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奥羽两州达成静谧、三峰砦竣工、伊势北畠家臣从,使得东海道诸国的局势正朝着有利于上杉家的方向快速进展。
六角家因伊势北畠家向上杉家臣从,以及上杉家与北条家联手压制了尾张南知多郡后,便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对织田家的援助也是时断时续,规模也是越来越小,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对于先前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以及抗击织田家侵攻而立下战功的参阵诸将,上杉清定也不忘对他们进行相关的赏赐,以及相关的人事调整:
韭山城城主八条定繁,阻遏并重创织田家有功,加封骏河骏东郡长窪城九千石知行地,仍担任伊豆守护代、田方郡郡司、君泽郡郡司、土肥金山奉行、东尾张众旗头等职如故,许可使用涂舆、毛毡鞍覆两样免许;
沼田祐光协助八条定繁固守鸣海城、大高城、户部城等地,受封骏河骏东郡户仓城,领有五千石知行地,仍担任八条定繁与力;
御庭番众伊贺组组头藤林正保,破袭织田家治下津岛凑、热田町,协助攻落市场城、星崎城两城,以及于鸣海城之战中表现活跃,讨取山口宗可、冈田重善、水野忠光、山口重俊、山口飞驒守等数名织田家有名武士,受封相模镰仓郡宝胜寺城,领有三千石知行地,仍担任八条定繁与力;
品野城城主松平家次,于五轮山山崎城之战中重创织田军,并讨取水野作右卫门、村濑作左卫门、谷口友之进、矶田金平、户崎平九郎、泷山三郎、坂井十郎、坂井甚介等五十多名织田军有名武士,加封下总千叶郡马加城六千石知行地,并担任春日井郡郡司之职,许可使用毛毡鞍覆免许;
樱井松平家客将加藤教明,于五轮山山崎城之战中表现活跃,并讨取织田军大将竹村长方,受封下总千叶郡平山城,领有五千石知行地;
户部城城主户部政直,坚守户部城有功,加封下总海上郡小见川城五千石知行地;
岩崎城城主丹羽氏职,坚守岩崎城有功,加封下总香取郡松子城六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毛毡鞍覆免许;
阿久比城城主久松俊胜,牵制织田家旗下佐治水军众有功,加封下总海上郡川上城五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毛毡鞍覆免许;
牧之岛城城主中条藤资,统辖信浓、东远江诸将协助北条家弹压三河一向一揆有功,加封信浓安昙郡小川城六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白伞袋、毛毡鞍覆、涂舆三样免许;
望月城城主望月信雅,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表现活跃,加封信浓佐久郡平原城六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毛毡鞍覆免许,仍担任佐久郡郡代如故;
高岛城城主大熊朝秀,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确保上杉军各部粮草辎重补给充足,加封信浓诹访郡汤川城三千石知行地,仍担任诹访郡郡代、金泽金山奉行等职如故,许可使用毛毡鞍覆、涂舆两样免许;
真田城城主真田幸隆,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表现活跃,加封信浓小县郡砥石城六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毛毡鞍覆免许;
高远城城主色部胜长,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表现活跃,加封信浓伊那郡荒神山城六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朱柄伞、毛毡鞍覆、涂舆三样免许;
挂川城城主山本寺定长,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表现活跃,加封远江原田城四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毛毡鞍覆、涂舆两样免许,仍担任佐野郡郡司、挂川金山奉行等职如故;
西条城城主黑川清实,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表现活跃,加封信浓伊那郡龙之崎城六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涂舆、毛毡鞍覆两样免许,仍担任筑摩郡郡司如故;
铃冈城城主新保景重,在弹压三河一向一揆的过程中表现活跃,加封信浓伊那郡神之峰城五千石知行地,许可使用毛毡鞍覆免许;
······
而后,清定便将攻灭织田家之事提上了日程,并召上杉定虎、上杉景信、长野业正、太田资正、宇佐美定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山本寺定长、八条春纲、八条能重、湛光风车、加地春纲、里见义尧、新发田纲贞、山吉丰守、樋口兼丰、金津义旧、大熊朝秀、真田幸隆、加藤段藏、白井胤治等部分家中重臣、智囊、隐居老臣们至本据小田原城本丸的大广间之中议事。
正所谓从时者,犹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趋之,唯恐弗及。
这抓住机遇,顺应大势是马虎不得的,就好像扑灭大火和追捕逃犯一样,要十分果断,要迅速出击,慢?犹豫?优柔寡断?那肯定是不行的,那些能够取得成功的人,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机会,他们不会耽误一秒钟时间,他们生怕拼命追赶还追赶不上,这就是时机的重要性以及迅速行动的必要性。
人的一生是非常丰富的,有亲情,有爱情,有朋友,有财富,有事业······但是人生最难琢磨的,其实是命运。
因为,命运和其它东西相比,它拥有独一无二的奇妙。它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无论你拥有多么巨大的权力,有多么高绝的智慧,有多么通天的手段,你也没有办法预测它。
人们总是想要知道未来如何,
知道哪一天交好运,知道哪一次选择是正确的,可是仔细想一想,如果一个人生来就预知了自己的一生,知道自己每一年都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那么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不是因为命运无法预知,而是因为,命运压根就不是注定的。
如果当年足利尊氏命中注定就要成为武家栋梁、征夷大将军,那他何必还要小心的侍奉镰仓幕府执权北条家,要步步为营的走下去,他干脆躺在路边,每天要饭过活不就行了么?反正早晚要取代镰仓幕府开幕的,他还何必努力?如果源赖朝命中注定能击败平氏,一统扶桑五畿七道,那他直接就在伊豆蛭小岛待着、等着就行了,等着平氏一族提头来见,把天下拱手让给他不就行了?
