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飞剑?”
刘羽西见赤飞霄的提醒,当即将抬起的手臂放下,手掌在胸前位置摊开,在手中躺着两柄小剑,大小粗细只有一个手指的长度。
样式古朴,剑刃也并不锋利,倒是更像孩童的玩具……
但此中锐气逼人,单是目视着这两柄小剑,他当即就有种利剑抵在颈脖的感觉,即刻要轻轻划过……
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但同时也两股战战,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不敢有多大的动作……
“这是那些剑仙的飞剑?”
见赤飞霄没有回应,他又问了一句。
他同样见过他兄弟的那两柄剑,只是说是魔剑,那只是听自赤飞霄口中,他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诡异,而现在这一通变化,由长剑变成小剑,除了感觉神奇,并不觉有担忧。
他就是理智上,也不觉得应该担忧……
挺奇异的么……
奇异那就说明,这是个宝贝啊……
好宝贝……
当然,这是他兄弟的宝剑,他就是贪念起,也不至于谋夺自家兄弟的宝物。
而他的兄弟,也同样很有心,将他自己的宝剑借与他……
嗯……
这是何意呢?
他兄弟对他这个兄长有关怀,那自不是假的,不是装模作样,可是给他送来自己的随身佩剑……
感觉有点太过于流于形式了……
他的剑,自己又能发挥几成的威力呢?
不过也确实,这像是剑仙的飞剑的小剑,可以御剑身外百步,迅疾如电光,确实给他增添了许多杀伤力……
也确实是有用……
有大作用。
可刘羽西还是有点扭捏,觉得可能还不止是这个缘故,应该还有原因。
“他应该是想让你替他打一场。”
悬浮于刘羽西上头的婉约暗影也注视着下边手掌中的两柄小剑。
“谁?”
刘羽西本能地应了一句,但话刚出口,他就知道了答案……
还能有谁?
只能是张天谬!
“不是吧?”
“这个混账!”
“他怕被张天谬收拾,就让我去被张天谬收拾?”
刘羽西直摇头,肯定不干。
“你不一定就输!”
“除了你手上的两柄小剑,还有我呢……”
“你那个兄弟,对我的存在,也很感兴趣啊……”
“你这个兄弟有野心,要不要就除掉他?”
刘羽西愕然,随即破口大骂:
“狗屁!”
“赤飞霄,你也算是跟我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想着我们刘家自相残杀?”
“你是存心想着挑拨离间?”
“刘雁北有个屁的野心!”
“他就是满脑子想要当天下第一……”
“他能有什么野心?”
刘羽西对赤飞霄相当信服,但在它面前也不是个无主见的人,他的这一番斥责和脾气发泄,除了有兄弟感情之外,更多的还是基于他自己的观察,他确信,在这个方面,他不大可能会看错……
当然发泄情绪的原因,可能还有一点,他发现他面对张天谬的时候,似乎有些气短,激不起高昂的斗志……
这一点,是他的身份所不允许的,这还更是因为,他的兄弟没有野心……
“你要记住……”
“我是跟你们刘家有些渊源……”
“可是要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是你……”
“你不要死……”
“即便是整个刘家都覆灭,我也不希望你死……”
“因为,某种程度上,我的现世,只能是在你的这个躯体这个皮囊上显化……”
那种揪心的也是能够渗透进骨子里的冷漠,仿佛迷雾一样扩散开来。
刘羽西一个激灵,不可控制的身体一阵抖动,让他的怒火中烧的情绪迅速让位于理智的冷静。
这就是赤飞霄!
可笑刘家还以为赤飞霄的苏醒,是祖先保佑,是家族兴旺发达的预兆和保障!
可他却有另外一番心思:赤飞霄的这种心性,或者说习性,绝对是利己主义者!
如果是二选一,刘家的存亡跟它的存亡比起来,它绝对会选择它自己的存亡,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不可能会有另外的答案。
赤飞霄不是刘家养的一条狗。
当然,如果刘家视赤飞霄为一条狗,需要整个刘家毕恭毕敬对待的一条狗,那么,赤飞霄的选择,在他看来,是无可指责的。
而在赤飞霄自己看来,可能,角色要颠倒过来,刘家才是赤飞霄在许久之前早早安排下来的布置,如果需要刘家做出牺牲,那它是不会介怀将刘家看成一条狗的。
如果有跟这个看法不一样一点的说法,那可能是,将刘家看成一群狗……
“这可能是飞剑。”
“只是还不是最顶级的飞剑。”
赤飞霄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但此时的刘羽西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兴致勃勃的好奇了,这陡然间的气氛转换,实在让人扫兴。
“这两柄飞剑,只是小剑……”
“还不是丹丸的状态……”
“如果是如丹丸那样的剑丸,那才是可以威胁到我的飞剑……”
“那样的剑丸,很难切断与剑仙的心神联系的……”
“一念之间,纵横千里,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那股子冷漠霎时消散,恢复到往常的那个模样,一样不让人感到喜欢。
“他想让我去跟张天谬打?”
