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

    吃完早饭。

    安流萤扶着小脸，望着满桶的鱼儿，安排它们的未来。

    这个送给陈玄清。

    这个送给柳茵茵。

    最大的，就给……

    唔。

    又想给怜儿，又想给绾绾怎么办？

    安流萤陷入困难的幻想之中。

    没多久，又觉得干脆送给小肉丸好了。

    这样下来，就跟送给自己差不多，也能好好品尝一顿。

    再结合上师尊的厨艺。

    安流萤脸上再度浮现纯粹的笑容。

    没多久，挑出几个小的放掉。

    “还有数？”

    泡上一壶热茶，在旁边等待花瓣雨消失的林萧，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当然有，”

    安流萤煞有其事地点着下巴，“我看电视里演的，结婚都是要送喜糖的，我没有喜糖，就送鱼好了。”

    “其实是有的，”

    林萧张开手心，露出几枚一看就是只会出现在结婚场合的糖果，“这几种味道不错，你若想送，为师会帮你整理好。”

    “好不好吃，我要尝尝才知道。”

    安流萤愉悦道。

    和那两位脾气实在说不上好的少女相处的久了，她多多少少也开始沾染些难搞。

    当然。

    也只是这么一点而已。

    林萧笑着看她一眼，选了一枚，拆开包装，丢到她的嘴巴里。

    少女下意识眯起双眼。

    几秒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把最大的那条鱼送给谁最好。”

    “看样子是师妹？”

    “对。”

    正是这时，外面的花瓣雨慢慢停歇。

    两人走到外面，脚边的花瓣还没消失，踢一脚就能再次飞起来。

    忽然来了兴致。

    一身婚服的安流萤，掏出林萧当初送给她的乾元剑，嘿嘿哈哈，邀请师尊切磋一场。

    “我们好久都没打过了，先说好，输了可不能怨天怨地。”

    少女自信心爆棚，挽动剑花时，还有花瓣随风而舞。

    不过……

    用自己给的剑，在婚礼这一天做这种事？

    也就只有安流萤能做出来了吧。

    林萧没有取武器，而是抱手行了一礼。

    然后……

    安流萤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从远处走过来，用完全算不上武器的东西进攻了一下。

    限制解除。

    安流萤鼓起嘴巴，十分不满。

    “就亲一口？”

    “还没过门呢，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呵呵。”

    “笑什么。”

    “等到了晚上，我一定要秦岚了你的嘴。”

    “……”

    终是忍耐不住，林萧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两人都很傻瓜的笑了起来。

    花瓣渐渐消退。

    趁着还没完全消失，安流萤说着追忆的话，在他跟前舞起长剑。

    剑锋飘舞。

    少女的身影随之翻飞，裙摆扬起，带花而动。

    与常见的劲服相比，现在的少女更多了几分纯美。

    就像是遇到了完美的事物，只是这样看着，就有种“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感觉。

    林萧静静望着。

    直至一舞结束，他走上前，轻轻拥住她的身子。

    “我后悔了。”

    “嗯哼？”

    “后悔刚才表现得那么矜持了。”

    “想亲我？”

    “想。”

    安流萤仰着头，闭上了双眼。

    片刻。

    她们坐在一起，说起来到这里时所经历的一切。

    那时她还没有和师尊这么亲密。

    没法肆意的拥抱，接吻。

    但回想起来，却都是不亚于现在的幸福。

    “刚才就该好好切磋一场，”

    安流萤煞有其事地说，样子颇有几分可惜，“我喊您舅舅，您叫我侄子，我们因为理念不同而刀剑相向，却都深爱着彼此。”

    “……那是亲情哦。”

    “都差不多啦，反正很漂亮就是。”

    “你最近玩的游戏不少嘛～”

    “又没有荒废修行，何况大部分时间师尊都在和其他人相处。”

    “这确实是我的错。”

    “才没有错，师尊就算一直和我在一起，也并非是什么绝对正确的选择。”

    安流萤举起一根手指，“师尊还记得那个吗，就是您回来那晚让我去玩的游戏。”

    “记得。”

    “现在我可以回答您的问题了，旅途中就是要有朋友陪伴才不会因为孤独而迷失方向，最终误入歧途。”

    “玩了个开局就意识到了，果然，你之前傻乎乎的样子都是伪装！”

    “哎呀，重点不是那个，是误入歧途啦，不过我觉得朋友要有，爱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仔细说说。”

    “我有想过，如果只有小肉丸陪在身边，或者只有柳茵茵，苏涂涂的话我还会不会拒绝传承，答案是不会。”

    “快速得到复仇的力量，这样选也没什么错。”

    “但有师尊在，就算真的没有那么快变强，我也不会选。”

    “怕以后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想不到，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安流萤代入到那款游戏里。

    一个人开着车，电台放着歌，看着外面的风景。

    不知不觉，各种事情就会从脑海中冒出来，仇恨就像沾了血的绷带，无时无刻提醒着对自己的伤害。

    但要是有可以说话的伙伴，有可以纪念，爱着的人。

    生活便会有一处安全的空间，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入其中，不再会产生“除了复仇，我别无所求”的极端性格。

    当然复仇肯定还是要复的，她只是……

    哎呀，她也想不清楚。

    总而言之，就是很喜欢师尊，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她轻轻哼起歌来。

    那是一首伤心的情歌，从客厅里的播音器里面听到好几次，现在复刻出来，哼着旋律，轻声颂念里面的词汇。

    在饱餐后的早上。

    看着水波荡漾，花草伴舞，枝叶摇曳。

    心就像飞出体外，跳进了云彩，蹦蹦跳跳，只露出一截手臂。

    待她唱完，林萧也开了口，是首非常契合“彼此”的情歌。

    有乐声传递过来──是自然的配合，成为最佳的演奏者，为表演的歌声添砖加瓦。

    安流萤牵起他的手。

    一首又一首。

    他们望着彼此，眼里也仅剩彼此。

    不知何时，有晶莹的珠光闪烁，带起绵绵的情意。

    “要是在晚上就好了，”

    安流萤有些可惜，“如果是晚上，现在的您，让我恨不得一口吃掉。”

    “随时可以关灯，不过还有些事要做完了才行。”林萧说。

    “什么？”

    “向我求婚。”

    “怎……怎么求？”

    “用戒指，已经准备好了。”

    “那，那我……”

    “别紧张，慢慢来。”

    “呼……”

    “诺，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喔喔。”

    “是拿我的，向我求婚。”

    “好。”

    “……”

    “……”

    “准备好了吗？”

    “嗯。”

    “……”

    “师尊，可以嫁给我吗？”

    “笨蛋，喊错了。”

    “喔喔，那林……”

    “不要再纠正了，我愿意。”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