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篱落在得知西遥的遭遇之后,心痛难忍,他不知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本文搜:狗狗看书 免费阅读
他更心痛,自己和几位师傅竟然都充当了刽子手和帮凶,狠狠伤害了她。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他同时也十分感激千羽寒和北堂翎,若不是他们,他此生都可能就这样被欺骗过去了。
他宁愿毒发生亡,也不愿意和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一起。
虽然她占有了碧玺的脸和记忆,但是她的心从来都是黑的,她永远都成不了他心中的那个人。
她的碧玺虽然出身毒王谷,但是她的内心是纯良的,她从来不会害无辜之人,甚至还会出手相助。
就如同林棠儿,若不是她的那一份善意,或许此时他的坟头草都已经很茂盛了。
林棠儿因为解蛊有功,向皇上讨要了一道圣旨。
她要与长宁侯府三公子沈容渊奉旨和离,拿回属于她的嫁妆。
“你接下来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千羽寒很欣赏她这一份勇气,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林棠儿垂眸,微微摇头,她还没有想好。
不过哪怕是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也比在长宁侯府那个破败的小院子里苟活好。
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她和孩子的容身之处的。
“你可愿意跟着我?”千羽寒微微含笑问道。
林棠儿闻言,心中无比激动,颤声问道:“真的可以吗?身为林家人,我们从小就是和那些毒物待在一起,自小就被人认为异类,所以我的婆母她才会对我如此鄙夷不屑。”
“又因着父亲的关系,他们都害怕我牵累到他们沈家的荣华富贵,所以才想方设法的除掉我。”
其实她的骨子里一直都带着自卑,她渴望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恰好这个时候她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沈容渊,他就好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
她十里红妆嫁给他,原本以为他是她的避风港,却没有想到所有的暴风骤雨都是他带来的。
沈老夫人不同意这门婚事,就连聘礼都只是几块不值钱的破布。
沈容渊没有站出来说话,只是告诉她母亲正在气头上,等她消气了就好了。
后来好不容易成了亲进了门,婆母多方刁难磋磨她,骂她是丧门星,辱她是毒女,甚至还多次殴打她。
沈容渊知道后也只是安抚了几句,还说什么孝道大于天,让她且忍忍,母亲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的。
直到有一天,她被当众罚跪在烈日之下,见了红,府医诊脉说她怀孕了,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没成想,好日子没来,她的忌日倒是快来了。
那些人受了婆母的命令,日日在她的饮食起居里下毒,因为她对气味和毒物敏感,所以屡屡没有中招。
她将下毒之事告知了她的丈夫沈容渊,他却斥责她整日疑神疑鬼,母亲是好心才让人炖补汤给她喝,她竟然不知好歹,污蔑母亲要毒害她。
她的丈夫不相信她,她的亲人都被满门抄斩,她无人可依。
那个时候她的心彻底凉了,她在侯府小心谨慎,无比卑微的活着,只盼着她们能放过她。
好不容易等到了即将临盆,她以为自己这些时日自己已经毫无存在感了,却低估了人心。
那些黑心烂肝的简直比那些毒物还要毒上不知多少倍,他们一直不动手原来是想在她生产之时用毒计制造成意外,落得一尸两命的悲惨结局。
“自然是真的。不过跟着我,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千羽寒提前打了预防针。
“恳请女王妥善安置好我的孩子,林棠儿的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甘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棠儿跪在地上恭敬道。
“这是自然。”千羽寒颔首,对付那个假货,非林棠儿莫属了。
依她看来他们之间免不了一场恶战,若是他们再下蛊,恐他们防不胜防。
如今有人能治她,这是上天在帮他们。
“好,那你就带着圣旨去长宁侯府吧!你不说自己的嫁妆里面还有藏有许多宝贝吗?”千羽寒心中有几分猜测,林家乃养蛊世家,或许是他们世代用精血喂养的蛊虫,亦或者是其他蛊物。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远比金银珠宝更加珍贵。
“是!”林棠儿带着人风风火火出了宫。
刚到长宁侯府,门房看到来人是她,满是鄙夷不屑。
随后看到了尾随而来的御林军,还有太监手中端着的圣旨,吓得赶忙前去禀报。
长宁侯府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前来接旨,再看林棠儿如今春风满面的样子,心中害怕地直颤颤。
尤其是沈老夫人,吓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整个人冷汗直冒,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
直到太监宣读圣旨,奉旨和离的消息一传出,沈老夫人直接气晕了过去。
这个贱人竟然不是被他们沈家休弃,还带着圣旨上门和离。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林棠儿带着御林军堂而皇之地带走了库房里的所有东西,而御林军只是奉旨办事,扛着箱子便走,那动作飞快,一炷香的功夫就搞定了,马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大门口,沈容渊弱不禁风地站在那里,满是急切地望着林棠儿,口中不断地碎碎念着:“棠儿……棠儿……我是容渊啊!”
林棠儿站定在沈容渊跟前,微微眯眼,上下打量着他这一副病容,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哪只眼睛有问题看上他。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沈容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
沈容渊闻言猛然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林棠儿。
“如果有来生,但愿从此不复相见!”林棠儿脸上带着解脱的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她伸手潇洒地擦去眼泪,转身正欲离开。
“棠儿……你怎能如此对我?我们还有孩子……”沈容渊哽噎地说道。
“孩子?呵,你还有脸提!”林棠儿听见孩子两个字,瞬间炸毛,怒目圆瞪着他。
“孩子是在我肚子十月怀胎长大的,是从我的肚子被生生剖开取出的,还是我日日夜夜的照顾他陪伴他的。”
“自他出生以后,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将我和他无情地丢弃在破败的小院里,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沈容渊,你根本就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沈容渊闻言痛哭流涕,他膝行着爬到了林棠儿跟前,伸手苦苦哀求着她:“棠儿,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那么懦弱了!”
“我会保护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了……棠儿……你相信我……”
林棠儿抬腿直接将沈容渊踹倒在地,冷笑出声道:“这些骗人的鬼话你就说给那几个小妾姨娘听吧!”语罢,她便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了。
“不……棠儿……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啊……棠儿……”身后是沈容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随后那沈老夫人清醒了过来,听着耳畔自己那个懦弱儿子的哭声,她忍不住怒道:“没出息的窝囊废!让她走,我们侯府难道缺了她不行!真是个晦气的贱人!我呸!”
沈容渊看到自己的母亲对她如此鄙夷,敢怒不敢言,只是憋着一股气在心口。
猛然间,他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吓得神老夫人一个哆嗦。
“容渊,你怎么样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儿啊,我可就你这么个儿子啊!”沈老夫人哭得那叫响彻天际,想不听见都难。
林棠儿面不改色地坐上了马车。
这时管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老夫人,不好了,库房被御林军搬空了!”
“什么,你说什么?”沈老夫人闻言,头一歪,眼一翻,再一次晕死了过去。
“老夫人!“
“三少爷!”
“快来人啊!”
一时间整个侯府人仰马翻,热闹非常。
载着林棠儿的马车带着她缓缓离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复仇的笑……
婚姻就像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嫁对了人,是幸福。
赌输了,嫁错了人,是深渊。
她何其有幸,能从这无边的深渊之中爬出来。
她缓缓地伸手掀开马车帘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仰头望着头顶的太阳,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