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竹正在调查烂尾楼附近的监控。
随着监控视频的倍速播放，她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在一段时间内，监控的画面莫名变得漆黑一片……
而且仔细看去，画面边缘处还有些透光。
并非是摄像头出现故障，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镜头。
“停。”梁雨竹意识到不对，当即唤了一声。
而一旁的商店老板也诧异的看着屏幕，疑惑道：“诶？这怎么回事？”
“我这监控是好使的啊？而且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梁雨竹没有说话，目光盯着监控下方显示的时间，
她发现画面出现异常的时间是午夜时分。
“往回退。”梁雨竹吩咐着，随行的一名警员将监控视频不停回退。
而当屏幕上重新显出画面。
随着梁雨竹的叫停声，众人看到了这样一幕：
只见一束黑色的气球从镜头边缘处无端出现，缓缓飘到了摄像头的面前。
从依稀可见的画面当中，隐约还能看到握着气球长线的一只手。
“有人故意遮挡住了摄像头……”梁雨竹眉头一皱道。
随行的两名警员闻声，也显得有些诧异。
他们尽管是跟随梁雨竹出来调查，但还不知道具体要查些什么。
但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也都觉察出古怪。
“嘶，有人用气球挡住了监控？”
“……这周围也没有什么珠宝店之类的，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
其中一名警员疑惑说着，梁雨竹也同样皱起了眉头。
她是按照渊所提供的线索，来这片废弃的烂尾楼找一名流浪汉。
可是令她也没想到的是……
这才刚刚开始查探，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用气球遮挡监控的行为，明显是有意而为之。
而且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将附近唯一能照见烂尾楼的监控给遮住。
足以见得这伙人不好对付。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监控画面被遮盖的同时，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梁雨竹心中带着疑问，一时没有找到头绪。
而监控画面的遮挡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期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继续……”梁雨竹吩咐一声，视频又呈倍速的播放起来。
很快，她们发现烂尾楼里走出来一道人影。
视频随之被警员定格，旋即将拍下的画面放大。
由于距离过远，再加上这商店自己在门口安装的监控，本就不甚清晰。
将那道从烂尾楼里走出的人影放大后，便只能大致看到一团模糊的像素。
完全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辨认出那人的穿着。
身上是一袭破旧棉衣，像是流浪汉的打扮。
“梁队……是他吗？”一名警员询问道。
梁雨竹仔细盯着屏幕，旋即点了点头。
“盯住他，记下他的动向，待会儿再去周围找找其他监控。”
梁雨竹能够锁定，渊在情报中提到的流浪汉，应该就是这个人。
接着又将剩下的监控看完，本意是想看看他最后的去向。
然而这名流浪汉到了晚上也迟迟没有回来。
“难道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失踪了？”
正当梁雨竹思索，准备去继续调查之际。
突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的闯进了监控画面。
“咦？”梁雨竹顿时打起精神。
只见监控记录中的人身材魁梧，穿着打扮却相当怪异。
他的头上戴着一副小丑面具，手握一个黄铜的棍状物，身后还系着一个金黄色的披风。
这身穿着打扮，还是出现在深夜……
难免会被误认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也使得梁雨竹跟随行的两名警员下意识的提起警惕。
而画面中的男子只是途径商店门口，
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拍摄或是跟什么人在视频。
他的目标也相当明确，笔直的朝着那栋烂尾楼走去。
梁雨竹注视着监控画面中出现的这个男人，记下了他的体型特征。
直到他迈步走进了烂尾楼，
随着烂尾楼内的二楼窗口闪过几次手电筒的光。
那正是渊给出的情报中，出现火光的位置。
而那个男子在进入烂尾楼后，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他才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这是在楼里面找东西？”
两名警员分析道：“可是也没见他手上多了些什么……”
“那就只能是找人了。”梁雨竹判断道。
她隐隐能察觉到，这个头戴小丑面具的男子，并不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
而是在找之前那个从监控画面中消失的流浪汉。
……
“沙哥……咱们来这边做什么？”
黄毛看着前方那一片烂尾楼，疑惑的问道。
而老沙却并未回应，因为具体的原因他也不甚清楚。
只是在做完俯卧撑之后，渊便又发来了消息。
让他来到这片烂尾楼，说是可能会发现新的线索。
老沙于是带着黄毛继续朝前走，不时还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臂。
他也是按照渊的指令，勉强单手做完了一百个俯卧撑。
如今左胳膊酸痛不已，几乎是抬不起来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途径一家商店，街边正停着一辆警车。
起初老沙并未理会，只是稍微加快了脚步。
因为在有些时候，碰到看上去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并且掏不出有效证件的。
警方会将他们送到当地的救助站。
再查找身份信息，将他们送回户籍所在地。
而受救助的次数是有限的。
尽管救助站里会提供短暂的吃住，但里面也有其他被救助的流浪者。
在里面鱼龙混杂，也很难受管理。
老沙也因此不想跟警方正面碰上，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带着黄毛，刚要经过这家商店。
却看到在商店的门口，几名身穿警服的人在围聚着。
似乎在查看监控，正调查着什么。
与此同时，其中一名警员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刚好跟老沙的目光对视，老沙自来熟般笑着点了一下头，表示问好。
然而那名警员却愣住了。
“嗯？？”他盯着老沙，目光又挪向屏幕。
在简单的比对过后，俨然认定了什么。
从商店门口经过的老沙，无论是体型还是其穿着打扮。
都跟监控视频中出现的完全相同！
而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在白天老沙并没有戴面具。
也没拿着那柄防身的黄铜锏。
