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公子如此倨傲林南音也不恼怒,本来就是她有求于人。
虽然她身为修士有多种手段让人吐露她想要的东西,但她修行的目的从来都是只为自保,不为施暴。
若以强权施予弱者之身,修为带来的特权只会滋长她的倨傲,这于她心境无益。只为了这么点小事毁了自己的道心,没必要。
目送贵公子离开,林南音笑笑,也径自上楼睡了觉。
次日,梁都城中各路人马都陆续查到了客栈这。
面对这一茬又一茬的来人,掌柜的终于明白那两位随手赏他一锭金子的豪客不是寻常人,并且因为他被赏的金子怕是来头不凡,后来也被他‘主动’奉了上去。
但就算是这样,来查的那些爷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人家是修士,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普通人还真不好查。
客栈闹腾了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才逐渐清净下去,各路来查的人马逐渐撤了,只有最开始的那位贵公子还没放弃,隔山差五地会来看看那两位贵客还有没有回来。
期间林南音每次在他来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客栈一楼,看到他要么请他喝茶要么请他听书,次数多了,贵公子竟也渐渐眼熟了她。
“听说你是个善人。”贵公子看向林南音的眼神带了一丝玩味。这个世上沽名钓誉的人太多,他见过太多为搏一个好名声而处处伪善的人。
“那传言有误。”林南音摆手,“我只是手里有点钱的闲人。”
“既然有钱,何至于一直在客栈落脚?”
这是已经调查过她了。
林南音坦然一笑:“住客栈多划算。都城一间好点的宅子就要上万两,再加上采办侍女小厮,每年少说几百两花销。客栈一年到头的房费也不过几十两,还每日都有人清扫。最关键的是,这里有人气。每天睁开眼都能见到天南地北的人,听他们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多有意思。”
贵公子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颔首后,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大名,“我姓梁,行十七,你叫我梁十七就好。”
一般愿意报上名姓就是愿意与之结交的意思。
“我姓林,单名一个北方的北,林北。”
梁十七虽然有点奇怪一姑娘家为何会取一个这样略嫌刚硬的名字,但名姓大多来自长辈,他也就没深问,“记得初次见面时林姑娘说你也好奇那两位武者宗师,而你又一直住在这客栈当中,这么多天过去,不知你可有查到什么?”
原来要和她结交还是为了这?
林南音有心想透露点东西给他,但她不能表现的太白送,于是她故意眼神一闪,道:“连公子你这样的人物都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我又如何能查到。”
捕捉到她眸色闪烁的梁十七眼睛一眯,道:“哦?我这样的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非富即贵吧,说不定还是王爷皇子之类的大人物。”
听到这,梁十七基本认定面前这女人就是故意接近自己
的,就是不知道她是谁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你就直说你查到了什么,需要我用什么东西交换即可,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梁十七语气带了丝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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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对那些武者宗师很敢兴趣。”林南音不为他态度转变而感到惶恐,“我想知道有关他们更详细的事,不知阁下可否满足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闻言梁十七仍旧眯了眯眼,“你先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其实也不没什么,只是他们在入住进客栈后,我曾无疑中撞到其中一人掌心出现一朵火焰。”这自然是林南音瞎编的,她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梁十七。
掌心凭空出现火焰,对于修士来说是很低阶的武技,练气修士基本都会。而放在梁都,也可以咬死了说是那位武者宗师真气已到化臻之境,反正此类的例子前面不是没有。
果然,在林南音说完这事后,梁十七的表情微变。
