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偷床垫……
“……好复杂的信号，呃……这么复杂，细胞可以识别吗？”心中嘀咕着的Ai娘看着面前的水晶，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但很快，Ai娘便不得不再度关掉情绪模拟模块，随后腾出算力，并专心处理神经电流相关的精细操作。
神经电流在Ai娘的运算单元中被迅速地整理，解析，随后解读出其中的含义。Ai娘持续不断地进行着操作，随后很快，她发现水晶释放给自己的信号开始出现重复，最开始的时候Ai娘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观测出了什么错觉……不过后面她猛然想到——芙蕾雅先前还说了。这个水晶似乎具备某种影响血肉的能力。
如果水晶确实具备这种影响，那么……或许自己感受到的神经信号，就是一种水晶向外影响血肉形态和性状表达——甚至是促使细胞重新退化，恢复全能性的手段？
‘但是……但是，这完全不合理……仅仅依靠电流就能够促使细胞产生退化倾向吗？唔……而且，这个电流似乎很难解析出什么信息来……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吗？……’Ai娘抿嘴唇，面无表情的陷入了深思。
‘嘶，不对不对……单纯地依靠电流刺激就能够产生退化倾向的话，生物一定会进化出某种主动退化的能力，或者是，抵制这种退化的能力，在漫长的演化中，这种等级的随机数肯定是能够被穷举出来的。’
无限只猴子可以在打字机前打出一本世界一流名着，生物体内的，如茫茫星辰一般浩如烟海的神经单元也可以通过穷举，找到某种刺激细胞退化恢复全能性的方式。
退化全能性并重新（如果是）随机分化成不同的组织，对生物而言是具备相当价值的能力——至少在受伤之后分化出的结缔组织可以非常高效的止住血液。
脑海中稍作推演，Ai娘便意识到，主动掌握恢复全能性的手段对于生物来说是多么强大的效果。
但也正因如此，既然现存的生物中并没有存在任何具备相似能力的物种，那说明单纯地电流刺激肯定是没办法达成这个效果的。
……
‘但我还是只能观测到电流这一个效果……为什么呢？’Ai娘沉默了下来。
‘不，关键的问题是：如果我只能观察到电流这一个现象……那我还是没办法弄清楚这个东西的原理。……等等，能量……虽然电流也是一种能量，但，芙蕾雅说的应该不是单纯指电流才对吧……嗯。那它是怎么操控那些血肉……嗯？’
仿佛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的，Ai娘看向了自己的手指——银白色金属光泽覆盖的手指上并无指纹。
‘血肉……难道说，虽然施加电流的刺激可以让这个东西产生反应，但实际上，它只会以电流响应，而不会调用所有（种类）的能量进行工作吗？……归根结底还是得运用观察法来检查它的运作情况吗？’
心中有些无语于自己的研究还是无法摆脱最原始的实验手段的Ai娘抬脚在地上踩了踩。
随后迅速地踩住了一个被从土壤中震出来的小虫子，伸手将虫子的外壳碾碎，随后将肉泥凑到水晶的面前。
Ai娘心中叹息，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几乎惊掉了下巴（夸张的修辞）。
只见那块在她持续不断的刺激和监控下，一直稳坐钓鱼台，毫无反应的水晶忽然间散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随后，在Ai娘的指尖粘着的，那分明被她碾成了碎渣的肉泥忽然在那道光芒的照射下——‘活’了过来。
原本应当已经失去原本生理功能的肌肉组织忽然间再度开始运转了起来……
肌肉组织收缩，在舒张，收缩，再舒张，而后，那块烂肉就缓缓地朝着那块水晶靠近了。
Ai娘在震惊之余，迅速地调用高分辨率的高速摄像机占据原本的视觉单元，随后迅速地将拍摄下来的画面进行处理，分析，而后得出结论。
‘拉进，拉进……能看到肌肉组织在蠕动，但这很奇怪。在失去了神经系统的控制，以及养分供给的情况下，肌肉确实能够再活动一段时间再死亡，但这种活动应该没有这么有倾向性才对……
不，不对，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异常——三秒钟的影像资料……’
‘观察到了奇怪的波动现象，请求高速摄像机增加分辨率，……已经到了极限了？怪事。那这个地方的模糊是……嗯？这里，似乎在溶解？这个细胞是自然凋亡了吗？表层的一部分细胞在溶解，变成养分，被其他的细胞摄取……汇报……’
‘肌肉组织的蠕动，边缘处的细小异状，似乎类似于某种触手，数量很多，似乎是在控制整个身体的运动，但，很奇怪，这些触手的运动似乎是完全无序的……宏观上……’
高速摄像机迅速的拍摄下所有的画面。
随后这些画面被拆分成若干个片段，交给了不同的思考模块进行分析，就好像将不同的零件交给流水线上不同的工人进行加工一样自然，在大量的思考模块的共同努力下，Ai娘很快得到了一系列的结论。
“（表层的肌肉组织在溶解，为整个机体的运转提供养分。和其他物体（Ai娘的手指）接触的表面，生长出了大量的触手。控制着整个身体的移动，肌肉组织的蠕动还有触手虽然无序，但却存在某种宏观上的调控。……这一块肉正在被某种能量控制。
研究的方向是正确的，确实存在某种机制促使这块水晶只对血肉一类的事物散发自己的某种能量，这样的话……能不能通过某种办法欺骗它呢？）”Ai娘的脑海中生出了一个想法。
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水晶判断血肉的机制是什么，毕竟它看起来似乎不是非常智能的样子……如果能够以某种方式欺骗它的感知的话，或许就能够让它把某些能量传递到自己的传感器上了。
这样一来……
‘……还是得从实验开始。血肉……血肉。摄食和增殖。没有捕食机构的血肉恐怕很难继续存在一段时间……不过——’
Ai娘的意识稍微游走了片刻，随后，她重新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手指上那块不断蠕动的血肉，Ai娘稍加沉默了一会儿。
她的手指原本距离水晶有大约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但现在，这个距离已经缩短到八公分了——不是因为Ai娘的手指变长了。
而是因为，那块蠕动的血肉正仿佛某种急速生长的黏菌一样，在Ai娘的手指上搭出了一座桥梁。