“这有意义吗?”
“用了他的双剑,就代表他自己打过了一场?”
刘羽西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觉得这会是刘雁北的心思,他很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那自然不会完全相同……”
“可是,御使飞剑靠得是心神的联系,你还是他血脉至亲,还是兄长,正当盛年生命旺盛,正是与他的心神最为契合的人选。”
“他应该有秘法,在你与张天谬战斗的时候,可以将心神投注在那两柄小剑身上……”
“或者在你身上……”
“当然,但凡是秘法,肯定就不那么简单,很可能会有一些隐患……”
“毫无疑问,这取决于你!”
刘羽西心里一动,听赤飞霄这个口吻,似乎愿意他去碰一碰?
不对吧?
“你不是选择了要避开一下张天谬么?”
“对张天谬的那只眼睛,你不是心怀忌惮么?”
刘羽西想了想,觉得这可不是小事,还是问清楚的好。
“那是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赤飞霄高高昂起头,望向了远方,不是看向张天谬。
“嗯?”
刘羽西那本来已经有些近乎冷漠的冷静理智,又泛起了浓重的兴趣,他有不解,赤飞霄虽然倨傲到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步,可是它是相当理智的。
它的傲慢不会导致愚蠢,相反,赤飞霄身上有一种跟这种倨傲近乎相反的气质,它可以无视其他人的羞辱,即便在被人嘲讽和羞辱中,它依旧可以完美保持它的倨傲。
激将法对它没有用。
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是因为多出了两柄飞剑,让它以为得到了不可多得的助力?
可看着并不像……
刘羽西跟赤飞霄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可以说比较熟悉了,了解它的品性,但现在一时半会间,丝毫没有头绪。
于是他问出来了,他觉得赤飞霄可能不会隐瞒,正如赤飞霄说的,决定权在他手上,他有点不愿意跟张天谬打照面,更不愿意跟张天谬起冲突打起来……
想要打动他,需要一点诚意。
“因为不重要了……”
“我找到了我们一直要寻找的东西……”
赤飞霄一直注视着远方,可没有在一个方向停留,四面八方它都看。
“白虎观不是还没显现吗?”
刘羽西精神一震,这一趟下来一直都很是提心吊胆,到现在是终于有点眉目了,天可见怜。
“已经快要出现了……”
“或者说,现在就是了……”
这个时候,赤飞霄反倒不看了不看了,。回到原来的位置,就在刘羽西的头顶高一点的地方悬浮着……
“现在就是了?”
“哪里?”
刘羽西忍不住四处张望,但除了有雾气弥漫起在脚踝的高度缭绕之外,他没能发现其他的跟古城其他的地方有不一样的区别,就是周围环绕的古宅,也看不出跟古城里其他的古宅有什么大的不一样。
这就是白虎观了?
白虎观不是一个道观吗?
不应该是一个建筑?
还是出现了,我没能看见?
刘羽西又是一阵左右张望,可除了古城特有的阴森森和古色古香,他没能有别的感触,也没发现有一座小道观的存在。
是小道观吗?
可如果白虎观是个大道观,他现在应该看见了,应该一早就看见了,应该一眼就看见……
可是没有……
“对了,你布置了那个法阵,就是为了引张天谬过来的?”
刘羽西仿佛是惊醒了一般,想起了之前的疑惑,可能就跟现在的这个局面有些关联,但他没捋清这其中的关系。
“是也不是……”
“那个法阵是一个关键……”
“能被引到这里的,都是一些很强大的个体……”
“用你喜欢的说法,都是天才……”
“天才齐聚,白虎观就要开启了……”
“或者说,白虎观就在这几个生灵的脚下……”
“或者说,我们现在就处于白虎观之中……”
“至于白虎观的外在,需要时间投影……”
刘羽西愕然,完全无法理解。
“什么?”
他只能呆呆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听说过五虎上将的说法吗?”
刘羽西不明所以,怎么一下子话题转到这里了?
“听说过……”
“好像,跟九扇门有点关系……”
“但跟眼下应该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