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今儿出来了，若是还在家里过生日，那……那就有些不太安生了。」

    「绝对不安生！」

    「有老娘在家里照应就好了。」

    「曲苑杂坛！」

    「钟哥儿，这里的名气愈发大了。」

    「报纸上都说，京城的外来之人，若是没有去过曲苑杂坛，京城就等于白来了。」

    「若是最初，我觉还是有些夸大的。」

    「现在……有些道理。」

    「曲苑杂坛增加了两处，六处区域，网罗天下各省的行当百业之人在其中。」

    「别的行当我不太清楚，唱戏的行当想要在京城出头，一条好的路子就是曲苑杂坛。」

    「如若曲苑杂坛被很多人喜欢，那么……就有机会前往百花大剧院、琴台大剧院那些地方登台献艺。」

    「若然在那些地方献艺过，身价就倍增了。」

    「眼下的京城各大高门大户，选择戏班子的时候，一般都会从那些在大剧院献艺过的戏班子挑选。」

    「毕竟，无论如何，本领是不会差的。」

    「……」

    三月十五！

    根据钦天监下发的黄历而观，此日宜迎亲、清理、搬家、定亲、纳彩、出行、动土、祈福、盖屋……。

    不宜栽种，不宜安葬！

    天候！

    还行，不算很好，也不算差。

    若说晴空万里，一日当空暖意横洒寰宇内外，没有，有的只是白云多多漂浮，大日隐约被遮掩，不至于阴沉，也无十分和煦。

    却有春日微凉。

    却有春日清风。

    却有春日轻灵。

    今儿是三姐的生日。

    没有大办！

    一大早，辰正有余，姊妹二人换了一袭男子的装束，若两位俊俏的年轻公子。

    相合另外一位身材挺拔的俊逸年轻人，离开了后街鹧鸪胡同的家，乘坐马车，前往城中一处繁闹热腾之地。

    曲苑杂坛！

    在京城刚一出现，就为很多很多人喜欢。

    在其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而且鲜少重样，一个类目，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更换。

    是以。

    京城之人，若有闲暇，拿上两个铜钱，就会前往其中寻找乐子，找一个好吃的，看一看好玩的。

    不知不觉，一日就过去了。

    甚至于在其中停留几个地方，都足够玩一天。

    茶馆说书的。

    酒肆像声的。

    还有瓦舍唱戏之地。

    买了一袋干果，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听着……，时间也是不知不觉过去了。

    踏着男式的鞋子，穿着男式的长衫，戴着男式的六合小帽，手持一件读书人时常握在手中把玩的文房之物。

    步行在曲苑杂坛的宽阔道路上，看着身边左右往来的人儿，看向道旁做营生的摊贩，耳边传来的声音更是嘈嘈杂杂。

    三姐兴趣十足。

    寻日里，自己可没有这般精神、时间来这里，何况，一个人来这里也无趣，和姐姐一块来这里也是无趣。

    和钟哥儿来这里，不一样。

    今儿是自己的生日，姐姐没有去营生办公室，钟哥儿也休沐了，三人一处，难得的机会。

    思及二月份姐姐生日的意外之事，一早提前出来准是没错的。

    碍于近年来生日的一些意外之事，还特意提前说明小办，甚至于都没有知会一些人。

    结果！

    那日，还是有不少人前来。

    营生的掌事。

    相连行当的人儿。

    还有一些尤家的远房亲戚之人。

    结果。

    本想要安安静静的过生日，变成一件难得清静的日子，这一次……自己吸取姐姐的经历。

    早早出来就好了。

    那些人交给老娘处理就好了。

    和钟哥儿一处城中游逛，上佳之事。

    更是难得的机会。

    「曲苑杂坛的戏曲种类的确不少，我闲暇也有翻阅下面营生送过来的卷宗。」

    「天南地北的戏曲都能够找到，也难为那些人都来京城了。」

    「……」

    把玩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如二姐、三姐她们一样，别有兴趣打量曲苑杂坛的热闹景象。

    这里，自己不陌生。

    若言很熟悉，好像也没有。

    三姐所言，自己在报纸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消息，说什么不到曲苑杂坛走一走，就别说自己了解京城。