如同蠕虫一般探出头来，没有任何感官，正在迅速走向死亡的血肉迅速地朝着水晶靠拢——而在先前它们停留的地方，还有几道略微湿润的痕迹，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面对此情此景，Ai娘也忍不住低声咋舌：‘它们‘进化’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眼看着那道桥梁正在逐渐延长，Ai娘迅速地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了离水晶更远一些的地方。
Ai娘随后做了些许准备工作：为了让那块水晶误以为自己是某种血肉，她需要首先弄清楚水晶感受周围血肉的方式。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自然需要进行实验，确认水晶感受血肉的办法。
不过……考虑到自己目前没有多的时间进行缜密的实验，Ai娘决定直接执行下一步计划：尝试执行方案。
因为可以预想的所有方案中，具备相对较高价值的就那么几个。眼前的这个水晶毕竟不具备什么系统（形容词）的智能，那显然，这个东西感知血肉的方式必然会相对简单且笨拙一些。
Ai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无条件的向周围散发某种侦测信号，随后根据侦测信号的返回值，判断那个方向是血肉，接着根据其规模，释放出特定量级的特殊能量。
因为自己手指上就一个碾碎了虫子之后留下来的小块肉泥，所以水晶在释放特殊能量的时候也一切从简，只是释放了很少的能量。
那么，如果自己能够让水晶的监测机制误认为周围的血肉数量很多，并且需要大量的能量，对方是否就会释放出更加强大的能量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Ai娘也不知道，所以才需要进行实验。
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更多的血肉。将原本团块状的血肉铺成薄薄一层，就可以拦截尽可能多的水晶的检测信号（如果存在的话），进而促使Ai娘接下来的计划实施，不过这需要她有足够的血肉。
光是手指尖端的那一小块肉泥恐怕不够……只是，在场中虽然有能够处理这件事的专业人士，但对方明显在考虑更加重要的问题……在自己的计划没有足够的成功率和可行性之前，贸然打扰她们是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事情。
Ai娘看了眼芙蕾雅，并不打算去打扰这位丧尸娘英雄。‘培育……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情况下复制自身……配置营养液的话……’配置营养液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对于Ai娘来说，采用合适的试剂从土壤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中提取出一些可以作为营养液的物质并不困难。
不过她不知道眼前的生物需要的养分是什么。
‘……血肉吗？嗯……那不还是回到了原本的问题？’Ai娘有些无语。
想了想，她取了一个干净的试管，随后往里面放了一点自己觉得可能会是那团血肉能够消化的材料：木屑，少量泥土，树叶残渣（呃，主要是女仆长带回来之后碎掉的部分。……她顺便还从女仆长的床上扯了一大片树叶弄碎了……）。
随后，往里面灌了点水，接着摇晃……
再往里面加了点水和其他的试剂，又进行了一些别的操作之后，Ai娘尝试性的，将那部分建议培养液倒在了自己手指上，倒了一滴。
液体迅速地湿润了她的手指和上面的小块肉泥，肉泥如同海绵一样将其吸收。
女仆长拉近视线，仔细观察着那块肉泥表面的某种变化。
‘……溶解似乎停止了。……嗯，有观察到一部分似乎吸收了养分的细胞。看来有效。’
等到那一滴液体被吸收的差不多了之后，Ai娘重新滴了一滴营养液。
这一次，她观察到了几个细胞在生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分裂的现象。
‘进展非常顺利，接下来只需要生产更多的营养液，应该就能够让这块古怪的东西继续保持这种生长的状态了。嗯……仔细观察，似乎能够发现这里面并不只是细胞，还有一部分真菌，那是……菌丝吗？似乎已经形成一种类似于共生的关系了……’Ai娘略加思考，随后放弃了对这种古怪的现象进行研究。
因为她直接将那块古怪的共生体放在了水晶旁边，水晶依然对它产生了某种反应。并且似乎反应更加强烈了。
手指上的肉桥扩张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Ai娘认为大约有12%。）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Ai娘放弃了思考，她操控着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液态可控金属将那团肉泥包裹了起来，随后开始配置更多的营养液，女仆长的床再度惨遭毒手。
当然不不只有她的床——还有床下的几个土坑。
考虑到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配置营养液本身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行为了……旁白觉得这时候可以不用谴责她趁着别人休息的时候偷偷薅人家床垫的不良行为。
树叶，泥土溶液，还有从地上随手抓的几个小虫子。Ai娘皱着眉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向阿拉克涅讨要几批用来打下手的魔蛛……
不过自己也没有操控魔蛛的手段。应该也只能暂时停留在想象的范畴。
调配营养液的过程还算顺利。
除了……调配完成之后，把那块肉泥重新取出来的过程让Ai娘稍微有些头疼之外。
说实在的，她当时真的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肉泥整个用火烧掉……
但算了。
稍微费了点力气之后，Ai娘将肉泥丢进了营养液中。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是因为贴壁生长，寻找养分的过程中耗费了太多能量了？……麻烦’Ai娘叹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