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你不会死了吧?”七星扑到刘在身上,那双占满半张脸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谛灵兽一爪子拍在它脑袋上,金纹闪烁间,仿佛在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七星罕见的没有反击,一虫一兽守在刘在身旁,转圈行走,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就这样,三日后。
刘在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随即发出痛苦的呻吟,缓缓坐起身来。
此刻,他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主人,主人你还活着!太好了!”七星兴奋地扑棱着翅膀。
“废话……”刘在虚弱地笑了笑,“你我心神血契相连,我若真的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七星顿时蔫了,缩到一旁不再吭声。
刘在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突然纵身跃出阁楼,“扑通”一声,坠入飞鹤下方蔚蓝的海水中。
片刻之后。
他浑身湿漉漉地飞回到五层,掐了个法诀,蒸干水汽,这才看向地上那幅折叠的绵帛。
仅仅是目光触及,他识海便传来刺痛!
他迅速将其收入储物袋,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朱前辈,”刘在心神沉入体内,“这《摄三十一灵炉灭仙图》,就是那位上仙控制血祭灵炉修士的邪物吗?”
“不错,”朱樵的声音凝重,“你能活下来,多亏那小兽及时合上图卷。不过……”他顿了顿,“赝品为何会流落这灵气稀薄的人界,实在蹊跷。”
刘在瞳孔一缩:“前辈是说,有上界之人带着赝品来过人界?”
“只有如此,方能解释的通。”朱樵沉吟道,“不过,这类赝品在上界应该不少,但对你而言……反倒是场机缘。”
刘在苦笑,“机缘?前辈说笑了。它不久前可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听我说,若能找到抵御这赝品之法,”朱樵意味深长道,“他日面对真图时,便多一分生机啊。”
刘在沉默良久,朱樵的话虽有理,可如何抵御这邪图,他仍毫无头绪。
“主人,”七星虫歪着小脑袋,“既然那破布对你有害,为何不趁早烧了它?你怎么还把他藏起来了呢,不怕别人用那破布害你吗?”
刘在一怔,觉得七星说的有道理,随即取出绵帛,尝试销毁。
可是真火灼烧,绵帛无恙。
七星喷出四色灵焰,也是徒劳无功。
刀劈、剑斩、水浸......种种手段用尽,那绵帛依旧完好如初,连一丝褶皱都未留下。
“哎!罢了。”
刘在长叹一声,只得将其重新封入储物袋。
此番遭劫,他受伤不轻。
接下来的三年里,刘在终日盘坐调息,以化神修为一点点修复受损的经脉,温养枯竭的灵力。
这一天。
“咚、咚。”
房门被轻轻叩响,狐君的声音从外传来:“老祖,近幽岛到了。”
“知道了。”
刘在将七星虫收入灵兽袋,施展易容术改换容貌,又将修为压制到筑基期,这才带着谛灵兽走出阁楼。
据狐君介绍,此岛因距离洲幽大陆最近而得名“近幽”,岛上有个名为“泗水门”的小型修仙门派。
走在坊市的青石路上,叫卖声此起彼伏,灵茶的清香与烤鱼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刘在久违地感到一丝轻松。
突然,一阵争吵声传入耳中。
“你这人怎么插队?”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渔夫怒目而视。
“插队怎么了?”锦衣老者昂着头,“我女婿可是泗水门的仙人!”
渔夫一听“泗水门”三个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敢怒不敢言。
“哼!”老者得意地瞥了渔夫一眼,“就你这穷酸样还算命?回去打你的鱼吧!”
“你——!”渔夫拳头捏得咯咯响。
“怎么?”老者挑衅道,“敢动我一下,明天就砸了你的破渔船。”
“安静,在我这儿算命,必须排队。”一直沉默的算命青年突然开口。
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前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一柄长尺。
“否则,一律不算。”
老者脸色一变:“我可是泗水门家属!我女婿……”
“你女婿?”青年冷笑,“不过是泗水门养马的外门弟子,修也为也不过炼气六层,你就敢称他仙人,真是可笑至极。要算就老实去后面排队,否则滚蛋。”
“你、你……”老者面红耳赤,最终在众人嘲笑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青年,发现他腰间挂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罗盘。
青年不过炼气三层修为。
渔夫战战兢兢地递上五枚铜钱:“先生,求您指点,最近出海总是空手而归……再这样下去,全家都要饿肚子了。”
青年取出三枚古旧铜钱,在案上连掷数次,随后提笔在黄纸上写下几行小字:“按这时辰和方位下网,必有收获。”
渔夫千恩万谢地捧着纸条离去。
“不过是些糊弄凡人的小把戏……”刘在暗自摇头,正欲转身离开。
“这位前辈!”青年突然起身相邀,“可要算上一卦?不准不收钱。”
刘在微笑摆手。
“就是他!”
先前离去的老者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为首之人满脸横肉,腰间挂着泗水门的腰牌:“就是你说老子是养马的?!”
“砰!”
案桌被一脚踹翻,铜钱、纸笔散落一地。
几个等着算命的凡人吓得四散而逃,围观人群听闻“泗水门”三字,也慌忙退避。
转眼间,长街上只剩刘在一人静立原地,谛灵兽蹲在他肩头,金纹微微闪烁。
那青年被推搡在地,却死死护住怀中青铜罗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紫芒。
“把那破盘子抢过来!”
大汉狞笑着,一脚踩住青年的手腕。
身后几名修士立刻扑上前去,粗暴地撕扯青年怀中的青铜罗盘。
刘在眉头一皱,正欲出手。
“嗖!嗖!嗖!”
地上散落的铜钱突然暴起!
三枚铜钱化作夺命金光,瞬息间洞穿大汉等人的咽喉。
鲜血喷溅,几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倒地气绝。
青年慌乱爬起,眼神中满是惊恐,仿佛刚才的杀戮与他毫无干系。
他手忙脚乱地收起铜钱和罗盘,转身离开。
“那铜钱……何时成了杀器?”
刘在瞳孔微缩。以他化神期的眼力,竟未能看清铜钱暴起的瞬间。
“这青年,绝不简单……”
他身形一晃,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