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中,边沐提了一嘴罗战旗请假返乡帮衬亲戚办理后事那事儿,梁乡愔说都是同事,随手透过手机给罗战旗转了400块钱,人三鬼四,他们老家的风俗。
梁乡愔开了这么个头,边沐随即也就给叶护士等人分别打了电话告知此事。
边沐正准备辞行呢,罗战旗打来一个电话,说叶护士等人都给老家那边上了白事应有之礼,边沐关切了问候了几句也就把电话挂了。
临出门的时候,三强子特意下楼送了送边沐。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雪花还不小,无声而落,二月雪,主祥瑞,为这座美丽的城市平添了几分诗意。
人行便道湿漉漉的,空气新鲜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清爽宜人得很!沿着便道,二人边走边聊。
“你跟我爹打的那些哑谜都啥意思啊?!方便透露一下不?”三强子笑着问了问。
“呵呵……其实也没啥,黄伯喜当年吧,胸怀大志,不承想,有些时运不济,最终功败垂成,医院没能开办起来不说,医术还给耽误了不少,老了老了,老爷子手底下也就剩点家传制药绝技,人呐!走到这一步,也就没什么指望了,老爷子就盼着遇个合适的有缘人,找几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手上的稀缺资源分售出去,好歹给后世儿孙留点钱财什么的,要强了一辈子,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伯父对此自然心知肚明,老人家觉着我就是那个合适的有缘人,眼下,也正是好时候,所以……我得找黄老聊聊。”
“这样子啊!意思是……如果黄老伯不把老黄家压箱底的绝活儿亮上几手,你们议的那什么……药膏就弄不成啦?!”
“有这可能……这里头吧,其实有两个要点,其一,黄老在传统中药制剂方面具有某种不可替代的环节作用,通俗地说,传统中药药学传承过程中,每一个逻辑环节它都是有主儿的,不可或缺的,由于某种保守性习惯,无形之中,这种传承就带了几分不可替代性,伯父和司马奎相对比较传统,自然就认定非他莫属。所以……”
“哦……平时很少听我爹提及黄老伯,没想到他还这么厉害呢!那……奎叔那边那个哑谜又是怎么个意思?”
“还记得咱俩上‘夕阳红’养老院给司马奎扎针那会儿,那针咋扎的?”边沐笑着回复道。
听到这儿,三强子轻轻摇摇头。
“没啥印象了,那会儿你是不是用的是那种什么‘火针’啊!”耳濡目染的,于针灸一道,三强子到底多少还是懂点儿。
“没错!当时‘火针’疗法还算对症,其实……那会儿,具体扎针的时候,我所用的手法跟司马奎掌握的‘子午流注’针法是反逆的,所以后来很快就见效了,事后,他倒是提供了部分针灸针法,不过……时至今日,正宗正版的‘子午流注’针法他一直守口如瓶,这一回,为避免肾上那个瘤子再度恶化,司马奎他自己没法给自己扎针不是,更何况,‘子午’针法他最多也就掌握了四五成,现如今年岁大了,手上的功力怕是连三成都达不到,魏老爷子手底发僵,元气不足,连一半的功力都达不到,也扎不了,伯父他们师兄弟三人当年听说可是各自成派,他老人家所扎的子午针法跟司马奎的路数应该不尽相同,另外,伯父也上了几岁年纪,牵扯到肿瘤……关心则乱,他也不好下针的,说来说去,还就属我最合适了,都到这会儿了,司马奎也只好将原版完整针法先借给我用用,否则,肾上那个肿瘤将来到底能发展到哪一步……只能听天由命了!”边沐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怪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那辈人成天你防我我防你的,唉……最终得了个啥?!那……还有啥哑谜啊?”
“再有……那可就关乎到你们老梁家的秘方喽!他们师兄弟三个手上都据有一份或者多份不传之秘,你无心行医,伯父可能想着不如替你变现一下,这种时候,多多少少,他得跟我透露一些,最终,我们三方同心协力把那什么‘拔毒膏’拉个方案出来,试试水!大体就这么个意思。”边沐笑着解释道。“好家伙!听着费劲!都不是外人,为啥不能坐一块儿开诚布公议一下呢!唉!”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最优选择,老一辈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其实,我能接受一部分,不管怎么说,‘子午流注’针法终于有可能重现杏林,好事!老一辈箱底里藏着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大的价值也该搁阳光下晒晒了,去伪存真,也算是对传统药学精华的抢救,好事!”
“但愿吧!车来了!注意安全啊!”拉开车门,三强子将边沐送上计程车。
眼见着计程车绝尘而去,三强子朝天边远望了几眼,心下颇有些感慨,父子一场,老爸心底藏着的那些秘密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还不如边沐了解得深呢,看来,老辈们心底埋藏得那些陈旧作派确实也该格式化一下了。
……
晚上20:31分,边沐如约来到一家名为“路边小饭庄”街头小饭店,地方是司马奎选的,就在他住的那地方附近。
说是小饭庄,其实楼上楼下还占了两层,司马奎在楼上正等候边沐呢。
没设包间,小餐桌,一桌最多坐四位食客那种,古色古香的,中间用漆木屏风隔开,也算是别具风格。
“您老这气色瞧着还行。”
“岩疾而已,吓不倒我的,我让他们配了点甜酒,跟饮料一样,几乎没什么度数,尝尝。”
“好嘞!”说着话,边沐在司马奎斜对面落了座。
“像我这种情形,用不着忌食油腻吧!”脸上似笑非笑的,司马奎来了这么一句。
“瞧您说的,陈疴旧疾而已,没什么禁忌吧!这方面您比我更在行的!”
“不敢当!现如今……你这身份可是提上去了,就连聂易雄都对你忌惮三分呢!年纪轻轻的,权威二字已经顶头上喽!那我随便点了啊!”说着话,司马奎点手叫来一个服务生小哥开始点菜。
红烧泥鳅、豆瓣鲟鱼、粉茄鱼羊鲜……五道开门菜,其中只有一道素菜。
边沐随便点了道家常豆腐,一道冬瓜烩果仁素汤,一边等着服务生上菜,二人坐那儿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