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条 作品

第452章 破防,聚云(5k)

  "逆境。"
  "当处於逆境之中时,可根据实际情况,衍生出对应的效果。
  当前可衍生出效果为两种。
  一:当处於有陨落风险的状態时,意志、韧性会隨著危险程度,逐渐加强,最高可强化64%(强化进度与烈阳同步)
  二:当处於受伤状態的时候,可获得最高64%的受伤时伤害减免(减免数值与烈阳同步)。
  注1:受伤状態是指整体健康状况低於35%的情况。
  注2:受伤时伤害减免,指只有处於受伤状態时,可获得的所有伤害伤害减免。
  注3:当前进度之下,特效衍生效果,只可同时激活一种,若同时满足两种激活条件,可自行选择其中一种。"
  温言有些吃惊,这是標准的高级特效了吧。
  一种特效,两种效果,哪怕同时只能拥有一种,限定条件也挺苛刻的,但数值高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比例到底是怎么算的,按照什么算。
  倒是额外增加的1%烈阳进度,温言觉得挺正常,第四代烈阳才刚觉醒没多久就夭折了,可能他自己的进度也就1%。
  能给温言加持,给个额外的1%进度,温言估计都是因为这种加持,最低的显示就是1%……
  仅仅看看这特效,温言就愈发觉得惋惜。
  若是没有夭折,刘八哥以后可能真的会非常强,这还是个仁厚的好孩子,一个特效俩效果,全部都是自强保护,没有一点进攻性。
  都不用等到明年,可能只用再多等几天,几天之后,老朱的大军就会把老张收拾了。
  后面都是比前面百年更好更適合刘八哥这种仁厚之人的时代。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温言满心复杂,而刘八哥面色苍白,身形都开始消散了,脸上却还带著笑,对著温言道。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温兄,告辞了。"
  温言伸出手,反过来,一个暴烈大日加持了上去。
  既然刘八哥能给他加持,那么,他理所当然的也能给刘八哥加持。
  一个暴烈大日加持上去,刘八哥又是吃惊,又是释然,他挥著手,如同化作一道朝阳,融入到天地之中,转瞬这道朝阳便牵引著海平面之下的大日,从天边跃出,照耀大地。
  温言没有动,现在这个故梦,哪里都一样了,哪里都是迷雾,去哪都没有区别了。
  而远处,一直被拖著走的叶二,神情恍惚地看著温言,他看到了两位烈阳见面,听到了那少年的洒脱。
  他羡慕那种只是刚见面,双方就能很顺利的建立信任的感觉。
  他这里没有这种感觉,无关别人,是他自己做不到了。
  活得久,要么就真的看开了,要么就越来越陈腐。
  他就是那种时间越久,越是陈腐,越是固执的人。
  在面对温言这种,说要杀他,第一句话就说出来了,说不杀他,都敢后背对著他的人,他感觉到一种无措。

 

  有种阴暗里腐烂的霉菌,被暴露在大太阳下暴晒的极度不適感。
  这种不適感从一开始就有,他现在才看的清楚。
  而他明明都已经堵死了温言前行的路,却依然会在有任何一丝可能,一丝机会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出手,那是因为他在怕。
  他在恐惧。
  这份恐惧,到现在,终於变成了绝望。
  他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研究温言。
  从各个渠道,各种方向匯聚的信息,到他手里,他敢说,自己比九成九的烈阳部成员,都要了解温言,了解温言做过的事情,经歷过的事情。
  温言参与的很多事情,很多烈阳部的成员都不知道。
  就不说事件了,仅仅温言是当代烈阳的事情,其实就没多少人知道。
  哪怕该知道的人,可能都知道了,总数也没多少。
  这些知道的人,无论是什么態度,都会默契的不往外传这个消息。
  叶二数次将自己代入到温言参与的事件里,就他知道的消息,哪怕缺失很多细节,他也敢確定。
  几乎每一次!每一次!
  事件解决的关键,都跟烈阳並没有特别大的关係。
  反而跟温言这个人有关係。
  前些天,南洋出事之后,他全程紧盯著那边的消息,听说了百万亡魂出笼,却明显目的明確,温言应该也被卷进去的时候。
  他就知道,这肯定跟温言有关,肯定跟烈阳无关。
  仅靠职业能力,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其他人绝对大大低估了温言,烈阳部的高层把温言的消息捏的死死的,重要的情报细节,那是一点都不露。
  就掛著一个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当代烈阳"的响亮名头,顶在最前面,偏偏实际上,谁都知道温言不可能修道。
  叶二这次亲自跟著温言,见证了刚才那一幕之后,他感到绝望,他体会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时候,单个势力,或者单个人,在面对扶余十三祖的时候有多绝望。
  扶余十三祖未必是第一位拥有烈阳的人,却被记载成第一位。
  自那之后,烈阳这俩字,才变得分外敏感。
  不是这能力有多强,这能力说实话也就一般,甚至可以归属到辅助类职业能力里。
  但出了个狠角色,还要玩一手捅破天的操作之后,就再也没人把烈阳当做一般的,辅助类的职业能力了。
  那时候,说难听点就是正邪合力,才将举世皆敌的扶余十三祖给按下去。
  现在,谁来按下去温言?
  没人了。
  扶余山不可能的,天师府老天师,明打明的站在人家身后,武当掌教都会亲自下山,来配合温言做任务。
  终南山倒是想,但是终南太乙观的门楣都被烧了,血跡都还没擦乾净呢。
  以往的朝廷,如今的神州官方组织烈阳部,那也是毫不遮掩,就是护著,有什么敏感消息,直接匯报总部长,越过中间的所有人,確保不会有情报泄露。

