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华长利打开门,只见快递小哥递上一份文件,一边说着: “老弟,你再等我一会,我把这个东西发出去”。
迅速撕开文件袋。看到常海江亲笔所写的悔过书,华长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转头急切地对快递小哥说道:“你再把这个东西立刻给我送到铁岭镇镇政府,郑国强镇长亲收,要快!能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送到?我可以给你多加钱。”
说着,华长利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200块钱。快递小哥眼睛一亮,到铁岭镇来回不到两个小时,这可是笔划算的买卖,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好,你放心,我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给他送到。”
华长利催促道:“那你现在就立刻把这个东西给我送到那里,千万别耽搁!”小哥接过钱和文件,风驰电掣般离开。
一个小时后,小哥来到了绥阳镇镇党政大楼。他拨通了郑国强的电话,此时郑国强正在办公室与下属谈工作,听到有人专门给他送快递,心中满是疑惑:“什么人会亲自送快递给我?你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走进办公室,郑国强打开快递,看到封面上“悔过书”三个字,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当看到落款是“常海江”时,他更是震惊不已。郑国强迫不及待地看起内容,越看脸色越阴沉。
读完后,他“啪”的一声把悔过书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吼道:“这个人真他妈没出息!”愤怒让他的手微微颤抖,他不假思索地拿起电话,迅速拨通了常海江的号码 ,准备兴师问罪。这一天,常海江的日子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泥沼,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难耐。他满心的憋屈、郁闷与窝火,却又无处发泄,只能带着这股子负面情绪,硬着头皮回到课堂。
课堂上,他眼神游离,老师讲的内容于他而言,就像天边缥缈的云雾,一个字都没能钻进他的耳朵里。没一会儿,困意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打起了瞌睡。但他猛地惊醒,瞬间坐直身板,装作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眼神故作专注,时不时还机械地点点头,生怕旁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下午没有安排,他如获大赦般回到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常海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满心狐疑。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精心布置的圈套,幕后黑手不是郝心怡就是华长利,甚至有可能是两人联手所为。他暗自思忖,华长利在县里或许能耍些小手段,可这里是锦江市,就算他本事再大,又怎能轻易调动警察?这么看来,郝心怡的嫌疑更大。她在市里人脉广,有能力策划这样的事。可他也清楚,一切都只是猜测,毫无证据,仅凭这点怀疑就想对郝心怡兴师问罪,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他满心纠结的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郑国强打来的。常海江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想要隐瞒自己被派出所带走的事,想着先了解下情况再做打算。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郑国强震耳欲聋的咆哮:“常海江,你他妈打着到党校学习的幌子,居然在市里搞女人!搞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嫖娼,还被派出所抓住,还写了悔过书!你还要不要脸?你真他妈把我气死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常海江听到这些话,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郑国强后面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清了,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坐直身子,声音颤抖地说道:“郑镇长啊郑镇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国强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他妈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你别跟我装糊涂,赶紧给我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镇政府的脸都得被你丢光!你身为干部,做出这种丑事,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常海江慌乱地解释着:“郑镇长,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我真不知道这悔过书怎么会到您手里,我……”可他越解释,越显得苍白无力,郑国强根本不听他这套,在电话里继续痛骂。郑国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是愤怒与恨铁不成钢:“常海江,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在铁岭镇我一直都让着你,可你倒好,丢人都丢到市里去了!你说现在怎么办?要是这个东西传到郝心怡那里,再被捅到市县里,你这个常务副镇长可就别想干了!”
常海江心急如焚,忙不迭地问道:“郑镇长,这个东西它是怎么到您手上的?”郑国强冷哼一声:“你先别管怎么到我手上的,你就说这是不是你写的吧!”常海江耷拉着脑袋,声音微弱:“是我写的,是我写的,可是它明明在警察手里,怎么会跑到您这儿呢?难道是警察给您送过去的?”郑国强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别他妈瞎猜测,警察怎么会给我送这个?是快递送来的!”
