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这么晚了，还不睡？”

    夜下无事，在整一个北境水寨里面独自巡了一轮之后，发现时间已经子时过半了，自己的中军帐里面还亮着灯火，便走进来，看见了依着腮帮子，拎着酒葫芦似乎在发呆的端木玲珑，一边将门帘带上，一边开口问道。

    端木玲珑从两个时辰之前左宁出去之前就一直待着了这里，到现在也没有走，便是在等他，晚春时节的荆河边上也没有北境的那春寒的凉意，素裳披在美人的身上，酒醉微红的俏脸在看见了左宁之后先是露出了一些喜悦，然后便是些许纠结的难堪之色。

    “……睡不着……要不陪姐姐我喝两杯？……”

    看着端木玲珑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左宁微微一笑，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那微醺，温柔似水的脸蛋，没有说话，不过端木玲珑却是被他看得有些坐立不安，连忙扭过了头去，问道：

    “打完荆王之后，南下南夷，还是北上定北境？”

    “不知道，我想直接把南夷扫荡了，但是将士们出征两年有多，还是班师回朝，回去看看吧。”

    看得出来，端木玲珑此事就是想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口，于是乎便随便找话问问，说起来，左宁也想快点打完回家看看了，毕竟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还有儿子，女儿还在燕州城里等着自己回来，自己出来虽然不久，可是将士们已经出征许久了，自打梁州起就没有再回过北境了。

    “这次回去先娶了卿墨吗？还有谁啊？我之前一直和你说把烟雨娶了的事情……毕竟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我，虽然只是小我不满十岁……在你府内呆了这么久了……对了，还有小寒……我记得还是大寒一直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这两姑娘都是北域的……我怎么记得你答应她们要带他们去北域那边看看……”

    提到这些事情，端木玲珑的嘴便好似跑马车一样，不停地开始碎碎念了，但是无论是说到哪里，却始终没有提到自己。

    句句不提自己，但是在左宁的耳朵里面便是句句是在暗示她自己，看着她仰着微醺的脸儿看着窗外，嘴里面不停地念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然后开口打断她的碎碎念：

    “那你呢。”

    “我啊……啊？我吗？……哈哈……不知道……”

    突然被左宁问了这么一句，端木玲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哪怕是微微有些醉了也是很快反应过来了，连忙摆摆手，有些尴尬地说着，胸前起伏不定的软软却将她那乱七八糟的心绪表露无疑。

    “我是烟雨的师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我能……”

    “我是在问你的婚事呢？”

    两次被左宁打断了绕弯弯地话之后，端木玲珑好似宕机了一般呆在了原处，一句话说不出来了，脸也涨得通红，过了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话来：

    “我……我是烟雨的先生……我不能……这不合礼数……可是……”

    结结巴巴地说着，她便好似泄了气一般，坐在了椅子上，美眸里面也泛起了朦胧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