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斋 作品

第886章 房子归你,傻柱也归你

雨水淅淅沥沥下了三天,四合院里的青砖地湿漉漉的,墙角积了一洼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傻柱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裤脚溅满了泥点子。刚进院门,就听见贾张氏那尖细的嗓音从东厢房飘出来。

"要我说啊,这傻柱就是活该!平日里装得跟个孝子似的,现在知道一大爷是什么人了吧?"

傻柱脚步一顿,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自打上个月拆穿易中海的养老协议骗局后,这院子里就没消停过。有人骂他忘恩负义,有人说易中海为老不尊,风言风语像这连绵的雨一样没完没了。

"柱子。"秦可卿从屋里探出头来,手里拿着条干毛巾,"快进来擦擦,别着凉了。"

傻柱闷头进屋,把菜篮子往桌上一放。秦可卿接过毛巾要给他擦脸,他偏头躲开了:"我自己来。"

秦可卿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默默收了回去。自打那件事后,傻柱就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烟,一坐就是大半天。

"今天在食堂怎么样?"秦可卿一边择菜一边问。

"还能怎么样?"傻柱把毛巾扔在椅背上,"易中海那老东西在饭馆指手画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炒菜盐放多了。"

秦可卿叹了口气:"他是一大爷,说你两句也正常..."

"正常?"傻柱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就是故意的!以前我放再多盐他都不放个屁,现在倒挑三拣四起来了!"

秦可卿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刘海中的大嗓门:"老易,走啊,下棋去!"

傻柱和秦可卿同时噤声。透过窗户,他们看见易中海披着件蓝布褂子,跟刘海中一前一后往后院走,两人边走边嘀咕什么,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俩老东西凑一块准没好事。"傻柱阴沉着脸说。

秦可卿往窗外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刘海中最近总往一大爷那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后院刘海中家里,烟雾缭绕。易中海和刘海中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一盘象棋,但谁都没动棋子。

"老易啊,你这招不行。"刘海中嘬着烟嘴,眯着眼睛说,"傻柱那小子现在防你跟防贼似的,你再怎么刁难他,他也不会回头找你。"

易中海冷哼一声:"那你说怎么办?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教他手艺,现在倒好,为了个女人跟我翻脸!"

刘海中嘿嘿一笑,凑近了些:"要我说,得从根上解决问题。傻柱为什么跟你闹翻?还不是因为那个秦可卿?要是没了她..."

易中海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刘海中往后一靠,吐了个烟圈,"不过嘛,我听说贾东旭死得蹊跷,有人说是她克夫..."

易中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过。傻柱最近老是出错,前天还差点把一锅热油打翻,你说是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傻柱去上班后,秦可卿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贾张氏拎着个菜篮子晃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洗衣裳呢?"

秦可卿点点头,没搭话。

贾张氏却不走,站在旁边上下打量她:"要说你这命啊,也是够硬的。我们家东旭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又克得傻柱跟一大爷闹翻..."

秦可卿手里的衣服啪嗒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哎哟,我可什么都没说。"贾张氏夸张地捂住嘴,"就是听人议论,说傻柱最近倒霉事不断,都是因为娶了个克夫的..."

秦可卿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住衣架:"谁说的这种话?"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这我可不能说。不过啊,你要真为傻柱好,就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命太硬..."说完,扭着腰走了。

秦可卿站在原地,感觉浑身发冷。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发现手心全是汗。

中午,傻柱抬头看向易中海,后者冲他笑了笑:"柱子,多吃点,最近看你都瘦了。"

傻柱愣了一下,自从闹翻后,易中海还是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了句谢。

易中海端着饭盒坐到他旁边:"柱子啊,咱们父子一场,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事事不顺?"

傻柱扒饭的手顿了顿:"您什么意思?"

"我就是随便问问。"易中海叹了口气,"昨天我去白云观烧香,碰见个老道士,他说咱们院今年犯太岁的都集中在东边。我一想,你不就院子东头吗?"

傻柱将信将疑:"封建迷信..."

"宁可信其有嘛。"易中海压低声音,"那道士还说,要是家里再有个命硬的,那更是雪上加霜..."

傻柱猛地抬头:"您到底想说什么?"

易中海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提醒你多注意。"

下班回家的路上,傻柱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易中海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路过胡同口的小酒馆时,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来瓶二锅头。"他对老板说。

半瓶酒下肚,傻柱的脑袋开始发晕。酒馆老板一边擦杯子一边跟他闲聊:"傻柱,听说你娶了个漂亮媳妇?"

傻柱哼了一声:"漂亮顶什么用?"

老板凑过来:"怎么,吵架了?"

傻柱又灌了一口酒:"老李,你听说过克夫这种说法吗?"

老板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随便问问。"傻柱摆摆手,却因为醉酒动作太大,把酒杯碰倒了,酒洒了一桌子。

等他踉踉跄跄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秦可卿正在灯下缝补衣服,见他满身酒气地回来,连忙起身扶他:"怎么喝这么多?"

