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的权势和资源又不是来自于国家。
大不了从上到下,甚至连国家也都全换了呗。
所以现在就需要全换了。
而起头儿的,其实就是执政府的人——那些负责具体事务,需要直面各种麻烦,各种投诉,各种稀奇古怪的突发事件的职员。
这些家伙本身也都是普通人,因为拥有一些和人能正常沟通的能力,被聘用到政府机关负责政务落地,所有的政务工作,都是这帮人在做的,无论上面的议员总统怎么换,干活的永远都是这帮人。
这帮人开始做反的时候,公司财阀之流还没发现什么的时候,政客们首先发现他们啥也不是了——因为他们的任何资讯,只要不是亲力亲为,就连办公室都出不去。
并不是手下人阴奉阳违,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手下人了,大量的秘书、办事员、档案员、接线员等等不起眼但是负责具体工作的人,甚至包括门卫,集中在一段时间内连续辞职。
政客们甚至找不到人来分类处理这些辞职信。
这种现象明显违背社会规律,没有人组织是不可能的,政客们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而且他们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再次把办公室填满:
毕竟人是要吃饭的,而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超凡能力的普通人活得更加艰难,一份待遇优渥的稳定工作可遇不可求。
而且政客们相信,如果他们不能工作,那么社会秩序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然而事实是,社会稳定的令他们发指——比他们认真工作的时候好多了。
公司财阀经过调查才发现,在很早之前,民众们就通过不明渠道在他们没有接入的网络上进行了票选,而票选出来的职位中,并不包括“议员”这种只耍嘴皮子的工作。
甚至连民意代表都没有。
这个网络其实一直都是在的,组建者是很久以前的反抗军,那时候释宗都还没有登陆北亚美利加,所谓的反抗军,也只是一些和公司财阀有仇的,没有办法居住在城区的野外宿营地。
这个网络,从基础建设就是很简陋的,简陋到高贵的城区人想要对整个网络入侵,竟然找不到足够低端的设备。
也因为如此,无论是执政府还是财阀公司,都没有对这个网络有足够的重视,就被某些人钻了空子。
释宗一直都是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他们分支出来的造反专业户都不只是一支,对于颠覆政权,他们有自己的理解和运作方式。
而且因为历史原因,释宗在秘密结社方面,可以说经验是天下第一的,无论是北五仙还是柯罗尼的盗贼公会,都只能说望尘莫及。
所以在登陆北亚美利加之后,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简陋的地下网络,借着五星红的网络技术和地球原生网络技术属于两个分支的特性,隐蔽的将这个网络给收编了。
随后就是三千年造反专业户登场,这个至今仍在存续的庞然大物,寄生在五星红的江湖之内,虽然隐去名姓,但组织架构和能力却还在。
默默地扩张,有节奏有目的的吸纳成员,这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而选择起事的时机和方式,本来是他们的弱项,可是这一项被现代教育和信息技术给弥补了。
尤其是联邦执政府本身不得人心,受迫害者甚众,有很多人才流失在外,乡野遗贤极其的多,而很多在其体制内工作的人,也积攒了滔天的怨气,连释宗的大和尚、殊胜僧都要退避三舍。
这种环境,无论是弥勒真宗还是白莲圣母,那都是如鱼得水的,要不是弥勒祖师已经过了明路,是天下正统了,这么好的地方他们才不会让出去。
道门也有造反专业户,他们更加的隐秘,各种马甲一层套一层套到最后的八卦教,连自家宗主的大门都快要找不到了——他们现在全都聚集在恩洛斯,只要战争结束,也是要过明路了。
所以白莲宗实际上是挺着急的,同时心气儿也高,想着要搞一波大的,在同行里拔拔尖儿,卖卖快。
但是他们还是压住了躁动的情绪,一直等到了合适的,完全致命的时机。
联邦执政府本就是因为党争处于乱命漫天飞的状态,针对某一件事,某一个群体的的政策一日三变是常态,办事员们叫苦连天,甚至不得不被动的怠政摸鱼。
很多时候只是把政策相关文件打出来,然后扔在那等着它被作废。
看起来好像是白拿了工资,可实际上,要完成的工作量,是根据政客们的阵营加倍的,很多跨职权部门,比如治安署、消防系统、城市卫生系统,上头的婆婆比和尚身上的珠子还多,每天接受释放的文件是以吨计的。
没错,至今仍旧有相当一部分政客拒绝使用无纸化办公——这个现象全世界每个国家都有,倒也不是联邦执政府的专属特色。
所以这些人在有了新工作之后,对原有的工作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新的工作内容也差不多,待遇也差不多,但是在强度可要小多了。
而且办的事务也是真实有效的,和此前那些为了政策而政策的东西完全不同,成就感满满。
关键在于,他们服务的组织并不是非法的,组织者经过长期的策划,会给对手提供直接施展武力的理由都被复杂的法律手续给抹平了——所有的手续都是政客们亲手签署的,无论是公司还是财阀都从中得到了更大的权力。
现在联邦执政府这种情况,和这些政策条例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白莲宗以各种合法的民间协会为框架,接纳了近乎八成的执政府工作人员,迅速的稳定了躁动的社会情绪,这一行为让政客们失去了自己的价值,近乎于癫狂,可是……他们背后的金主却犹豫了。
因为台面上站的是谁,对于这些财阀来说并不重要,而稳定的,足够健康的社会秩序,那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