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分神,底下的情况突然变了样子。姞梁枍抓起霸王锤,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冰皓琪身边十三台浮游炮脱离身上的机械装备漂浮在空中,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修女团。
这个距离……
付沧钊心中一动,一把拉过小凌,低声告诉她:“你们按原计划行动,我稍微离开一下。”
“去哪?”
“有个朋友需要我帮个小忙。”付沧钊神秘地朝她眨眨眼睛,下一秒脚下出现一个漆黑的圆,整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小凌眼前。
说是离开,其实也就下了几层楼的样子,刚好足够和冰皓琪思维共享就行。
“哟,你来啦?”感觉到脑海里突然强势涌入一股陌生记忆,冰皓琪立刻判断出付沧钊就在这附近,“刚好,借一下你的狗鼻子,把修女团和机械兵团两边藏着的异种都标记一下。”
“是猫鼻子。”付沧钊装模作样地反驳了一句,庞大的神识早已运作起来,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双方所在的区域。
异种不仅骗不过她的鼻子,更骗不过她的神识。
没多久,一张奇特的扫描图便传输给了冰皓琪——准确来讲,是和冰皓琪签订契约的系统阿耀。她自己无法理解那张图,需要经过阿耀解析后在她视野里标注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嗯,刚好十三个哎,这帮异种还挺不错的,表扬一下,”冰皓琪简单数了一下视野里阿耀打出的标记数量,发现修女团里打了十三个标记,恰好和浮游炮数量一致,在心里俏皮地轻哼起来,“剩下的就交给姞梁枍啦……”
说起姞梁枍,她想起来一件事,赶紧补充道:“对了,姞梁枍现在的状态好像很奇怪哦,也许跟那什么红土化有关系?不过至少她现在强得可怕,两边真打起来也不用担心她受伤。”
右手高高举起,十三台浮游炮跟随心意分别锁定了一个位置。
身后,机械兵团的副官低声询问:“那个……呃,新的、新团长,我们真的不用动手吗?”
冰皓琪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别忘了昨天晚上到底是谁杀了你们上一个团长。”
闻言,副官脸色一沉,手中武器依旧对准修女团方向,但她们自己都很清楚,除了刚接手的新团长本人,谁也不会发起攻击。
“开火。”付沧钊透过思维共享提醒冰皓琪,攻击时机已到。
几乎就在脑海里响起低沉少年音的同一时刻,冰皓琪高高举起的手猛地下挥,十三道漆黑射线分别击中了修女团队伍里的人,无一例外都击碎了头颅。
脑浆迸裂、身体死亡,卡牌自动弹出,几具高壮的修女身体顿时扭曲起来,很快变成异种的形状。
与此同时,姞梁枍也从原地瞬间弹起,因为速度过快而消失在视野中。当机械兵团重新看见她的时候,人已经提着霸王锤冲进队伍里,将十几道身影挑飞到半空。
趁那几名机械兵短暂失去战斗力的工夫,几条能量射线从某个角落发出,在机械兵身上留下烧焦的大洞。
等那几个机械兵落下,副官连忙带人前去检视。
“这是……?!”持有者死亡,卡牌自动弹出,显露出来的同样是异种身形!
副官担忧地看向她们的新团长。
冰皓琪则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姞梁枍。
修女团暂时好像也没太大动静,难道姞梁枍下了和她一样的命令?
不过很快,她们忽然发了疯一般,自顾自地打成一团,仿佛忘掉了各自的团长还在场。
然而北派守陵人动作更快,伤亡数字甚至来不及继续扩大,她们就迅速控制了现场。
几个使用绳索的北派守陵人共同组成包围圈,有谁试图突围都会第一时间拉回去。
冰皓琪和姞梁枍也进了包围圈,她们是最先主动交出卡牌的人。
对于两家结社里有猫腻这事,两人心照不宣,毕竟变身卡牌是以姞梁枍的设计为蓝本制作,她最清楚卡牌的缺点。
她们俩从一开始就预定在决斗这天把道理都挑明白,只不过前一天晚上机械兵团突发变故——原团长突然被杀,冰皓琪恰好看到并击杀了行凶者。仔细一调查才发现,杀死团长的那个家伙居然是个异种!
那时候副官已经开始怀疑,她们到底应不应该陪着修女团演这一出戏。既然异种可以藏在两家结社而不被发现,那么……
能灵活运用机械兵卡牌的人都不算蠢笨,而修女团的情况就要糟糕很多,好几个修女都在试图挣脱北派守陵人的钳制,并愤怒地喊道:“你这个叛徒!早就跟机械兵团说好了是吧!拿我们当猴耍呢?!”
姞梁枍恢复了本来模样,随意地将“修女”递给负责没收卡牌的人,缓步走了过去。
对方看见她平静的灰绿眼眸,一时间竟忘了词,呆愣在原地。
“想知道当初我怎么加入修女团的吗?”她问。
无人应答。
她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揭晓答案:“你们当时的团长找我当维修师,我说,当我达成目的以后,就会去回收所有的变身卡牌。”
“你们以为自己的能力都是从何而来?”她伸出手指,随便在两个修女胸口轻点一下,与身体融合的卡牌便被一股奇特的斥力推了出来,“变身卡牌是我设计的,你们现在拥有的也不过是些仿制品,连最佳化都没有,我当然知道弱点在哪。”
被姞梁枍恢复原样的修女们一时间噤若寒蝉。
不仅因为卡牌弹出令她们失去了力量,还因为姞梁枍现在的状态而恐惧。
如果按照冰皓琪的说法,那就是,虽然看上去能正常交流,但就是给人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拟人感。
付沧钊走出藏身之处。她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姞梁枍只有看到她才能显得正常一点。
“快两个月没见了。”面对这位名义上的养母,付沧钊实在硬气不起来,说什么都如同撒娇。
面前茶色头发的人足足两米多高,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灰绿眼眸锁定她的瞬间,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彻底变了,虽然难以用语言形容具体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