 

  当年扶余十三祖挑战权威,挑战既定规则,顛覆规则时要面对的情况,温言绝对不可能再面对了。
  就凭他们这些都不敢露面的臭阿飘,玩阴谋诡计,就想收拾了温言?
  那还不如大胆点,破釜沉舟,直接找机会,在温言离开神州疆域的时候,做好同归於尽的准备,用飞弹火炮什么的,洗上十分钟的地,强行震死温言。
  这个可行性说不定还真的更高点。
  此刻,眼看整个故梦,都在消散,叶二望著远处温言的背影,他心里有了一个概念,这是他这辈子最近的一次了,哪怕他能继续活著,此后也只会看到这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叶二看得清楚,认知清晰,反而愈发绝望。
  当整个故梦几乎都化作迷雾,一切都要看不清楚的那一刻,他在袖中取出一根尖刺,对准了自己下巴,毫不犹豫地推动了尖刺,将整根尖刺,刺入到自己的脑袋里。
  他看到温言猛然转头,他不禁扯了扯嘴角。
  然后下一刻,就见他的嘴巴里,被塞了个东西,温言的手掌顺著他的喉头一抹,那东西便被他顺进了腹中。
  原本即刻就要消散的意识,被强行拉住了。
  温言看著叶二,嘆了口气。
  "何必呢,为了对付我,不惜同归於尽吗?"
  "我的確可能无法将你困在这里,我也无法说服你,反而我被你动摇了。
  成与不成,总要试试。
  最起码,哪怕不能坑死你,我也不想被你当做钥匙,被你利用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变强。
  明明路已经被堵死了,你却依然能在另外一个方向,找到变强的路。
  我拦不住了,我只能不帮你。
  我倒是挺希望,伱能活著离开这里。
  你活著回去,起码证明我是对的,他们错了,他们太小看你了。"
  温言摇了摇头,这神经病是真执拗,彻底没救了。
  "那你有想过,每一代烈阳都是不一样的,我为什么一定会走跟十三祖一样的路?
  为什么十三祖曾经的反对者,现在都跟我关係还凑合呢?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的思维有问题,率先预设了一个非友即敌的立场?
  有没有可能,除了朋友和敌人之外,二者之间也有很多种关係呢?
  你说烈阳是祸乱之源,你也看到了。
  刚才那少年,第四代烈阳,年纪轻轻就陨落了。
  他做错什么事了吗?
  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不知道,天下纷爭,乱世之时,从来不可能是一个人造成这些的。
  你非要套你那套玄之又玄的说辞,却也並没有什么实证。
  你就没想过,不是烈阳是祸乱之源,而是当初的乱世才有烈阳。
  甚至於,再严谨点,乱世怎么定义?"
  叶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很显然,这种话,根本不可能说得动他,所以温言之前压根懒得说。

 

  只是他还没继续说什么,就听温言道。
  "其实,要是你们在知道我的时候,直接联繫我,我们找个茶楼,坐下来喝喝茶,说不定就能把话说开了,何必这么麻烦?
  我经歷过不少事情,我其实就是那个脾气最好的人,最讲道理的。
  我也一直认为,要结合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待问题,不能盲目套曾经的经验。
  你要是来找我,说不定喝早茶的时候偶遇,我们就可以拼个桌,一起聊聊。
  我当你是个固执的阔老头,你当我是个还有些理想的愚蠢小年轻。
  大家聊著聊著,说不定就能成理念不同的朋友,就故梦的事,能合作的地方应该也是有的。
  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温言瞎侃了几句,叶二却忽然破防了。
  他无法理解,无法適应,他就觉得他这种人,身上背著事,就永远不可能再跟著一正事,他根本不敢信任任何最近四五十年才认识的人。
  此刻听到温言说起的他从未想过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动摇了,他竟然真觉得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因为温言上次来东北,非但没赶尽杀绝,反而留下了手段,护著白狐一族,让别人没法趁火打劫。
  要是他,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甚至想都不会去想,他只会想著怎么留下最少的痕跡,把事情处理的乾乾净净,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我果然没看错你……我竟然有那么一点,觉得你是对的。"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以接受。
  叶二握著尖刺,猛的一搅,下巴下面,开始有鲜血渗出。
  温言给他餵的供品,面对这种伤势,本来能持续的锁血时间就大减,此刻再被叶二继续折腾了一下,持续时间便开始直线暴跌。
  "不用白费心思了,这东西本来就是留给我自己的,我都说了,从我留下来没走的那刻起,我就没打算活著。
  你可别死在半路上了……"
  叶二瞪著眼睛,没了生息,脸上依然带著那份执拗,到死也不愿意承认,是他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发现了温言把他当钥匙,在故梦里,竟然还能变强,他的心態就有些崩了。
  再被温言一说,发现其实真的可以用非暴力的方式来试探,来解决一些问题,他的心態就彻底崩了。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觉得温言这么说,那么肯定是可以信任,可以这么去试试的。
  温言看著叶二咽气,都有些无奈。
  "何必呢,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来到这个故梦,想来看看而已。
  我哪知道来到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你以为谁都有那么深的心机吗?"
  他还想从叶二这里多挖掘点情报呢,这傢伙知道的东西,著实有点多,而且对他莫名的非常重视。
  给温言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极端私生饭似的,可能他都不记得的小细节,对方都能记住。

