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三百二十四章 乾阳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浴的效果,姜望感觉身后的炙火骨莲,似乎更灵动了些。无论是星力的吸纳,还是图腾之力的汇聚,都更容易了一点。
以此为基础,火界之术的推进速度也有所加快。
他并不着急。这脱胎于雷界之术的杀伐之术,用得好便是杀招,若是像雷占乾那样掌控不稳,反倒会成为破绽,不如不用。
指望观河台上那些来自各国的天骄瞧不出破绽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唯独星力吸纳的速度,哪怕提升一点之后,也远不够用。去观河台的路上,本就要经过星月原,如果有机会的话,到时候肯定是要停留一夜的。只不知赶赴黄河之会的队伍如何安排……
日上中天的时候,姜望才暂时停下火界之术的修行,施施然出了门,就站在院中,抬眼望天。
肉眼是不可以直视太阳的,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那无穷无尽的光亮,可以轻易将人的眼睛灼瞎。愈是目明者,愈是危险。
姜望在抬眼望天之前,已经按照乾阳之瞳的秘术,先一步构建了以真元之力为基础、掺杂神魂之力的保护层,覆于左眼之上。
乾阳之瞳是修在左眼的,至于右眼之上,则笼着一层赤光。自然是三昧真火的神通之光,让他的眼睛避免被太阳伤害。
说起来乾阳之瞳这门瞳术的修炼,从描述来说,本是从超凡之前就开始,以药水洗练,而后自游脉至周天乃至通天、腾龙……如此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以姜望现在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松跳过前面的步骤,直接从内府境开始。
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右眼上的赤光外。三昧真火的神通种子也在第一内府中蓄势待发,一旦有中火毒的趋势,立即便调动三昧真火来化解。
当姜望看向太阳的时候,太阳也已经将他笼罩。
那瞬间的刺目,令他几乎流下泪来。
但眼睛的自然反应归眼睛,姜望自己则丝毫不受影响,严格按照故旸国传下来的秘法,攫取了那一点烈日之“芒”,“种”入左眼中。
他迅速低头闭目,不断将神魂之力和真元之力送往左眼。
在眼眸的刺痛感中,以乾阳之瞳的秘法,强化着左眼的种种。
通过种下的烈日之“芒”,他很快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
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文溪县城的那个神秘人可以察觉目光,武夫王骜可以打碎血王贯入杀意的目光,而“张咏”,可以接续他的目光。这三个人的凭借并不相同。
现在,他终于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了,让“目光”这个词,从轻飘飘的概念,落到了实处。
接下来的步骤,才是修炼乾阳之瞳的难点。
根据秘法记载,接下来要以神魂之力与真元之力交相编织成“线”,并与实质化的目光之“线”糅合在一起。
这需要极其细微的真元掌控能力,也少不了对神魂之力的把控。
旸国皇室子弟修炼此术时,都是从小就开始锻炼,一点一滴地养成细微控制能力,而后一步一步地提升难度,最后才能功成。
姜望远超同级修士的强大神魂之力,在修炼乾阳之瞳的过程中,展现出了极大的优势。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接触过神魂层面的战斗,对神魂之力的运用很有心得。
而真元的精细掌控,也从来都是姜望的长处。
秘籍上所描述的最难的部分,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多少难度。
反而是水到渠成,自然发生。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左瞳之中,忽然赤光一闪。整只眼睛,被赤红色所铺满。
与黑亮清澈的右眼对比起来,有一种奇异难言的美感。
而最重要的地方在于,姜望感觉得到,自己现在随时可以开启神魂层面的战斗,以乾阳之力构筑种种杀法,伐灭对手神魂——虽然说起来,也只有内府境的一式杀法而已。
但这已经足够说明……
仅仅只是第一次目视太阳,乾阳之瞳就已经初步修成!
姜望收回瞳术,并不以此自满,而是又开始了其它的修行。
乾阳之瞳的修成,当然可喜,不过只有一式配套的内府层次杀法,事实上很难在他现在的战斗层次中起到作用。
神魂层面的战斗,固然很少在内府境界发生。但观河台是列国天骄齐聚之处,出现什么样的手段,都不算惊奇。那些来自天下各国的天骄,纵是并不提前探索神魂层面的战斗,却也一定会留下相关的防护手段。凭借着通天宫对自身神魂的保护,防护起来确实也不算太难。
不过有一桩意外之喜在于……
修成乾阳之瞳后,竟对火源图典有了一些全新的理解,甚至回过头再来审视三昧真火,也有了一些不同的发现。
由此而来……火界之术的基础,也更严实了一些。
这种感觉太好。
每时每刻,姜望都在独自见证更强的自己。
如此一路往前走,直到那最耀眼的地方,终要为天下知。
……
……
姜望在修行。
重玄胜也在修行,他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天赋也是有的——在他与姜望的初次战斗里,就把姜望轻松摆布了,战斗智慧自是一等一。
不过也确实,分了太多心。
要跨越他与重玄遵之间的巨大差距,不分心又是绝不可能的。
他已经做到最好了。
至少姜望和十四都会这样觉得。
而被重玄胜拼命追赶的重玄遵,这一日却难得地停下了修炼,在院中与老爷子聊天。
他依然是一袭白衣,潇洒地坐在石阶上,石阶不远处,重玄云波半靠在躺椅上,沐浴着阳光。
五月底正午的阳光,是不怎么温柔的。
不过老爷子好歹也有一身修为,倒不会觉得难受。
倒是搬了个小马扎坐着,笑呵呵给他捏腿的重玄明光,额上已见了些汗,
重玄云波瞧了这个在临淄有‘绣花枕头’之称的长子一眼,不满道:“叫你平时用些功,现在都虚浮成什么样子了!”
重玄明光浑然不觉得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被骂有什么丢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边捏得起劲,一边笑嘻嘻地道:“我其实用了功的,只不在父亲面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是真不带吹的!”
重玄云波看着他就生气,但是看着坐在石阶上的白衣青年,又有些老怀大慰。
“多踩一阵,也许我爷爷会很开心。”
听听?多提气!多解恨!
鲍家那个老家伙虽然没了,回头怎么也要烧封信与他知!
“遵哥儿。”
老侯爷懒懒说道:“阮监正的女儿有些修行上的碍难,这两日你抽个时间,去登门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