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反客为主！
离得很远，梁雨竹看不清楚渊的模样，只是感觉对方很年轻。
当然这点其实不需要看人，只要听到渊的声音就知道。
而且梁雨竹其实一直都想挖出渊的真身，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想法。
足足楞了五秒钟，梁雨竹才回过神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防空洞的入口，甚至忘记放下自己的手机。
“他居然就这么走进去了！”
她满脸荒谬地开口。
正如之前渊所分析的那样，梁雨竹知道，王林是必然有一帮马仔的。
毕竟搞走私的，如果没有一帮马仔，被人黑吃黑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而且很多脏活王林不可能去亲自动手。
这些马仔很有可能，此时就在地下冷库里。
梁雨竹是专业人士，经过警校严格的培训，而且也经历过不少紧张刺激的危险时刻，对这类危险有着不少经验。
她都不敢在只有一把小手枪的情况下贸然进入水产中心，但是渊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什么意思？
是你头铁到子弹都打不穿，还是你其实跟他们是一伙的？
好吧，梁雨竹微微摇摇头。
她不喜欢渊，而且她一直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渊，包括渊给她提供情报的行为，也被她视为糖衣炮弹，对方其实是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腐蚀自己。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认为，渊和王林这种人，是不同的。
梁雨竹不知道被王林绑架的那个林佳，和渊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是她可以确定一点，王林，是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冒这样的风险的。而渊会，他现在正在做。
没有证据，就是一种感觉，而且梁雨竹相信这种感觉并没有错。
或许，是因为同样是聪明人，渊有底线，而王林没有吧。
深吸一口气，梁雨竹瞬间做出了判断，在这件事上，渊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他不可能是对方一伙，也不是故意设局想要干掉或者控制自己这个刑侦队长。
扫视了四周一眼，马路上除了极其零星的几辆汽车外，并没有其他人，而且水产市场里也并没有传来什么声音。梁雨竹发动了汽车，然后朝着渊所指点的方向开过去。
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梁雨竹顺着路边修建的半护坡半围墙的墙体朝着深处走去，才走出十米，她就看到了一个已经被打开的井盖，井盖旁边还放着一套衣服以及几个小东西。
一股强烈的臭味袭来，但是梁雨竹面不改色，她飞快地拿起那套衣服套在了身上。
这是一套冷库使用的工作服，属于全身覆盖式的，既有保温功能，也有防水的作用，只不过上面脏兮兮的，不知道是渊从哪里弄来的一件废弃不要的。
这显然是梁雨竹现在非常需要的装备。冷库里的排水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那些冰块融化时产生的冰水。尽管现在并不是冷库的工作时间，里头的排水量较少，但是长时间待在管道里，还是会引发失温等症状，甚至可能冻死在管道里。
除了这件全身保温防水服，渊还准备了一个防毒面具，一个小头灯，以及一个耳麦。
将这些东西都戴好，梁雨竹深吸一口气，直接爬进了井下。
刚刚进入井下，一股强烈的臭味就直冲脑门，就连防毒面具都无法完全隔绝掉。不过梁雨竹此时也没心思关心这个，她凝视着眼前的一个小小的管道。
这个管道就是水产市场的排水管，资本做事就是这样精确，国家规定管径不得小于四十厘米，它就绝对不会宽过四十厘米。这让梁雨竹有些怀疑，自己穿着稍显臃肿的防水服，是否能够爬得进去如此狭窄的管道。
爬肯定是爬得进去的，这只是心理作用而已，梁雨竹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她隔着帽子按下了耳麦的开关，一个吵杂的电流声响起。
“能听到吗？”梁雨竹谨慎地没有叫渊的名字，她语气平常地开口。
“能听到，”渊的声音响起，“放心，不用担心有人能够窃听到咱们的通讯。”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就算军用设备想要破译咱们的通讯，也得费一番手脚。”
“哦。”梁雨竹有些疑惑，普通民用对讲机的信号破译极为简单，只需要找对频率就可以直接收听到。
而如果想要保证通讯的秘密性，那么就需要对通讯内容进行加密，并且使用某些特殊的波段。
说起来很简单，其实很复杂，它绝对不是简单加密并且调个频率这么简单，其中涉及很多东西。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全世界的军队都早八十年迈入通讯现代化了，也不至于现在还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国家班排通讯还在靠吼。
那么渊是怎么搞到这玩意的？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梁雨竹认真地开口：“我准备进去了，有什么情况，你及时提醒。”