 

  这种感觉很让人毛骨悚然,所以温言才要拖住这傢伙,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
  鬼知道这傢伙到底怎么想的,说自戕就立马自戕,而且从武器到方式,都是那种立时暴毙的手段,锁血都锁不了太久的时间。
  温言拎著叶二的尸身,看著叶二刚死,皮肤表面便开始泛起了青色,皮下的血管,都化作了紫黑色,温言触碰到叶二尸身的手,都开始浮现出一丝麻痹的感觉。
  下一刻,灰布飞出,捲住了叶二的尸身。
  温言伸出右手看了看,掌中多了点紫黑色,还有种木木的感觉。
  他伸出左手中指,划破了右手小臂上的皮肤,给自己下了毒,又划破了右手掌心的皮肤,继续下毒。
  尸毒和这种毒开始了激烈对抗,尸毒从内外两个方向,不断的逼迫,一滴滴黑血,顺著温言掌中的小伤口滴了出来,掌心浮现出的紫黑色,也隨之消散。
  那些黑血滴落之后,落下不到一米,便恍如沸水一样翻腾著,彻底蒸发。
  逼退了竞爭者之后,尸毒还未继续扩散,便被温言左手中指上的黑指甲吸收掉。
  温言看著被灰布束缚的叶二,心说,这傢伙对他自己可真够狠的。
  难怪刚才供品锁血都锁不了太久,这傢伙不但将自己的脑子给绞烂了,还给自己下毒,还是爆发如此凶猛的毒药,八成也不是常规的东西。
  这是连尸体都不想被带走吗?
  这么怕被当成钥匙啊。
  温言有些无言,再怎么样,他也不至於背著一个老头的尸体,到处闯故梦吧?
  他还没变態到这种地步吧。
  这老傢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温言只是觉得,人都死了,而且死之前心態都崩了,都敢直接承认他说的对,那好歹把尸体带回去吧,直接扔在这里,不太好。
  当然,回去之后,顺便试试能不能招魂,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此刻,环顾四周,周围已经是一片迷雾。
  跟之前的故梦坍缩不一样,这次的故梦,是直接一点一点消散了。
  此刻落入迷雾里,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方向,便是脑海中那座山脉之中的方向,尤为清晰。
  按照之前的经验,他现在是被卡在故梦和故梦之间的那片区域了。
  还是先找找方向,先回去再说。
  ……
  地下建筑里,花头髮看著空荡荡的邪异祭坛,还有那根尖刺上残留的血跡,摇头嘆息。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给你机会让你走,你都不走,你是真的彻底失控了。
  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失控了,可能会带来预料之外的成果。
  但是也有可能将所有人都拉著一起陪葬。
  何必呢,我们又不是为了崇高的理想,我们只是想在这个时代,谋求自己的位置和利益而已。
  年轻的时候,你不是比谁都精明吗?
  怎么年纪大了,话说三遍,却把自己给兜进去了?"
  花头髮念叨了几句之后,一路来到后面的一个房间,将一块牌位上盖著的红布揭掉。
  那牌位上,便自行浮现出一列字跡。
  "老林子叶二之灵位。"
  花头髮再次来到来那片一直下著雨的宅子。
  "我兄弟叶二已经死了。"
  "你確定?"
  "我太了解他了,他这次去,他自己都不会允许他自己活著回来。
  放心吧,他虽然有些失控了,但他是肯定不会提及其他人半句。
  他只是迷失了而已,又不是背叛了。"
  房间里人没有再说什么,他站在桌前,桌上放著一副像是只画了一半的地图,又像是破碎的拼图,被零零碎碎的拼凑出来了一部分。
  他站在地图前,张口一吸,一点点微光飞出,落在他的口中,良久之后,他又张口一吐,一点微光飞出,落在其中一块碎片上。
  同一时间,南武郡周边,包括海上的云层和水汽,开始缓缓地向著南武郡匯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