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很安静,大多数昨天晚上守岁的人还沉浸在梦乡中。
李家院里的两个女人都醒了,春妮惦记著十二个灯笼,早早起来拨下电源,好看是好看,但也真费电。
宋晓萍也醒了,吃的多练功都有劲,一手扛个石滚子一手拿扫帚,把昨天晚上的烟花碎片清理干净。
大门上的钥匙门伸进来一只拿著钥匙的手,开启了门锁。
宋晓萍知道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老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回来了?还是有人想进来偷东西。
子母鸳鸯刀从袖口滑出握在手上,警惕的盯著我大门。
狼牙和天狗伸个懒腰,颠颠跑到门口等著。宋晓萍松了口气,心想一定是老爷子回来了。
李开山开启门,只见一个女孩拿著扫帚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著他。
“咦,小姑娘,你是谁家的?”
宋晓萍想了会才蹦出一句话:“爷爷好,我是这家的。”
李开山蒙圈,走了一天家里多口人,肯定又是孙子搞的事?
春妮在厨房探出头,见是李开山回来,惊讶的出来说:“爷爷,不是明天回来吗?”
“在那吃不惯,住不惯。”李开山苦笑说:“昨晚把红包一发,无事一身轻,今天早上我说不舒服就跑回来了。”
春妮说:“那你赶紧回屋躺会,我这就烧水煮饺子。”
“得嘞!”李开山高兴的回屋,还是回家自在,猛的看见宋晓萍他又折回来,“春妮,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春妮把事情经过的跟李开山说了一遍。
“还有这事呢?”李开山又看了眼扫地的宋晓萍也不像个高手啊?
春妮说:“你别看她瘦瘦小小的,抱著那个石滚子满院飞。”
李开山皱眉,“前进就这么把人领家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春妮说:“前进哥为此还特意起一卦,一定没问题的。”
李开山点了点头,他知道孙子师从陈铁嘴,肯定有些识人之术。
“这孩子叫什么?”
“宋晓萍。”
“行了,我回屋倒一会,饭好叫我就行。”李开山摆摆手回屋去了,家里的事他是一点都不管。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一直到初五每天早上都吃饺子。
“爷,你咋回这么早?”
“饭也吃了,红包也给了,不回来干啥?”李开山夹了饺子咬一口,嗯了一声,“还是春妮和馅好吃,你大爷家的饺子一点都不好吃。”
李前进说:“我大娘既不舍得放肉,又不舍得放油,自然不好吃。”
李开山忧心的说:“前进,咱这日子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平时我不太注意,到你大爷家我才知道咱家平时吃的,用的比别人家过年时的都好。过日子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李前进笑著开解老爷子,:“爷,你说我工资高不高?”
“咋不高,县长都没你挣的多。”
“工资高不算,其他收入比工资还高,可不是违法所得,完全合理合法。所以你就安心享受生活,咱家的日子春妮一个劲的勒著,要是我当家天天让你老人家过资本家的日子。”
“你个臭小子给我透个底,是什么来钱道?不然我不踏实。”
“咱家在哈市、沪上、苏州各有一套商铺,每年靠租金收入就几千块。”
“怎么来的商铺?”
“哈市我师父给我留的,租给新华书店了,沪上是冤枉我入狱以资本家大小姐给我的补偿,租给德国驻沪上办事处。苏州这个比较幸运,在文物商店捡漏了一件国宝,卖了后换的一个商铺,租给洋河酒厂了。”
李开山听完目瞪口呆,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弄出这么大一份家业?
怪不得天天抽八毛八一盒的大中华,真是不差钱。
“万一再……”
“哈哈,爷爷你天天看新闻联播,你觉得还会反复吗?”
李开山大笑,“妮啊,吃完饭把我新棉袄和羊毛衫找出来,我也赶赶时髦。”
春妮说:“爷,我都给你找出来了,不然我也打算今天劝你穿新衣服呢。”
李前进笑说:“这就对了,以后你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安心过你的晚年生活就行,啥都不用想!”
李开山高兴,小女儿的日子过得舒心,孙子这又家大业大,两个最重要的人都过得好,还愁啥?
愁就愁老二李武,日子过得一团糟。
不是原配就是不行,家里不安宁日子没个过好!
人一闲下来就觉得日子过得快,李前进在书房里悠闲的喝著茶水,查著资料一上午就过去了。
春妮靠在他身上织著毛衣一会一瞌睡。
李前进在翻阅了大量记载佛教的资料,查明了金函的形制是阿育王塔。
阿育王是古代印度孔雀王国的王,他继位后大肆杀伐征战,后来突然开始大规模弘扬佛教,可以说,他把佛教推向了全印度,甚至推向了全世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偈语说的就是他的经历。阿育王在佛教的地位也仅次于释迦牟尼。
现在只剩下那个玉柜里有没有佛螺髻发舍利的问题,他不打算开启玉棺,只当它里面有。
初一过去,初二的街上热闹起来,今天是全县的秧歌汇演,各乡镇的秧歌队坐著拖拉机都汇集到中心广场。
锣鼓喧天中,红绿绸面飞舞,他们踏著欢快的步伐扭出了冰天雪地中独有的热情。
“前进哥,咱们公社的秧歌队。”春妮走出胡同口就能看见秧歌队扭过。
李前进认不出来抹著红脸蛋的秧歌队员是谁,透过一面大旗知道这个是红星公社。
耿三姐跟著鼓点扭了几下走了过来,到梁家过年才回来。
她以前可是公社秧歌队的主力,现在也少了下场扭动的兴趣,晃了两下撇撇嘴说:“一年不如一年,这身六几年的行头还穿呢!”
春妮问:“你今天怎么没回妈家,直接回城里了呢?”
“累了,从二十九一直忙乎到初一,伺候老伺候小,借口回娘家我跑了,要不然还得再遭几天罪。”
“妈和爸咋样?地的事怎么样了?”春妮没回去,还惦记大队里的事。
“过完年就分,上边的政策明了,各地都动手开始分,咱们也分。”
春妮松了口气,有政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