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充斥着酒菜的香气。
秦泽坐在一个临街靠窗的空桌,点了几个招牌菜。
饭馆里大多数是高级武者,都是像秦泽这般为了口腹之欲而来。
白白不安地踩了踩秦泽的肩膀。
秦泽不禁道:“没想到你也是个社恐。”
白白歪了歪头:“什么是社恐?”
秦泽解释:“就是现在的你。”
白白反应过来:“我才不是胆小鬼!”
“我亮出真身,包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
秦泽点头称是:“所以您老人家还是收了神通吧。”
白白听不出秦泽的阴阳怪气,只当是在夸它。
秦泽点的菜很快上齐。
大概是这里常有各个文明造访的原因,饭馆的菜也是集百家之长,颇具特色。
最起码没有仰望星空那种看了一眼,就会疯狂掉san值的菜。
白白跳上桌子,啄了两口,满脸嫌弃。
“吃这就能让你这么高兴,你也没吃过啥好的啊。”
秦泽忽然觉得,把它和零号异境的结石绑一起会非常合适。
“左爷,您里边请!”
门口的小厮扯嗓子一声大喊,显得极为热情。
大厅里大半食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包括秦泽也不例外。
只见一个满身酒气,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男人身高九尺,橘黄色的头发和眼眸,两腮是厚厚的黄色绒毛,脖子上戴着一条由不知名骨头串起来的项链。
身上的兽皮大衣许久都没有清洁过,表面甚至能够当做镜子用。
“上酒。”
名叫左爷的男人轻车熟路地坐下。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嘴里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与食肉野兽的兽齿相比也不遑多让。
小厮忙说:“左爷稍等片刻。”
附近的食客朝左爷投来目光。
旁人开口道:“左爷,听说你昨晚要求见烈阳族的话事人被拒绝了,还被打了一顿?”
左爷捂着发青的右眼眶,摆了摆手:“你们从哪听到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我昨晚可是受到了烈阳族代表的亲自会见,代表说会考虑我的建议。”
旁人一声嗤笑:“万族大比会因为你一句话就不开了?真拿自已当盘菜了。”
小厮将酒端了上来,还有几份下酒菜。
左爷半倚着身子,左脚踩在椅子上,手中拎着酒壶,喝了一口道:“鼠目寸光。”
“当务之急是赶紧组建联军,斩杀那个复苏的诡神。”
“时间一久,祂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
左爷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很多客人都认得他。
周围的客人见状纷纷打趣:
“是得组建联军,而且我看这个联军首领让左爷你来当再合适不过。”
“对啊,什么万族大比,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还得是左爷,目光长远,为大局考虑,我要是古族,高低得聘请你当参谋。”
“左爷才是真正有脑子的强者。”
“……”
男人听到这话非常开心。
不知是他也像白白一样听不懂众人的阴阳怪气,还是在故意装傻。
他大手一挥,扔出数块上品晶石。
“今晚所有人的消费,我买单!”
食客们纷纷说着左爷威武。
小厮喜笑颜开,忙收起那些晶石。
秦泽瞥了叫左爷的男人一眼,九级武者,只是脑子有些不太正常。
对于武者而言,只要他想,体内的酒精将在一念之间全部排出体外。
左爷显然是故意把自已喝得酩酊大醉,鼻子和脸蛋都红彤彤的。
“阻止万族大比,让古族组建联军讨伐诡神,真是异想天开。”
秦泽摇了摇头。
自古以来联军就没有成功过的。
指着一群各怀鬼胎的人同仇敌忾,简直是天方夜谭。
法王道:“这才是真正的小丑。”
小丑:“我不纯?”
左爷的目光忽然看向秦泽这边。
更准确地说,是看向白白。
左爷摇摇晃晃地起身,在秦泽对面坐下。
“兄弟喜欢玩鹰?”
左爷目光火热地盯着白白,仿佛在盯着一个绝世美人。
秦泽点点头:“爱好。”
白白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忙又跳回秦泽肩膀。
左爷的目光随着白白移动,说道:“兄弟你这头鹰的品相真是极品,你随便开个价,我收了。”
左爷挥了下手,桌子上瞬间出现三块上品晶石。
秦泽面不改色:“它是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
“我懂,得加钱。”
左爷又拿出三块晶石。
秦泽:“你很有钱?”
左爷坐直了身子,傲然道:“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够,我还能再加。”
秦泽摇摇头:“这鹰我不卖。”
左爷顿时非常扫兴:“你真的很装欸,这鹰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
“鹰而已,我也有。”
他仰起头喝了口酒,便又和旁边的食客攀谈起来。
“刚才那冲天而起的三色光你们看到了吗?”
“我跟你们讲,我族的资料里有记载,那光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这个世界可不是你们的那种小世界,而是比深渊还大,比深渊更广阔的空间。”
“上个纪元还没有死透的神都在里面,现在深渊里的那个诡神也是从里面出来的。”
“这次万族大比肯定是古族的阴谋,他们想献祭万族的天骄进入那个鬼地方。”
“依我看,我们这些文明不如组成联军,先把古族推翻再说,攘外必先安内!”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周围的客人们都连连朝左爷竖起大拇指,对他各种阴阳吹捧。
秦泽留意了左爷刚刚说的话。
他竟然知道混沌的存在。
尽管只是一鳞半爪,但这些信息只有古族知晓一些。
这个左爷,来头不小。
随着左爷一壶酒下肚,话题也渐渐跑偏,开始谈论起了谁家的头牌最俏,哪里吃鸡最经济实惠。
忽然,左爷后仰摔倒在地。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只大虾。
双眼快速充血,喉咙里发出阵阵野兽一样的低吼。
客人们对此似乎早就见怪不怪,继续吃酒闲聊。
坐在秦泽隔壁桌的男人摇了摇头:“失乡症犯了,也是一个可怜人。”
秦泽意外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竟是一个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