“此外，如果有危险，伱就第一时间撤离，然后通知警方，让警方处理此事。”
“前二十米你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过二十米之后，你就要先等我的消息了。”渊淡淡地回答。
“好。”梁雨竹也不再废话，她深吸一口气，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排水通道，刚刚钻进去，一股强烈的压抑感就陡然袭来。
排水管的宽度刚刚还只有四十厘米，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梁雨竹可以轻松地钻入。只不过在穿上保暖防水服之后，整个空间立刻逼仄了许多。
而且管道里一直都有少量的流水，这是冷库中的冰块融水。由于梁雨竹堵住了管道，这些融水无法顺畅排出，此时已经开始上涨。
涨的速度比较慢，而且前方十米就是另外一个竖井，这也是国家规定的。这给了梁雨竹喘息的时间。
不过喘息的机会并不多，毕竟水位上涨后，很可能从她保暖防水服的领口处灌进去。
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这件防水服并没有覆盖面部，实际上此时梁雨竹就已经感到胸口传来了丝丝的凉意，这是她爬行过程中水花溅入领口的标志。
只是，梁雨竹也不能着急，因为她必须要考虑到自己因为声音太大被发现的问题。
她不再说话，开始默默向前爬行，只是一边爬行，她一边暗暗担忧。
她调查过令和水产批发市场，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但是她知道，距离防空洞入口大概三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开票房。
这里是过磅，开发票，乃至交钱等的地方，也是通往冷库的必经之路。
平日里他们并不会阻拦行人进去，但是那些都是正常的工作人员，这些本就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也没有必要拦阻，因为对方出来同样要从这里走。
而现在里头正在发生一起绑架案，工作人员估计早就已经换成了马仔。这些马仔肯定会怀疑渊的来意。
渊又打算如何通过这个关口呢？
……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想得太复杂。
至少对苏跃来说，就是这样。
他现在就已经走到了梁雨竹所谓的关卡面前，此时用来拦阻车辆进入的拦阻杆已经放下，包括卷闸门都已经半关，只留下一道可以让人猫着腰钻入的缝隙。
苏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号已经只剩下了一格，而且还很不稳定。
微微点了点头，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林佳极大概率确实就是在令和水产批发市场里。苏跃甚至可以猜测，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通过了这里，进入了更深的地方。
以她的颜值，任何障碍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对方估计其实就是一直在等她上钩。
所以当她进入的时候完全是畅通无阻，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卷闸门都没放下，目的就是为了给林佳制造一个安全的错觉。
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果然，苏跃刚刚钻过卷闸门，一个冷喝就响起：“做什么的？”
苏跃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个脑袋正从出票口伸出来，对方神情冷厉，目光死死地盯着苏跃。
“找人的。”苏跃诺诺地开口。
“找什么人？这里已经下班了！”对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苏跃甚至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凶光。
这人显然就是王林的马仔之一，苏跃暗暗确定。
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水产批发市场的接待部门，客户进入水产市场，第一个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地方。
所以不说什么微笑服务，至少该有的接待态度还是有的，绝对不可能是一幅冷冰冰要赶人走，不走就直接弄死你的表情。
除非是这个水产市场不打算开下去了。
苏跃有些愕然，他懵懂地朝出票房里伸头看了一眼，“王叔呢？”
“王叔是谁？”对方眼中的凶光更盛，显然苏跃这种不懂事的行为已经让对方心生怒意。
“开票的那个啊。”苏跃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我是他侄子。”
“你难道不认识他？”他怀疑地看了对方一眼。
后者微微一愣，苏跃看着对方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慌乱，心中满意一笑。
这招，叫做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