傻柱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秦可卿被推得后退两步,撞在桌角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傻柱却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秦可卿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眼眶有些发红。她轻轻给傻柱盖上被子,发现他嘴里嘟囔着什么,俯身去听,却只听到几个零碎的词:"克夫...命硬..."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傻柱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秦可卿已经去上班了,桌上留着早饭和一张字条:"锅里有醒酒汤,记得喝。"

傻柱揉了揉太阳穴,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但具体内容却想不起来了。他懊恼地捶了下脑袋,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出门时,他碰见刘海中在院子里打太极。

"哟,傻柱,脸色不太好啊。"刘海中故作关切地问。

傻柱点点头就要走,刘海中却叫住他:"等等,有件事想跟你说。"

傻柱不耐烦地站住:"什么事?"

刘海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昨天我侄女从医院回来说,看见你媳妇去妇产科了..."

傻柱一愣:"她生病了?"

刘海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倒不是。不过啊,我侄女说看见她跟一个男医生有说有笑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傻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二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就随口一提,你别往心里去。"刘海中拍拍他的肩,"不过话说回来,你媳妇长得漂亮,又在医院那种地方工作,难免..."

"够了!"傻柱一把推开刘海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海中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转身往易中海家走去。

当天晚上,傻柱破天荒地提前下班回家,却发现秦可卿不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医院临时有事,要晚点回来。

傻柱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从七走到八,又从八走到九,秦可卿还没回来。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刘海中的话,越想越烦躁。

十点多,门终于响了。秦可卿轻手轻脚地进来,看见傻柱坐在黑暗中,吓了一跳:"柱子?你怎么不开灯?"

傻柱冷冷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个产妇突然要生,主任临时叫我去帮忙。"秦可卿放下包,疲惫地揉了揉肩膀,"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热饭去。"

"不用了。"傻柱站起来,"那个男医生没请你吃饭?"

秦可卿愣住了:"什么男医生?"

"还装!"傻柱突然提高了声音,"刘海中都看见了,你跟妇产科那个男医生有说有笑,关系不一般!"

秦可卿的脸色变了:"他胡说八道!那是张大夫,五十多岁的人了,今天一起接生而已!"

傻柱冷笑一声:"这么巧就今天?偏偏让刘海中侄女看见了?"

"你不信我?"秦可卿的声音有些发抖,"傻柱,我们结婚这么久,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傻柱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昨晚自己醉酒时好像也对她发了脾气,心里一阵愧疚。但转念又想到易中海说的"克夫"、"命硬",还有最近确实事事不顺,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我不是不信你。"他硬邦邦地说,"就是觉得自从娶了你,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秦可卿如遭雷击,后退两步靠在墙上,脸色惨白:"你...你也听信那些谣言了?"

"什么谣言?我说什么了?"傻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觉得最近特别背!老出错,回家还..."

"还什么?"秦可卿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还娶了个克夫的女人是吗?傻柱,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

傻柱见她哭了,心里更乱:"我没那么说!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秦可卿抹了把眼泪,"自从跟一大爷闹翻后,你就整天阴沉着脸,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又听信谣言怀疑我...傻柱,你到底怎么了?"

傻柱被问住了。是啊,他到底怎么了?明明最开始是易中海骗人在先,怎么现在反倒像是他做错了事一样?

见他不说话,秦可卿深吸一口气:"我今天睡小房间,我们都冷静一下。"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傻柱站在原地,听着里屋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

与此同时,易中海家里,刘海中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今天的"战果"。

"老易,你是没看见,傻柱那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刘海中得意地喝了口茶,"我看啊,再添几把火,这事准成!"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有办法。不过得悠着点,别让他们察觉是咱们在背后搞鬼。"

"放心!"刘海中拍拍胸脯,"明天让我家那口子再去添把柴,就说秦可卿前夫死的时候,有人看见她往药里加了东西..."

易中海皱了皱眉:"这有点过了吧?万一闹出人命..."

"怕什么?"刘海中不以为然,"又没真凭实据,就是传传闲话。再说了,真要闹出人命,那不正好?房子归你,傻柱也归你,一举两得!"

两人相视一笑,茶杯在昏暗的灯光下碰出清脆的声响。

……

下班路上,秦可卿在胡同口的小摊前停下,买了两个傻柱爱吃的芝麻烧饼。

刚进院门,就听见贾张氏尖细的嗓音:"哎哟,这不是咱们的'白衣天使'回来了吗?"她故意把"天使"两个字咬得极重,引得几个纳鞋底的妇女窃笑起来。

秦可卿低着头快步走过,身后传来贾张氏刻意提高的声音:"有些人啊,表面装得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咬紧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傻柱又没回来。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加班,别等。"

秦可卿把烧饼放在桌上,慢慢坐下。最近傻柱几乎天天"加班",回来时身上总带着酒气。她知道他是在躲她。

她掏出化验单又看了一遍,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后院易中海家里,烟雾缭绕。傻柱闷头喝酒,易中海在一旁叹气:"柱子啊,不是我说你,这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要是过不下去,趁早..."

"一大爷,"傻柱打断他,"您别说了。"

易中海给刘海中使了个眼色。刘海中会意,凑过来给傻柱倒酒:"傻柱,咱们都是为你好。你看啊,自从娶了那女人,你工作不顺,身体也不好,这不是明摆着..."

"够了!"傻柱猛地站起来,酒杯被打翻,酒液在桌上蔓延,"我的家事不用你们管!"

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身后传来易中海意味深长的声音:"柱子,有些事宁可信其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