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多乌 作品

第268章:神女朝阳图

    梁大夫苦想了许久的药理,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看着面前写得满满当当的十几页纸。

    长舒一口气。

    而在玉君说医理的时候,门口的大夫们也听得很认真。

    各个都受教了。

    他们看玉君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年长的那位老大夫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感叹道:“老夫人小小年纪,已有这番造诣,老夫自愧不如啊。”

    老大夫默默退出了人群。

    屋中,梁大夫捧着那十几页药方,从桌案后走出来,朝玉君深深的鞠了一躬:“徒儿受教。”

    玉君伸手扶他:“梁大夫对用药的认真和执着,是我远不及的。”

    梁大夫自嘲道:“您不必宽慰我,只是几个药理就让我想破了脑袋,可对您来说,却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不用跟我比,你我……本就不同。我看过的病人,比你的年纪还要多。”她活了几百年,看过的病人不说上千,也有好几百,自然是梁大夫不能比的。

    “师父,我往后一定好好跟您学。”

    “可惜,再过几天我要去京城了。”

    “您要去京城?”

    “府里的从淮少爷要参加科考,我陪他去。”

    “原来如此。”梁大夫沉了沉眸,又道,“从淮

    少爷自小读书就好,今年科考,一定能登科及第!”

    “会的!”

    “那我在朗州等您回来。”

    回来……

    玉君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她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梁大夫亲自送她离开仁京堂,云柳已经让马夫将马车停在了门口。

    临走前,玉君交给他一本手札。

    里面是她最近空闲时,写的各种病症的方子,还有药材搭配的注意事项。

    梁大夫捧在手里如视珍宝。

    拜师的时候,玉君就说过,这声师父,她不会让他白喊。

    看着马车渐远,梁大夫眼睛都红了……

    有羞愧,有不舍,还有感动。

    羞愧的是自己心高气傲,之前竟然在玉君面前班门弄斧。

    不舍的是玉君要去京城了。

    感动的是手中这本沉甸甸的手札。

    朱大夫背着双手从医馆里走出来,望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说:“老梁,能拜林老夫人为师,是你的福气啊。”

    梁大夫抹了把泪,转头说:“老朱,你瞒我瞒得好苦。”

    “这不能怪我,是老夫人交代不能说的。”

    “你私底下跟我提一嘴也行啊……我看你这老东西,就是故意的。”

    “我说老梁,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得得

    得,当我没说。”

    “你啊,就偷着乐吧,我要是早告诉你了,哪里还有你拜师的事?”

    “此话倒也不假。”

    “所以你得感谢我才是,老夫人的手札,借我也看两天。”

    “老东西,你别顺着杆就往上爬。”梁大夫宝贝似的将手札藏到身后。

    “看你小气的!”朱大夫瞪他。

    “不过话说回来……”梁大夫思忖道,“老梁,你我这位师父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问题难倒我了。”

    “她也不过十来岁,却医术了得,又没有师承……我实在想不到,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要真想知道,去问问老太爷。”

    “老东西,你咒我死啊!”

    两个老家伙互相骂骂咧咧的进去了。

    ……

    玉君回到林府,走的还是侧门。

    她今天有些累,一回来就休息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见黑。

    厨房送来了饭菜,她也只是简单吃了两口。

    云柳正在里屋收拾行李,说:“老夫人,从淮少爷科考是在秋天,那奴婢就给您多带几身秋装,冬装就不带了,到时候应该也回来了。”

    “简单收拾几件就行,轻装为主,到了京城再置办。”

    “是。”

    “另外妆屉里还有一些首饰,不用

    全部带走,留几件常戴的就行,剩下的……你明天拿出去卖了。”

    “都卖了?”云柳从里屋走出来,不解道,“老夫人,奴婢听您的意思,好像您不会回来了似的。”

    “反正那些首饰我也不是很喜欢,卖掉换来的银子,等到了京城再买更好的……好丫头,到时候也给你置办几件。”

    “谢老夫人念着奴婢。”云柳受宠若惊,她摸着自己头上那几支简单的珠钗,说,“不过奴婢现在戴着的这些挺好,还是老夫人您自己多置办几件,奴婢不打紧。”

    说完,就又进去收拾行李了。

    玉君吃完饭,拿出那副要给林三爷的画,坐在院子里等了会。

    林三爷果然来了。

    玉君没有请他进屋坐。

    两人在门口说话。

    玉君将画交给他。

    林三爷打开画卷,是一副《神女朝阳图》。

    整副画流光溢彩,神女衣带随风飘举,周身祥云萦绕,笔触潇洒磅礴,画风高雅富丽。

    是用任何言语都形容不出的美!

    林三爷捧着画卷的手都跟着抖了起来,眼睛在画面中来回的看,舍不得挪开。

    他惊叹道:“不愧是佛子先生,您的这幅画,何止精湛,简直惟妙惟肖,是景中人,更是眼前

    的景。”

    玉君并不在意这些夸奖。

    她道:“三爷,你我有言在先,我的画只卖给识画之人,且这幅画卖得的所有银两,全都归我。”

    林三爷合上画卷,小心拿在手中:“您放心,既是答应您的事,我绝不会出尔反尔,但那日您说,您要换一种方式让墨渊轩起死回生,等将画交给我的时候再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法子?”

    “你去找一个人。”

    “谁?”

    “桃斑石。”

    “桃斑石?”林三爷蹙眉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三爷忘了,当初张小石就是拿着桃斑石画的那副赝品《秋山狩猎图》,来打砸的墨渊轩。”

    “是他!你让我去找他?”

    “没错,你拿着我画的这幅画去找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当中,有什么玄机吗?”

    “三爷到时就知道了。”

    “一个靠临摹为生,还画赝品骗人的人,能让我墨渊轩起死回生?”林三爷质疑道。

    玉君笑了笑道:“桃斑石这个人,三爷若早生个二十年,定能见识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