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阿狸 作品

第1498章 拿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条条框框,禁锢着女性的崛起

“祖父,你舍得来看望儿呢。”余望惨叫完,又委屈起来。

余老先生坐在床边,揭过被子,看着孙儿红肿掉皮的膝盖,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知道孙儿顽劣,但聪明。正是因为如此,他害怕孙儿走上歧路。所以这么多年,他养在跟前,严格对待,不敢一丝放松。

他也确实教养得不错,孙儿在外虽有浑名,却也是他授意为之。在盛杳没出现在晴川关之前,在他们没有去银川戈壁谈和之前。

孙儿将要走的路,他也安排好了。

便是科考也不要孙儿参加,做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就是。

在朝堂多年,便是到这晴川关,背地里的腥风血雨,根本不能为外人道。

他深知,一步错,步步错。

这样的险境,他是万万不想望儿涉足。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地,自以为是的保护,只会激发望儿越发的叛逆。

他向往那些他没有遇到过的事情,总是跃跃欲试。

终是迫不及待的尝试了。

其实从银川戈壁那一次,望儿与盛杳联手欺瞒他开始,他就知道,望儿终究是关不住的。

一时间,余老先生,眼睛都红了。

“祖父,您怎么了?”余望伸手摇了摇祖父的胳膊,“望儿没事,葛明已经帮忙擦过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余老先生扯开他的手,“放开,这么大个人了,还撒什么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口里说着狠话,手却轻轻把被子盖了回去。虽值春天,却并不是那么暖和。

“祖父,望儿不要你的原谅,只要你放过战王府就行。”余望耷拉着脸,“杳儿她并不想要望儿去的,是望儿死皮赖脸要跟去。也是望儿出的主意,想要事发之后,祖父能伸出援手。一切都是望儿的主意,您真不要怪杳儿。”

“杳儿?”余老先生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叫她杳儿,你可真是!”

余望转过脸去,他还生气了!

余老先生有点想上手揍他,“你老实告诉祖父,真是你的主意?”

余望听出祖父有松口的意思,赶忙转过脸来,拼命地点头。“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望儿的帮忙,没有望儿她也会有其他办法。”

“祖父,孙儿真不如她。她还是一个女子,可比望儿聪明多了。在关家的时候,她随便做点儿事,就把关家和上官炎的关系挑拨了。

祖父,孙儿第一次见到世间如此聪慧的女子。

有勇有谋,还很可爱!”

余老先生,“......”

他有种猪被放出了栏的感觉。

“你小子,刚刚你骗葛明的那番话,祖父也听到了。我们的望儿长大了!”

余望嗖的一下红了脸,“您在说什么!”

“别忘了,你可是祖父亲手带大的,你一厥屁股,拉什么屎,祖父会不知道?”

余望很无语,在外谁不说祖父文雅,是明渊的大文豪,可谁知道他背后会如此粗鄙?

“祖父看你的担心也是多余,谁说祖父要参他战王府,参他战王?

根本没有的事!”

“什么?”余望简直不敢相信,伸手轻轻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痛意,还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哼,你们这些人,未免太小看老夫了!”

余老先生想了三天,这三天,他连饭都吃不下。

他生气,很生气。

气战王、气盛杳、气望儿,但更气的是自己。

都说女子不如男,可事实摆在他面前,盛杳就比许多的男人强得多。

当他收到消息说,盛傲此行进京,竟向皇帝提出,允许女子参军,允许女子同男子一样入学堂读书一事。虽然皇帝明确拒绝,但他知道,盛傲是在替孙女儿筹谋。

他早就知道盛杳身份会有拆穿的一天。

当然,或许战王不止是因为他的孙女。而是他比自己有远见,知道“女子不如男”这话其实就是一句谬言。

“祖父,你在想什么?”余望见祖父出神,出言打断。

“没,没什么。”余老先生摇了摇头。

“总之,你放心。祖父不会参战王府,更不会去告那盛小姐的状!”

“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余望激动得掀开被子,把双腿抬下床,就要出门。

“你干什么?”余老先生直接敲到他头上。

“我去告诉杳儿这个好消息。”余望想也没想地回答。反正他的心思,祖父也已经知道,他也没必要藏着。

“不许!”余老先生把他的鞋子踢开,“你老实躺下,等腿好了再说。也让他们着急几天,不然他们以为老夫没有脾气!”

余望泄气地坐下,“祖父,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是,祖父就是故意的。”余老先生嘴角含笑,“你连路都走不得,总不能让人抬着吧!”

“听祖父的,等好了再去!”余老先生又十分关心地说,“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老夫不会参他们。就你在这里着急!”

确实如余老先生所想,战王一家这会正吃着午饭。

李杳这两天也破天荒的陪着祖父祖母。

“余老头这次真的放过本王了。”盛傲笑了笑,帮忙给王妃剥着虾,剥好一个放在王妃的蘸碟里。又重新拿起一个,剥好放在李杳的碗里。

“祖父,您自己吃。”李杳这些天在府内安静地待着,已经有些闲不住了。不过身心愉悦,所以唇角带笑。

“都三天了,余老先生闭门不出。听说余望被他关了祠堂,好好教训了一顿。”想到余望可怜的样子,李杳又想笑。

“你呀!”王妃开口,“余望可是个好孩子,你可别欺负他。”

李杳抬眸,无辜地望着祖母,“您说我?”

“是,说你。”王妃放下筷子,她已经吃饱了。“望儿很关心你,你装病那回,他可紧张了。生怕你醒不来了!”

“祖母,杳儿可没有欺负他。就说这次的事情,还是他硬要杳儿带他一块去。”

“这就是你觉得余老头不会参本王的原因?”战王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看向杳儿。

李杳没了胃口,放下筷子,端坐起来。

奴仆们撤桌子,祖孙三个已经挪到了茶桌前。

“不,不是这个原因。”李杳轻轻摇头,“大家都认为余老先生迂腐顽固,但杳儿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他的脾气是有那么一点臭,但人都是两面的。”

战王与战王妃都没有开口,都静静听着孙女儿的解释。

“在银川戈壁的时候,杳儿就知道余老先生最多是顽固,但腐朽真的称不上。”

战王似乎有所赞成,微微点头。

“祖父您在晴川关多年,您最知道晴川关先前与现在的变化。杳儿了解到,余老先生来这晴川关之后,重修了许多不合理的律例。其中就包括,丈夫暴力对待妻子,准妻子主动和离。若是告上衙门,查清事实,直接判离。

光这一点,杳儿就知道这余老先生心里有一套准则。

他就不是个迂腐的人!

真正迂腐的人,只会拿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条条框框,禁锢着女性的崛起。”

“我竟不知道!”王妃低喃。

“祖母,您那个时候身体不好,不知道正常。”李杳把头靠在王妃肩。

“而且,更让杳儿觉得他不是个迂腐的人,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战王向她投来目光,表示十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