    京城的人，若是没有去过曲苑杂坛，也别说自己是京城人。

    曲苑杂坛！

    最初的规划是自己做的，近年来的一些规划，自己参与审议，许多点子都是下面的掌事所想。

    一些事情，只要入门了，只要开窍了，那些人的点子不会少，这一点……秦钟很相信。

    营生商业上的道理，古往今来，没有新鲜了。

    所不同，也就器物上的差别。

    「戏曲行当，都有一颗名扬天下的心。」

    「一个戏班子若是能够在京城打响名气，那么，传承就方便了，回原籍之地，也可以称得上锦衣之行！」

    「一些画道中人，在曲苑杂坛的也不少。」

    「不知钟哥儿是否知道，曲苑杂坛有一个专门的金石古玩区域，真真假假难料。」

    「那里有一些专门卖画为生的人。」

    「上个月，就有一个卖画的人，被一位微服出行的贵人赏识了，直接扬名了。」

    「那人的画，身价数十倍增之。」

    「去岁，也有类似的例子。」

    「……」

    性情柔和许多的二姐言语不为多，男式装束下，别样的俊俏斐然，手中把玩一条红绳。

    和钟哥儿、三妹一起在这里走动闲玩，难得的机会。

    自己心中多欢喜。

    想着上个月自己的生日之事，只得不住摇头。

    以后就有经验了。

    「百业行当，欲要打出真正的名气，的确需要前来京城。」

    「外省一些通晓武艺的武师也差不多。」

    「嗯，炸鸡的味道，嗅着气息……还行，就是火候有些过了，太焦了一些，不为十分酥香。」

    「不过，买的人不少。」

    「……」

    今儿无事，怡然入心。

    同二姐她们闲聊着，迎着路过之人不住的闲杂之言，怒骂之声、欢喜之声、吆喝之声……交织一片。

    京城是天下间最大的名利场。

    行当百业也在其中，在京城，不说可以找到行当百业所有的顶尖人才，起码大部分是跑不掉的。

    已然明证。

    话语间，鼻息微动，看向一个方向，炸鸡的味道是从那里飘过来的，嗅着还行。

    也就还行。

    一百分的话，给那一家的炸鸡打七十分吧。

    炸鸡！

    恒王殿下很喜欢吃，现在都喜欢吃。

    昨晚上在百花大剧院用饭，餐前点心就有炸鸡，是恒王殿下特意点的。

    得！

    都快吃饭了，还点了那样的一份炸鸡，也没谁了。

    百花大剧院的炸鸡没得说。

    出锅之后，但凡有一点不合格，都是要销毁的！

    高标准，才有高水准！

    那些人来百花大剧院用饭，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自然也有所得，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通过炸鸡的气息，自己判断那一家的炸鸡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从食客多寡来看，又好像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了。

    做成七十分左右，都有人满为患的食客。

    如若做成八十分，食客也增加不多少，九十分以上，更是没啥必要，反而会损耗额外的心力。

    「买那家炸鸡的客人的确不少。」

    「我闻着气息也不错，估计香料放的不少，就算有碍，只要价格合适，以曲苑杂坛往来的这么多人，不会少了食客。」

    「嘻嘻，钟哥儿你都说他家的炸鸡气息还行，别人更觉不错了。」

    「青莲姑娘的庖厨技艺可是顶尖的，钟哥儿你的口味也提高了，寻常的评语，对于这里的吃食而言，已然上等！」

    「……」

    三姐也看向那处人头攒动的炸鸡摊子，食客很多很多，若是做好了，进出之人不会少。

    大可能供应不上了，新的一锅刚出炉？

    应该！

    自己嗅着，也还行，至于吃一些……兴趣不是很大，炸鸡那个东西，油水太大了一些。

    医馆之内，就有一些男子很喜欢吃炸鸡，结果没过多长时间，一个个都变成胖子了。

    女子也是一样。

    自己清晰记得百草厅前台的一个女子，或是因月钱充足的缘故，吃炸鸡、蛋糕比较多。

    结果！

    不出三月，腰围足足大了一圈！

    最近好像在减肥？

    啧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减肥！

    可不是好减的！

    故而，自己对炸鸡吃的不多，就算吃，也只是吃一点点，奶油蛋糕也是一样。

    自己可不想要变成胖子！

    「在曲苑杂坛做吃食，只要做的不差，都会有人采买品尝的。」

    「咦，炒栗子的味道，这个时节……可不是栗子长出来的时候，估计是存放地窖的缘故。」

    「记得钟哥儿你喜欢吃那个，要不咱们去买一些？」

    「嗅着味道也不错。」

    「……」

    二姐清眸流盼，亦是顺着钟哥儿的目光看了过去，瞧着一个胖胖的男子一手吃着炸鸡腿，一手拎着食袋走出，不由一笑。

    好像吃炸鸡的人，胖子多一些。

    当然，不是必然。

    就是自己所观，胖子占得份例多一些。

    话语间，似是风动，又嗅到一种吃食的气息。

    炒栗子！

    钟哥儿喜欢吃这个，自己知道的，而且医书之上，栗子也有许多好处。

    有益于肠胃，也有补足肾气之用，对于筋骨也有滋养之用，还可以化瘀止痛？

    有吧？

    二姐觉得自己记性还行！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