看到他这神色,林南音就知道,恐怕梁国皇室早就对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武者宗师’有所怀疑,只是他们能查到的线索太少,所以一直都处于怀疑的阶段。
梁十七最终没有再多和林南音说什么,不过他却还算信守承诺,之后让人给林南音送了点东西来。
那些东西都是有关历代武者宗师的粗浅资料,比如他们出现的时间、年纪、所出现的位置等等,甚至还有一两个有画像。
如此详尽的资料,让林南音越发肯定梁国皇室估计也一直在调查此事。
林南音不太确定将这里的普通人卷进这事中会不会酿成更好或者更坏的结果,但她知道,她若插手,因果必定会落在她的身上。反正梁国皇室已经在查,那就看梁国皇室的吧。
这世间因果二字最麻烦,因此她决定继续隐匿在芸芸众生之中,尽量将这份因果拂去。
在得到了梁十七送来的那些东西后,林南音便再没见过梁十七。
她想避开谁,总能避得开。
转眼六年过去,林南音的修为终于突破至元婴六重。为掩盖突破时的异象,她还特意布了个阵,损耗了一笔灵石,这让她颇为肉疼。
又四年后,也就是林南音到来的梁都的第十一年,梁都再次迎来了一批修士。
是的,一批。算下来大概有十一个,一个筑基带着十个练气,以林南音的角度来看全是小孩儿。
这些修士会进入梁都,和之前的那两个差不多,也算机缘巧合路过,想在这歇个脚。
只是他们没有之前那两个修士那么赶,他们在进入梁都后吃吃喝喝四五天,还意犹未尽,中间还路见不平杀了个拐带儿童的拐子,在梁都扬了波名。
从他们进入梁都就一直留意着他们的林南音见状,便知这些人的身份怕是要真正暴露在梁国皇室面前了。
这个世上普通人或许没有修为,但绝不会没有脑子。特别是能当一方主宰的人,更是聚集着一堆的七巧玲凌心。
早先梁都早就因为那些‘武者宗
() 师’对武者分外要注意一些,这次年轻的修士们不知是为表现自己的翩翩风度还是怎么,个个灵袍加身,身背长剑,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后面他们再杀拐子,得百姓拍手叫好,梁国皇室怕是想不注意都难。
果然,在他们杀拐子的当天晚上,梁十七就以十七皇子的身份宴请他们去他的皇子府邸,说是感谢他们为民除害。
这样蹩脚的理由谁都不信,不过那些练气修士大概还是头一次被凡俗的势力如此追捧,一个个心高气傲之余,未免又有些飘飘然地接受了梁十七的宴请。
在酒宴上,梁十七拐弯抹角地打听这些修士的来历,不过全都被那位筑基修士给挡了回去。最后梁十七问不出所以然,也就选择了放弃,只一个劲地给所有人灌酒。
他让人上的酒是梁国境内后劲最大的酒,喝的时候如果酒,但后劲一上来,哪怕是体魄最好的战士都会被放倒。
然而,一直到最后,梁十七自己喝掺酒的水都喝得肚皮滚圆,也不见他请来的贵客们有哪个倒下。反而是那些贵客边喝边吐槽这酒味道不过如此,言语间颇为嫌弃。
梁十七听的面子很挂不住,再加上他喝的水太多,于是告罪起身准备去更衣,结果在他路过其中一年级最小的修士身后时,他起了试探的心思,故意歪着身子朝那修士倒去。
那小修士修为不过练气四层,人也在十四五岁大,突然见到一高大的身影朝自己压来,他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接住了梁十七。
在梁十七正愕然这小孩竟然力气这般大时,他眼角余光又瞥见了更让他惊疑的一幕——他刚刚到下时不小心将桌子上的烛台绊倒,其中一支蜡烛咕噜滚到了那小孩的身上。那烛头火光未灭,可那小孩的衣服却半点没燃着。
这是什么布料,竟然遇火不燃。
至少梁十七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布料。
修仙之人五感比普通人敏锐的多,刚才蜡烛滚落是太过突然,但梁十七的目光以及微变的表情还是被几个修士给注意到了。
不过对于梁十七的猜疑他们并不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他们愿意给这凡夫俗子一个机会已经是赏脸,就算这凡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也无所谓,他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此后恐怕再也不会见到这凡人。或许这凡人老了以后还能给子孙后代炫耀他和修士共饮过。
“对不住,我喝的有点多了。”梁十七也是有点脑子的人,他当即站了起来,让人搀扶自己去了净室。
一直到净室,周围无人,他表情这才变得惊疑不定。
而外面,见主人离座,那些修士们也觉得被凡人仰慕不过如此,体验过了就行了。他们也不愿意同凡人过多纠缠。
于是为首的筑基修士起身,在酒案上留下了一瓶丹药当做酒资,便让其他弟子跟自己离开。
“现在就走?”
“此时不走,小心回头麻烦缠身。”筑基修士道。
众弟子只好听从,“那就走吧。”
然而,等他们一个个来到城门口时,他们却骇然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走,那城门始终他们距离十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