就如机会这个东西,正是可遇不可求,正是因为稍纵即逝,正是因为犹豫一下就会消失不见,它才会如此的迷人。
人呐,随着一声声响亮的啼哭,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且还是被动的来的,我们慌张,我们恐惧,我们终日都要为生存而忙碌。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机会是有限的,平台是有限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如此的拼命,我们如此的努力,我们如此的不顾一切,我们如此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预知自己未来的命运,不是为了投机取巧,偶变投隙,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什么样的命运。
而这,就够了。
镰仓时代、室町时代、战国时代中涌现出了多少割据的大名、国人领主,多少下克上的武将,多少枭雄人物、英雄人物,他们相互争夺、相互厮杀,他们伐功矜能、勾心斗角,他们以为自己有怎样怎样的命运,认为自己会取得不世的功业,觉得自己可以走到最后,可他们能否知道,这近四百年的时间里,无论他们多么的努力,多么的绞尽脑汁,天下最终不是他们的,而是镰仓幕府、室町幕府,以及上杉家的。
清定可不准备给织田家任何壮大的机会。
毕竟如今的织田家已然到了无险可守的地步,只要上杉家将知多半岛全境压制,以及完全拥有伊势湾、知多湾、三河湾等海域的制海权,那么织田家将会腹心自溃,于北伊势、尾张两地的统治也就土崩瓦解了。
“臣等参见御屋形殿、少主殿!”见身着藏青色锦织直垂、头戴立乌帽子的清定,与身着深绯无菊缀水干的越后太郎丸缓缓走入大广间后,众人皆恭恭敬敬拜伏下去。
“都平身吧。”清定在缓缓坐下后,便示意众人免礼平身。
“臣恭贺御屋形殿不战而获得势州太守北畠家之臣从,如此一来,位于势州北部、中部的六角家旗下诸侯们,将不足为虑了。”这时,作为一门重臣的加地春纲率先开口奉承道。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北势州诸郡的形势仍不容乐观,员弁郡、桑名郡、朝明郡三郡再度出现了反复,不少国人领主倒向了织田家一方。千种常陆介的处境依旧非常严峻。”清定并没有因加地春纲的奉承而感到高兴,他很清楚伊势一国的形势发展。
“不知御屋形殿此次召臣等前来是······”长野业正其实是不太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前来小田原城参加议事的,毕竟为女儿阿静整修武藏水天宫神社的社殿才是最重要的。
“此次本家突然召诸位前来,是为了商议一下对尾州、势州、浓州三州之地的经略,以及之后如何发兵上洛,匡扶朝廷、足利将军家。”清定也不拐弯抹角,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
“御屋形殿,当家才结束对奥州、羽州、叁州等地的战事,期间消耗的粮草辎重数以万计,还有不少参阵阵夫的赏赐没有下发,若是再度征召大军,出阵尾州、势州、浓州三州之地,臣担心士气和战意不足。”作为家中勘定奉行的樋口兼丰率先提出了异议。
“难道本家就只能对织田上总介横行于尾州、势州两州之地,并讨取本家麾下的武将而无动于衷?!”清定随即怒斥道。
“臣并非此意······”樋口兼丰一时间无言以对。
“御屋形殿,樋口伊予守也是为了当家的财政,以及人心而考虑,请您见谅。”直江景纲见妹夫樋口兼丰有些难堪,便主动为其辩解。
“本家并非有意怪罪,只是浓州出现反复,斋藤家中大部分重臣心向三好家、六角家一方,这才使得织田上总介肆无忌惮的对东尾州之地发起攻击,还导致岩作城、大草城、沓挂城等地陷落。”清定对樋口兼丰可没有什么敌意,他甚至还撮合了樋口兼丰与直江景纲之妹阿藤的婚事。
“御屋形殿,当家眼下确实不宜再度兴兵讨伐织田家或斋藤家,但可以调略势州诸将,并由势州太守北畠家发兵即可。当家便能静观成败了。”宇佐美定满倒是向清定提出了一条建议。
“哦?宇佐美骏河守继续说下去。”清定顿时来了兴趣。
“不如当家调略神户家旗下的势州三重郡楠城城主楠左卫门尉,一旦其倒向了当家一方,必然威胁到神户家治下的河曲郡以及其本据神户城,届时神户家便无法对千种常陆介构成威胁了。”宇佐美定满的眼光是相当毒辣,直接建议清定将位
于三重郡、河曲郡境目地带的楠城城主楠正忠寝反,从而迫使神户领门户洞开,以及神户城失去一道有力屏障。
“只是,这调略楠左卫门尉的难度······”清定可不认为楠正忠能轻而易举地被上杉家寝反。
“只需御屋形殿派遣使者上洛面圣,请求朝廷赦免楠氏一族,并恢复楠氏一族原先的苗字楠木氏,如此一来,当家便能将其调略成功。”宇佐美定满倒是毫无顾忌的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的话来。
“宇佐美骏河守殿,楠木一族可是本朝的朝敌,当今天子岂能轻易赦免?!况且,当家的历代家督还长期与南朝方武家交锋,此次势州太守北畠家能臣从当家已是不易!”退隐老臣新发田纲贞当即反驳道。
“若是使用钱财、关系就能将楠左卫门尉调略,老夫也就不会出此下策了!”宇佐美定满自然是优先提出能尽快扭转局势的最佳方案,至于主君上杉清定是否采纳,就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