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东海青璇城

“……”笑辰生深呼口气,云烟顺着他脸颊徐徐而上,证明他还没死。

“怎么回事啊?”苏挽烟好奇。

“昨夜赶了一夜的路,你不累?”笑辰生声音缓淡吐出。

每次使用内力催动致幻药,都需要消耗他大量的内力,待回过神时,往往虚弱不已。

所以每次动作,他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且因身体被自己折腾过的原因,嘴中的止疼药他一口都少不得。

只是这些弱点,没几个人知道。

自然,对苏挽烟,他也不会说,若非情况不允许,他也不用跟苏挽烟挤在这狭窄的客栈里。

本来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落脚点才设的。

“现在都已经黄昏时分了,你还没睡够吗?还有你睡觉抽什么烟?你是不是疼啊?”

之前笑辰生偶尔会说这烟是止疼药,所以现在他身体疼?

为什么?

也没见他做什么啊。

昨晚那队巡逻兵,也没打起来,他身体怎么会疼?

“宁神药。”笑辰竹吐了句。

苏挽烟好笑:“吸了这么多也不见睡着。”

依苏挽烟的警觉性,怎么可能被笑辰生三言两语的敷衍过来,只是她也没继续拆穿:“今晚的行动,你行不行的?不行我跟明宇两个人去了。”

“……等我。”笑辰生语气没有太大波动。

苏挽烟明了:“那晚膳你吃不吃?”

“……”笑辰生不再说话。

他实在没力气应付。

“那我一会儿让明宇端进来,你起来了就吃,我就不打扰你了。”

跟笑辰生死气沉沉不同,苏挽烟充满斗志。

苏挽烟的房间就在笑辰生房间隔壁,因为紧挨着,所以隔壁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

也正是因为笑辰生房间太安静了,苏挽烟才想着过去瞅一眼。

只不过这客栈的房间都特别小,只堪堪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就连走动的空间都是计算得刚刚好的。

不对,与其说是房间,苏挽烟更觉得像是密室,或者隔房一类,客栈只是门面,但这里面的房间却极其隐秘,即便是东海士兵来查,也不容易找到。

被苏挽烟吵一吵,笑辰生反而失了休息的兴致。

她刚出去没多久,明宇就端着晚膳进来。

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便又听见房门“嘭”的一声紧闭。

房中寂静了一阵,笑辰生突然从床上坐起,骨骼与内脏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猛抽一口,他起身上前,端起桌上的吃食就去了隔壁。

而此时的苏挽烟,正在看城岛的地图。

见笑辰生突然端着膳食走进,愣了一下:“怎么了?”

笑辰生将吃食放到桌上,刚好把她铺在桌面的地图压住:“你知我不吃这些东西。”

“这都是在地下仓库找的。”不吃,他囤来干什么?

笑辰生见地图上标有红点,岔开话题:“明宇已去探过路?”

“不然呢?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我以为你到东海,会急着找余南卿。”

“找他干什么?”苏挽烟反问。

此话倒把笑辰生堵住了,挑眉:“你竟不担心他?”

苏挽烟白了他一眼,将地图从托盘下扯出来,收好,拿起筷子便夹了块小炒放进嘴里。

她自然是担心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是担心有什么用?难道要她进硝水找余南卿吗?

如此不仅见不到余南卿,还有可能把小命搭进去。

如今大晋都传余南卿葬身黑海,龙旗军此时全靠吕策忠一个人撑着,即便她真的找到余南卿,又能做什么?

东海兵力强于大晋,肆意越过边境线挑衅大晋,而东海仗着自身的地理位置与兵力上的碾压,完全不将龙旗军放在眼里。

如今重中之重,当是将战局扭转。

这不比找余南卿更有意义?

苏挽烟心中千回百转,笑辰生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待了一会儿,也没再纠结,转身出了房间。

苏挽烟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只是把菜端过来?

还是想一起吃?等着她开口邀请?

东海,入夜。

待万家灯火全熄,城岛的上空只留一轮明月时,苏挽烟跟笑辰生才徐徐出现在城岛的一条小巷中。

一阵微风拂过,苏挽烟只觉这风夹带着一股咸咸的气息,正于暑热之时,不得不说这股凉风十分舒服。

因周边的海水不能饮用,这座城岛挖了内河,城中百姓的饮用水,基本都是在内河中取的。

苏挽烟根据明宇标注的地点,在几个源头的地方放了药水,同样的,药水倒尽后,便把瓷瓶也扔进了河中。

城岛并不小,将所标注的流域都倒上药水,花了苏挽烟三个晚上。

而这其中,还要小心翼翼避开城中的巡逻队。

做完这一切,苏挽烟就窝在笑辰生的客栈中,静静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与此同时,六月初三,东海莫名出现了几支押送奴隶的商队,大摇大摆的进了东海青璇城。

青璇城是东海的贸易大城,而越繁华的城市,那见不得人的交易就越泛滥。

那几支押送奴隶的商队,正是要来青璇城做人口交易的,他们分别从青璇城不同的城门口进入,每支商队押送百余人,其中布匹,粮食,首饰等货物又装了数十车。

对于这种大商队,青璇城是十分欢迎的,而这些商队的领头人,看模样与装扮便一眼能认出是本地人,如此,更得东海信任。

城门的士兵只做了简单的检查,便将这些商队放了进去。

这些奴隶手脚都烤着粗重的锁链,走路的时候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璇城内路过的小孩,还会模仿他们走路的模样。

此时的余南卿佝偻着腰,手中镣铐将他的手腕都磨出了血,蓬乱的发丝将他的面容完全遮掩,衣着褴褛,乍一眼看,像一个快要走不动道的将死之人。

然而那蓬乱的头发之下,眼神异常清明,为了掩人耳目,他克制着隐隐上涌的戾气。

这几队商队中所有的奴隶,还有藏在商队货物中的龙旗军,均是他们九死一生,从硝水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