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讨论了这一遭,天已经大亮了。
冰冷的日光从破破烂烂的窗户漏入房间,在地上投下一大片白色的光影。
齐斯站在窗边朝西厢的方向望去,红绸和剪纸稀稀拉拉地糊了整面墙壁,像是烧伤后皮肤表面结起的痂。
一身红嫁衣的喜儿像小兽似的并且发出动静将他吵醒?
——为什么醒来的是离喜儿最远的李瑶,而不是离得最近的尚清北?
已知的信息太少,无法指向明确的答案。
齐斯抬眼看着苍白的天空,回忆着说:“昨晚喜儿出现在我和尚清北的梦中,向我们求救。我想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明确两点结论:第一,喜神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二,喜儿知道某些秘辛。”
显而易见的结论,玩家们纷纷颔首,表示同意。
齐斯眯着眼扫视过每一个人,微笑着问:“我想去喜儿那边看看,有谁要一起吗?”
“徐嫂昨天说过,不让我们乱走,以免冲撞喜儿。”尚清北故作迟疑道,“我认为这也是这个副本的规则之一,违反了破破烂烂的窗户漏入房间,在地上投下一大片白色的光影。
齐斯站在窗边朝西厢的方向望去,红绸和剪纸稀稀拉拉地糊了整面墙壁,像是烧伤后皮肤表面结起的痂。
一身红嫁衣的喜儿像小兽似的从房门中爬出,怯怯地向玩家们居住的房间张望。
她又恢复了人类状态,从红色衣袖下裸露出的手臂呈现鲜活的肉色,被布料和晨光映得红润了几分。
“我总感觉这个副本很奇怪,NPC一,变成鬼怪的喜儿出现在空床位上,“李瑶”被惊醒后,他也醒了过来,在试探完喜儿后,和“李瑶”一起出门。
如果说这是他的梦,前后的逻辑是有问题的。
——为什么李瑶会先于他醒来,并且发出动静将他吵醒?
——为什么醒来的是离喜儿最远的李瑶,而不是离得最近的尚清北?
已知的信息太少,无法指向明确的答案。
齐斯抬眼看着苍白的天空,回忆着说: 玩家们咋舌,到底没有再劝阻。
齐斯自顾自走到门边,推开门,见没人有跟上来的意思,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跨过门槛。
而在踏入满地红纸的西厢地界后,他的脸上再无惋惜之色。….
猜疑链客观存在,人类大多叛逆,而且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
倘若他一声不吭就管自己过去,或许还会有一两个玩家悄悄跟上他,想要探听些消息;但他挑明了要拉人一起去,玩家们自然心里犯嘀咕,疑心他是想找替死鬼。
“喜儿。”齐斯在穿嫁衣的女孩身边站定,轻声唤道。
听到声响,女孩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站在晨光中的青年,茫然的瞳孔中没有映出任何一个人的影离,只能用你的命去成全他们的幸福,亏本的买卖,不是么?”
说到这儿,青年停顿片刻,蹲下身凑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相信你不愿意接受那样的命运,居于弱势地位的买卖无法盈利,至少可以变得不那么亏,比如——让他们机关算尽,却什么也得不到。”
他从右手腕上的银质手环中抽出一枚刀片,不着痕迹地塞入喜儿手中,循循善诱:“你无法祈求他人施舍你善意,但你至少可以掌控自己的生命。死亡并不值得恐惧,求生而不能求死,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为了更好地压榨弱者而提出的规训。”
“你没有所谓的牵挂,也没有非要活着才能做的事,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一生都看不到光明,不如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们自然心里犯嘀咕,疑心他是想找替死鬼。
“喜儿。”齐斯在穿嫁衣的女孩身边站定,轻声唤道。
听到声响,女孩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站在晨光中的青年,茫然的瞳孔中没有映出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齐斯弯下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在害怕,你不想出嫁,因为伱知道他们会在你嫁过去后杀了你,将你投入井中,是吗?”
喜儿没有回答,齐斯也并不指望能得到回答。大多数的理念。毕竟牺牲带来的繁华和幸福你从来没有享受到过,而你失去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你曾经亦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你也许应该反抗,不过面对群体的暴行,个体的抗争微不足道。你没有办法逃离,只能用你的命去成全他们的幸福,亏本的买卖,不是么?”
说到这儿,青年停顿片刻,蹲下身凑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相信你不愿意接受那样的命运,居于弱势地位的买卖无法盈利,至少可以变得不那。”
喜儿握紧刀片,鲜红的袍袖遮住握刀片的手,远看完全发现不了端倪。
她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不声不响地坐着,不再出声回应。
齐斯站起身,走回玩家聚集的厢房。….
