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榜样,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顺着冰面滑下,跪在十字架前。人数从几百增至几千,有士兵,也有城内居民,纷纷跑上城墙,通过冰面滑下。
此时,瑞典士兵们目睹百姓滑下,拜倒在巨大十字架前,他们已看到胜利的曙光。
天色渐暗,黑暗中仍有人顺着冰面滑下,跪在十字架前。亨利命人在十字架间燃起无数篝火,确保这些人不会冻死,巨大的篝火为他们提供温暖。
亨利并未让他们起身,任由他们跪着,这些人也不敢站起来。
火堆旁,亨利骑着马,得意地看着不断从城上滑下的居民,对国王说道:
“现在,上帝的光辉将照耀黑暗的芬兰,使所有异教徒成为上帝的子民……”
就在此时,忽然一支箭从跪地的人群中射出,噗的一声,正中亨利肩膀。
亨利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同时又有几支利箭射向国王,但国王身边的侍卫反应迅速,用盾牌挡住了箭矢。
侍卫们还击,将隐藏在百姓中的敌军弓箭手射杀,并将尸体拖出,割下头颅。国王震怒,先查看大主教亨利的伤势,幸好亨利仅肩部中箭,但箭矢穿透肩胛,痛得他惨叫不止。
他嘶吼道:“杀,将他们全部杀光!”
国王亦有此意,这些人中可能混有敌军奸细,他不愿逐一甄别。这些芬兰人竟敢偷袭,差点取他性命。
怒火中烧,他抽出长剑,策马冲上前,一剑将一名跪地老者刺穿。
接着,几剑挥落,几个跪地百姓的头颅应声而断,随即,国王发出一声狂吼:
“将他们全部杀光,这些该死的芬兰猪!”
士兵们蜂拥而上,战斧、长刀、弓箭、长矛齐齐杀向那些手无寸铁、跪地皈依上帝的数千平民。
一场血腥的屠杀。
没过多久,这几千名已皈依上帝的百姓便化作数千具尸体,横陈于雪地之上,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城墙上原本还想滑下来的居民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惊恐地目睹这一切。
那几个混在投降居民中的刺客,正是大首领塔皮奥派来的,可惜他们仅伤及大主教,未能伤及国王,令塔皮奥连声叹息。
狂怒的国王埃里克当下便欲下令破城,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的军队尚未做好准备,许多士兵仍驻扎在帐篷中。
由于天气极度寒冷,大部分士兵们只能留在帐篷内,由巡逻队负责封锁。
何况此时天色已晚,气温骤降,夜间温度将远低于白天。
尽管他们拥有部分大宋提供的单兵防寒装备,但这些装备仅够一万人之用,而他们却有十多万大军,绝大多数人缺乏防寒装备。即便强行攻城,许多人不仅可能战死,还可能因寒冷而丧命。
埃里克国王只能咬紧牙关,暂且压制心中的怒火,待一切准备就绪,两天后再发动总攻。
届时冰面斜坡将更为平缓,更有利于骑兵冲锋。一旦攻上城墙,再行屠城,方为万全之策。
望着巨大十字架下数千百姓的尸体和迅速冻结成冰的血迹,国王埃里克冷哼一声,下令撤回兵营。即便只是短暂停留,他也感到难以忍受的寒冷。
就算身着最精良的防寒装备,他也难以抵御这刺骨的寒意,更不用说普通士兵了。大宋的御寒设备虽能提升抵御严寒的能力,却无法让他们在冰天雪地中无所顾忌地停留一两天。
毕竟,芬兰的冬季,尤其是夜晚,其寒冷程度简直如同地狱。
大主教亨利被抬回帐篷,随军郎中前来治疗,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亨利对国王说道:“请代我恳求赵公子,让他身边的医生为我疗伤。我愿以一万个育龄女子作为报答,希望他能应允。”
亨利对赵桓身边医生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先前先锋大将莱昂身负重伤,险些丧命,却在那位医生的治疗下保住了性命,甚至没有截肢,虽腿部功能受限,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担心自已的肩伤也会恶化,故而宁愿下重注以求最佳治疗。
国王颇为疑惑,问道:“你从何处筹措一万育龄女子作为报答?”
主教并无军队,难道他想用金钱购买?这倒有可能,主教确实富有。然而,国王深知大主教素来吝啬,断不会花费巨资购买女子,何况这里是芬兰。
此地绝大多数人为异教徒,不会听从基督教大主教的命令,他的话语在此毫无分量。因此,国王实在不解他如何能弄到这些女子作为交换。
所以,国王真诚地对主教亨利说道:“或许是我多虑了,你自有你的办法,但我恐怕帮不了你。因为我已欠赵公子许多女子,正等着破城后用这些女子来偿还债务。恐怕不能再助你一臂之力,你得自行设法。
当然,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定会尽力,但派军队帮你抢夺女子则不在其列,因为我亦希望抢到她们以偿还债务。”
尽管两人关系匪浅,但如今涉及利益,国王只能直言不讳,以免日后翻脸,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主教亨利确实颇为不悦,他本想让国王派兵助他抢夺一万女子以换取赵公子的帮助,然而,国王不愿派兵为他抢夺女子。
他后悔此前对赵公子态度恶劣,甚至讥讽对方,如今却又不得不有求于他,处境十分尴尬。若早与赵公子交好,或许无需花费便能请他派人治疗。
亨利在提出这一计划时,已想好了后备方案。他说道:“我会在冰面上施展法力,感召我的子民皈依基督教,使他们听从我的教诲,带领家人和亲属皈依,并自愿献上家中的年轻女子。凑齐一万人应无问题,但我需国王殿下您协助传播此消息,让隐居山林之人及城中百姓前来观看我的魔法。
若城中百姓主动皈依基督教,被我的魔法感召,拜倒在我脚下供我驱使,那我便有权支配他们中的女子。
这一点,希望国王殿下您能同意并认可。”
国王思索片刻,觉得此举并无不妥。若城中人自愿朝拜大主教,并愿为其效力,他亦无话可说。毕竟他亦是虔诚的基督徒,内心深处信奉上帝,对大主教心存敬畏。
于是,他点头应允:“若他们因大主教您的魔法而皈依,那我绝无异议,不会阻拦。”
随即,国王派人散布消息,称瑞典大主教将于次日清晨在冰面上施展魔法,让芬兰人知晓上帝无所不能,信奉上帝方能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