常海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追问道:“是什么人用快递送到您手上的?这肯定是个圈套,我他妈被人算计了!”郑国强可没心思听他喊冤,大声质问道:“你就说你嫖没嫖娼吧?警察是不是把你当场抓住了?这个悔过书是不是你写的?”常海江这下彻底没了辙,就是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驳,这些事都是实打实发生的,他根本没法赖账。要是没有这悔过书,他或许还能编造些谎言糊弄过去,可如今悔过书就真真切切地在郑国强手里。他也清楚,不能跑到派出所去问,那样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常海江近乎哀求地说:“郑镇长,我是您老弟,咱们搭班子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听您的。这次您就听我一回,把这个悔过书烧掉吧,千万不能让它流露出去啊。”郑国强冷冷地说:“你以为这东西只有一份?要多少就能有多少,说不定已经被邮到别人手里了!”常海江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满是绝望,差点哭出声来,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郑国强接着又分析道:“你好歹先熬过这几天。我再观察观察形势,如果郝书记跟我谈这件事,那我也没办法隐瞒。要是她没找我,镇里也没动静,那就说明这东西只邮给了我,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在市里干的丑事。还有,说不定人家早就看穿了你到市里党校学习的心思,来个先下手为强,把你拿捏得死死的。你呀,真是蠢到家了!”常海江瘫坐在床上,握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脑海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华长利此时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满心的成就感在胸腔里翻涌,迫切地想找个人分享这份喜悦,思来想去,他拨通了郝心怡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郝心怡略带嗔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华长利,刚才刘梅给我打电话,听说你跟上次采访你的那个美女记者混在了一起,我可告诉你,你可得处理干净点,别被常海江他们抓住把柄。”华长利哪还按捺得住,笑声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郝书记,你都想象不到,此时此刻,常海江估计都有跳楼自杀的心了,哈哈。”郝心怡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常海江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华长利兴奋地开始竹筒倒豆子:“刘梅可真干了件大好事。她说叫个闺蜜中午来一起吃饭,你猜怎么着,竟然是那天采访我的王静雯。这王静雯可是手眼通天呐!”郝心怡若有所思,回应道:“这倒也是,人家是市里有名的美女记者,走到哪儿都有人给面子。难道你利用她为你做事了,所以才这么得意?”华长利忙不迭地应道:“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她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郝心怡打断他:“行了,电话里别说了。我今天晚上到县城,去我妹那里,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到那儿去吧。”
华长利一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可刚放下手机,他又犯起愁来,心里琢磨着今晚王静雯要是找他可怎么办。他不禁感叹,身边女人多了,有时候还真是应付不过来,这甜蜜的“负担”,倒也让他有些头疼,一边是和郝心怡的秘密约会,一边是与王静雯的微妙关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平衡 。
王金秋终于打来电话,电话那头,王金秋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歉意,解释说今晚要跟市领导一起吃饭,实在不能请假,即便吃完饭从那边回来,也肯定很晚了。
让华长利自己安排时间。华长利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能和王金秋通上话,也算是有了交代。
挂了电话,华长利便开着自己新买的车前往绥阳县城郝心怡的住处。
抵达楼下时,恰好看见郝心月刚回到家。郝新月也瞧见了华长利的新车,虽说不是豪车,可在县城里,一辆30来万的车也足够惹眼。
郝新月上下打量着华长利,调侃道:“我说华长利,行啊,几天没见,这是发财了?”
华长利一听这话,便知郝心怡没跟她妹妹讲自己的情况,赶忙解释:“贷款贷了二十万,自己就交了点首付。”
郝新月撇撇嘴,“你自己就出了十多万,干嘛不买个十万八万的车,能开就行呗,非要充面子。”
说完,便大摇大摆往楼上走去。华长利无奈地摇摇头,看来郝心月对自己还是心存不满。
华长利站在门外,心里还在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跟锦江市新鸿基房地产公司的老板陈宏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推开门走进屋子,只见郝心怡早已经到了,正像模像样地在包着饺子。
看到妹妹回来,郝心怡满脸笑容地招呼道:“新月,来帮我搬下饺子,咱们今天晚上就在家吃饺子。”
郝新月却没好气地回道:“愿意包你自己包,我才不帮你呢。”说完,便径直走进卧室,“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郝心怡一脸疑惑,提高音量问道:“新月,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屋内却没有传来郝新月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