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件事上。
胡列娜关注林朝辞有了女友这件事。
宁风致更关注坐下来谈一谈的说法。
白沉香坐立不安,什么都不想关注,却也什么都不敢不关注,生怕自己一个疏忽惹来杀身之祸。
宁荣荣绷着脸,不说话。
比比东倒是有了几分把握,不过,并未表现出来,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率先开口道:“并无异议。”
她对小舞有意见。
对林朝辞收了小舞更有意见。
可她不得不承认,林朝辞做事很讲究。
恩是恩,怨是怨,既未因小舞与她的弑母之仇偏袒小舞,也未因当下之大局委屈小舞。
不告诉她那些底线,行不行?
把武魂殿反手卖了,行不行?
可林朝辞并未这样做。
所以,她,比比东,既然身为这武魂殿的教皇,也当拿出点教皇的模样,公事公办的与林朝辞谈,且,从林朝辞两个多月前三放千仞雪一事上便能看出,林朝辞也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大家都公事公办,坦坦荡荡的反倒好谈了。
宁风致也是如此作想。
见比比东都附和了,也没端着架子。
点点头,接道:“七宝琉璃宗无异议。”
眼见武魂殿的教皇与七宝琉璃宗的宗主都说话了,玉天恒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坏了规矩,纷纷点头附和,只用了不到十秒钟便统一了意见,为这场谈判交流会定下了一个基本原则。
见所有人都回答完,也都无异议,比比东轻轻咳嗽一声,确认无人插嘴,针尖对麦芒,挑开话头的第一时间,矛头便直指坐在对面的小舞:“既然林先生直言相劝,那我比比东也就畅所欲言了,我无意触碰林先生的底线,可是,人兽不两立,昊天斗罗一事迄今为止过去了不到十五年,希望林先生能引以为戒,且,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交易内容,我之爱徒胡列娜,其实,对林先生早有好感,若林先生能舍弃此化形魂兽,与我武魂殿圣女结为伴侣,我武魂殿愿意站在林先生背后,全力,无条件,无理由,支持林先生,不知林先生觉得我说的这个交易内容如何呢?”
小舞攥着小手。
几次开口,却都默默闭上了嘴。
不能喧宾夺主。
这是林朝辞跟她强调过的要求。
比比东是在问林朝辞,而非问她。
所以,纵是很想跳起来与比比东正面对线,遵守着林朝辞要求的她,也只能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把一切希望皆放在林朝辞身上。
比比东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瞬间一静。
并不是说之前的会议室就不安静了。
都是有素质的人。
没人会在比比东说话时窃窃私语。
只是,此刻的安静,却充满了莫名的危险,好似在那波澜不惊的大海下暗流涌动的潮汐一般,说不清是杀意还是贪婪,也说不清是善意还是恶意,比先前安静多了一分黑色的安静,无声无息,无形无质,却又好似能让人感觉到,于这件会议室里弥漫,凭添了一分肃穆及压抑。
古榕默不作声的给宁风致甩了个眼神。
宁风致并未说话。
只是微微摇头。
宁荣荣则惊讶的看着小舞。
她就坐在这个女孩的身下。
想了想,还是伸出小手,默默握住了小舞放在小腹前,此时,已攥成一个小拳头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送过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该说,不愧是原着里的好闺蜜吗?
林朝辞坐在主位上。
对宁荣荣的小动作看的是一清二楚。
不过,他并未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宁荣荣与小舞身上,只是匆匆一瞥后,便很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琢磨了一下比比东的提议。
微微一笑,缓缓摇头。
语气淡定而从容:
“教皇冕下此言差矣。”
“就像一个新的时代会有新的潮流。”
“昊天斗罗一事并不具备复刻价值,也并不具备教学意义,就事论事分析,昊天斗罗有很多方法解决此事,只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他并没有选择这些方法,这才让后面一系列的悲剧发生。”
“我与他不同。”
“昊天宗支持他,是想让他做宗主。”
“我的人支持我,因为我本就是领袖。”
“我若不愿意,他们只能跟着我一条路走到黑,而昊天宗若是不愿意,顶多是换个宗主,昊天宗的双子星,那也是闻名一个时代的天骄了。”
“其次,要让教皇冕下失望了,我从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男人,喜欢也不应当被当做一种交易的内容,就像婚姻一样,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所以,我们才走到了一起,若没有喜欢,那这所谓的伴侣与盟友,又有何区别呢?”
“我喜欢贵殿的两位圣女殿下。”
“相信没人会不喜欢这两位美人。”
“只是,若以此为交易内容,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贵殿的两位圣女殿下,及,我的女友,都不会很开心,尤其是我愿意为了谁而舍弃谁的这种做法,假以时日,难道你们就不会害怕我为了谁而舍弃你们吗?”
“有些东西,永远是非卖品。”
“一个人若没有做人的底线,与浑浑噩噩的牲畜又有何区别呢?”
说罢,林朝辞摊摊手。
随后,拿起茶杯,最后总结道:“所以请允许我拒绝您的提议,教皇冕下,请您相信我有说这种话的能力——我若说她不是化形魂兽,她就不是化形魂兽,谣言止于智者不假,可是,在这星罗帝国里,在那天斗帝国里,在这天下里,在我们目所能及的所有宇宙内,又有多少智者呢?”
“那你是打定了主意要保她喽?”
比比东眸光闪烁:“仗着……她服用了名为相思断肠红的仙草,在六十级前便掩去了化形魂兽的气息,纵是封号斗罗亲至,也不能察觉丝毫?”
“这只是我给她上的一重保险。”
“并非我的依仗。”
“她的依仗是我。”
“而我的依仗是……”
林朝辞忽而止言。
抿了口茶,润润唇。
随后,神色自若的放下茶杯。
笑了笑,话锋一转:“教皇冕下,我知道您不会相信,只是,若您有尝试的魄力,我也不介意给您展示一下,从我命令发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武魂殿,将无法从任何一处商店里买到任何一件物资,哪怕,强取豪夺也好,烧杀掳掠也罢,没有食物供给,魂师也是人,也会饿,当吃饭都成了问题,武魂殿也不过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鱼死网破谁都会,我敢用一切做局,只为保下她一人,教皇冕下敢用武魂殿全体做局,只为取得一只最终不知能否入手的十万年化形魂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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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