…却又要在这个关头受到这样的问题困扰…
不,不对不对…他是虚岁24岁,实岁只有23岁,日本是不算虚岁的,所以他还有时间,慢慢调理就好,不急不急…
与此同时,原本想着让荒村拓也难受几天就把真相告诉他的老头儿正老神在在得躺在中药店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脚尖随着收音机播放的京剧晃来晃去。
没错,他把这事给忘了…
毕竟…年纪大了…可以理解…
只是苦了荒村拓也…
可是他身为本书的主角,这点小“磨难”是必须的。
靠在沙发上消沉了一会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阵震动,打断了荒村拓也的思绪。
拿起手机一看,是种田理纱打来的电话。
接通。
“种田桑?”
“嗯哼~荒村君你在家吗?”
“嗯,在家,今天没工作。”
“那你呆着别走,我去你那里一趟。”
“好。”
挂断电话,荒村拓也抓了抓杂乱无章的头发,起身踱步至大门口,把门打开,再坐回沙发上。
没有让他等太久,种田理纱五六分钟后就出现在了玄门。
她一边换着鞋,一边朝着荒村拓也招手,“荒村君,过来一下。”
“嗯?”荒村拓也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再度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了?”
谁知种田理纱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扯住他的衣领,脚尖踮起,在他的左脸上轻轻一啄。
“见面礼哦~”种田理纱对他眨了眨眼睛。
荒村拓也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没说什么,弯腰把她换下来的鞋子放在鞋架上。
种田理纱笑了笑,待他直起腰,动作自然得抱着他的胳膊,“怎么样?这个见面礼,喜欢吧?”
“喜欢喜欢。”荒村拓也随口应付着,任由她勾着自己的手臂,向客厅走去。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到这来了?”据荒村拓也所知,种田理纱近些日子收到了不少动画的试音邀请,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好几天没看到你了。”种田理纱甩掉拖鞋,娇小的身子缩进了他的怀里,眯上了眼睛,一副小女人姿态,“想你了。”
荒村拓也低头看着她,轻声细语得问道:“累了?”
“一点点啦,这对我种田理纱来说,不算什么~”
“看起来不像。”
“嗯?怎么说?”
“黑眼圈都出来了,看得出,累得不轻。”
“荒村君真是的…”种田理纱在荒村拓也怀里伸了个懒腰,将她姣好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我过来不说点好听的哄哄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对我说这么讨厌的话。”
“人操劳太久,自然会熬出黑眼圈,你最近肯定又经常熬夜看台本吧?”荒村拓也把手指放在她的眼皮子上,以轻柔的手法帮她做起了按摩,“累了就休息,身体是本钱。”
“按摩师荒村君,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ok?”种田理纱的语气中生出了几分享受。
她尽管嘴上说着苛刻的话,但声音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软绵绵的,宛如被加热至流心的。
“你这人可真难伺候啊。”荒村拓也说着浅笑一声,“我以前话少的时候你说我不讲话,现在多说一点又说我话太多,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说的果然一点错也没有。”
种田理纱不搭理她,开口下达命令,“按摩师荒村君,你的手法太不专业了,怎么总是抓着一个地方按?你想把我的眼睛按爆吗?”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
“那你就等着过几年娶一个盲人新娘吧。”
“这么可怕?”
“知道可怕还不按其他地方?”
“是,客人。”
“嗯哼哼~”
按摩了十分钟左右,荒村拓也把手从种田理纱的眼前挪开,“种田桑,好点了么?”
“嗯~”种田理纱把头埋在他的肚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好多了,谢谢荒村君哦~”
“不用谢。”
“荒村君。”
“嗯?”
“真好啊…”
“什么?”荒村拓也注视着种田理纱,动手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
“有种…”种田理纱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有种我们已经组建了一个小家庭的感觉呢…我在外面辛苦工作,累了就回家,享受荒村君的按摩…”
“咳…种田桑…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
“哪里搞错了…”
荒村拓也听着种田理纱逐渐变得缓慢慵懒的声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不回话,种田理纱也没有再追问。
两人就这样,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屋外的清风稍稍进入屋子里的声音…
“种田桑。”
“嗯哼…”
“不要这么拼命了,留下几个角色比较出彩的试音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推掉吧。”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那…好吧…”
…
“荒村君?”
“嗯?”
“我想好好休息休息,你唱歌给我听吧。”
“可以,可是我会唱的歌不多,种田桑你想要听什么歌?”
“就那首,你还记得吧?我们一起唱过的。”
“当然记得。”
于是,荒村拓也放轻了喉腔,唱起了《尽管我们手中空无一物》。
“君に见せたいものがあるんだ
孤独な夜にもきっと
远くで辉き続ける
几千の星を…”
微风拂过,荒村拓也想起了那个春天。
一席白裙,画笔、画板,盛开的桔梗花…
以及,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