“梁队！”那警员下意识招呼一声。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送上门来的线索。
甚至于刚查看完监控，里面的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
“他……跟监控里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随着这名警员的声音，梁雨竹也紧忙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当表情略显疑惑的老沙，出现在梁雨竹的视线当中。
几乎毫不犹豫，梁雨竹直接就从店里窜了出去！
眼看着这位美女警官疾步冲到自己面前，老沙身形一僵。
他根本就没心思逃跑，脑海中的思路像幻灯片一样闪过。
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那位警员看到自己……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而且这女警官也没一点深沉，直接就扑到自己面前。
是自己在不经意中犯了什么事儿？
老沙疑惑的胡思乱想着，而梁雨竹也已经几步窜到他面前。
“我是警察，需要你协助调查。”
梁雨竹掏出警官证示意道，她也并没有对老沙放松警惕。
因为刚看过监控视频，老沙在深夜里也出入过那片烂尾楼。
他出于什么目的梁雨竹尚未不知，但他似乎跟那个流浪汉认识。
而老沙此刻则是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
很快，商店的电脑屏幕前又多了两个人。
三名警员再加上老沙二人，让这本就不大的商店柜台，显得有些拥挤。
商店的老板也早就已经拾取的退到一边。
接着一名警员将监控画面调取，把那名流浪汉的模糊背影截图，放大在桌面上。
“我们调出了监控视频，发现你那天晚上出入过这片烂尾楼。”
“你这么晚跑到这儿来，是出于什么目的？认识这个人吗？”
听到警员们的询问，老沙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先在意他们问些什么，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件事。
“是你们在调查？？”老沙诧异道。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这几名警员，心中满是惊叹！
因为回想起渊的消息，说是已经找人去帮他调查了。
结果现在，竟然看到的是警方在找线索？
那敢情……渊说有人去调查，是叫警方去查了？
这什么情况？他竟然有这种本事？！
是渊让他们帮自己调查的吗？
老沙的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但是还没有弄清楚现状究竟如何。
他也并没有提到渊，而是选择隐藏起来，坦言道：
“几位，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而梁雨竹看着老沙眼里闪过的光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对方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事情，于是继续问道：
“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旋即指着屏幕上播放的监控视频画面，那上面正是老沙的身影。
“哦，我那天的确来了，是为了找我那位朋友。”
老是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承认道，又指了指那名流浪汉：
“就是他，他外号叫小龙，之前我们在一起流浪过，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听到老沙的回答，警员们一时有些疑惑。
其中一位警员更是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老沙。
联想起之前监控画面上的怪异，怎么刚有人用气球挡住摄像头，昨天老沙就来深夜造访？
“说你们很长时间没联系了，怎么突然亲自来找他？”警员询问道。
而老沙闻言，也是将胖熊的事情告知出来。
“你们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胖熊闹得挺欢。”
“而且我听人说，这群胖熊还有别的目的……”
随着老沙的讲述，在场的警员们都愣住了。
就连梁雨竹也是瞪大了双眼，简直是骇人听闻！
竟然有人利用流浪汉，在市里传播黑鳞病？
若不是听到老沙的亲口讲述，还真是叫人难以想象。
可是偏偏，老沙的描述又跟楚雪梅的判断不谋而合。
就连医生都认为，这种黑鳞病不是自然演化的产物，更像是有人刻意投放。
紧接着，梁雨竹的脑海中浮现出渊的身影。
她是按照渊给出的线索，来这栋废弃的楼房调查。
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没等找到那名流浪汉，就在调查的过程中得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而且从老沙字里行间的回应当中，她仿佛还发现了渊的影子。
老沙也是听别人说的消息？而且还跟黑鳞病有关……
目前能掌握到这些情报的，除了渊还能有谁？
想到这儿，一个大胆的念头也从梁雨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只因为老沙给出的线索对他们如此重要，却来得这般容易，实在难以叫人相信是巧合。
难道……她现在碰见这个老沙，以及能够从他口中得知这些情报……
也全都是渊提前计划好的？
就在梁雨竹思索之际，老沙还在讲述着情况：
“我那天晚上就是遇到了那伙胖熊，把他们给吓跑了。”
“也怕小龙一个人在外面出点什么意外，所以才过来看看。”
梁雨竹跟身边两名警员对视了一眼。
“梁队，他说的是真的？”
“要真是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啊……”
梁雨竹何尝意识不到，目光转向屏幕上，那流浪汉模糊的背影。
如果真是有人在利用流浪汉传播黑鳞病，也就是说……
医院里紧急隔离的那六名确诊患者，根本就不是唯一的传染源！
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染上黑鳞病的流浪汉，正在四处游荡！
梁雨竹心头一凛，转头看向老沙询问道：
“你应该记得他的长相吧，能不能给我们描述出来？”
一名警员闻言，也掏出来纸跟笔。
老沙见状，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这是要画肖像是吧？”看着画笔，老沙有些蠢蠢欲动。
他之前从事文学工作，平时也会些素描，于是主动请缨道：
“复述起来还是有偏差，要不我来吧。”
梁雨竹点了点头，在警员的注视下，老沙还真握起了笔，并且很快找到了感觉。
在纸上将小龙的模样给勾勒了出来。
然而梁雨竹这时也注意到，老沙的左臂有些奇怪。
在画像的时候，几次想要用左手压住移动的纸，却像是抬不起来似的。
“嘶……”更加令梁雨竹诧异的是，老沙会不经意的摸向左臂，吃痛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梁雨竹眉头一皱，目光在老沙身上反复打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