和喜儿说这些话不过是一手闲棋,若能推动事件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自然再好不过;哪怕石沉大海,也对局势没什么妨害,不过是浪费一枚刀片罢了。
从齐斯出门开始,尚清北就一直站在窗边,留意他的动向。
见青年不过说了几句话,才过了三分钟就回来了,尚清北不由疑惑地问:“齐文,你和喜儿说什么了?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我问她喜神相关的事,又问她知不知欺负完了小孩,齐斯格外悠闲地从背包里拿出洗脸巾简单擦了把脸,算是完成了早上的洗漱,然后笑着说了句“先走”,便再度推门而出。
他径直走向院门,在半步开外站定,伸手试探着推了一下门。
斑驳老旧的木门是虚掩着的,未用多少力,门扉便像是被触及了机关似的,“吱呀”一声荡开。
一架红艳艳的花轿撞入眼帘。
血色的庞然大物停搁在门外的地面上,正对门的方向用金线绣着一个巨大的“囍”字,却有几处线头挂下,平添阴森怪异之感。
这轿子似乎很旧了,边缘多处磨损和褪色,间或有污迹星星点点地斑驳,像是已经在潮湿的仓库中放了好久,终于得见天日一般。
见青年不过说了几句话,才过了三分钟就回来了,尚清北不由疑惑地问:“齐文,你和喜儿说什么了?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我问她喜神相关的事,又问她知不知道喜事背后的秘辛。”齐斯目光诚恳,语气自然,流露出几许遗憾,“可惜她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一句话,看来是我想错了,她不是那种提供线索的NPC。”
尚清北再一次确信,自己昨晚在梦境中获得的线时间,我们总能破解世界观的。”
“……”
又是这该死的称呼,又是这轻视的态度……尚清北额角青筋一跳。
他抿住了唇,果断决定将世界观再掖一会儿。
欺负完了小孩,齐斯格外悠闲地从背包里拿出洗脸巾简单擦了把脸,算是完成了早上的洗漱,然后笑着说了句“先走”,便再度推门而出。
他径直走向院门,在半步开外站定,伸手试探着推了一下门。
支撑着轿身的木架子下,赫然压着几枚白色的纸钱,已经沾了泥土,有些灰扑扑、皱巴巴的,但在红色的映衬下依旧显眼。….
“齐文。”身后传来李瑶的声音,“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齐斯站起身,侧头看去,投以鼓励的目光。
李瑶神情凝重,迟疑地说了下去:“昨晚那个梦给我的感觉很真实,我好像真的躺在了井底,周围的水很冷很冰,我却连战栗都做不到。明明肉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被禁锢在其中,眼睁睁地看着身体一点点腐烂……”
“梦只是梦。”齐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略带促狭地反青年会说到做到。
不愧是第九个副本的老玩家,处处身先士卒,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分明和他们这些玩家都不熟,却还是自觉担当领导者的责任,愿意以身犯险……
反观自己,既不愿意保管化妆镜,又不愿意去找喜儿套话,还心安理得地分享“齐文”辛苦得来的线索,遇到事情了就像没头苍蝇似的输出焦虑……
在新手池里,她好歹也曾凭借自己的灵异知识帮助过不少人,怎么忽然就这样懦弱自私了?
齐斯看着李瑶变幻的脸色,知道这姑娘八成是在自我攻略。
他翘起唇角,说:“不过,关于这个副本的世界观,我有一个推测。‘生者不一定生,死者不一定死’,这句话说的实,我好像真的躺在了井底,周围的水很冷很冰,我却连战栗都做不到。明明肉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被禁锢在其中,眼睁睁地看着身体一点点腐烂……”
“梦只是梦。”齐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略带促狭地反问,“现在你已经醒过来了,不是么?”
李瑶依旧忧心忡忡:“我听说过,有一种梦可以预知未来。之前刘丙丁说我们做的是连环梦,那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些事,害怕让大家平白忧惧,才没有说出来。” 李瑶有些惊愕地看着青年,然后就听他接下去说道:“……比如我现在自杀,所谓的预知梦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态度却格外认真,李瑶毫不怀疑真遇到危急情况,青年会说到做到。
不愧是第九个副本的老玩家,处处身先士卒,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分明和他们这些玩家都不熟,却还是自觉担当领导者的责任,愿意以身犯险……
反观自己,既家们将要经历的绝望,齐斯的心情勉强好受了一些。
他暗暗下定决心,下个副本一定要远离人群,最好一进去就找个阴暗的角落窝着,别让任何人注意到他。
(本章完)
笑讽嘲 作品
第五十三章 双喜镇(九)预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