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瑶把手机藏在背后,阳光穿过结婚证的透明塑料壳,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的金斑。远处有穿校服的中学生骑着单车掠过,铃铛声叮铃哐啷,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看郑逸瑶在愣神,于朝泰问道:“在想什么?”他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口红印,指腹上沾了点珊瑚色,像朵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
郑逸瑶突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猝不及防的吸气声里,把结婚证塞进他西装内袋,说道:“在想……”她凑近他耳边,故意拖长尾音,“于先生什么时候把户口本上的‘未婚’改成‘已婚’?”
男人的喉结又开始上下滚动,这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郑逸瑶忍住笑,转身往马路对面走,高跟鞋敲在柏油路上哒哒作响。走了几步,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整个人被猛地拽进怀里。于朝泰的手臂箍住她腰,带着点狠劲,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郑逸瑶……”他的声音闷在她头发里,带着点鼻音,“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说‘后悔’两个字……”
“怎样?”她仰头看他,发现这人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两汪碎星。
于朝泰忽然低头,吻住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个吻不像平时那样温柔,带着点宣誓主权的意味,舌尖扫过她唇齿时,她尝到了他早上喝咖啡时残留的焦糖味。远处有汽车鸣笛,还有路人的低笑,但郑逸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他指尖在她腰间轻轻画圈的触感。
“持证上岗了。”他喘着气,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以后再跑,就是非法同居了。”
郑逸瑶笑出声,伸手戳他胸口:“于‘律师’这是在普法?”
“不。”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戒指上的纹路蹭过她掌心,“是在宣示主权。”
风卷起街角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他们交缠的指尖。郑逸瑶望着眼前这人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求婚那天,他也是这样紧张到说不出话,单膝跪地时把戒指盒掉在她脚边。
此刻阳光正好,柳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远处的面包店飘来刚出炉的香气,而她的无名指上,终于戴上了属于他的戒指。
“去吃火锅吧,新郎官。”她晃了晃手里的结婚证,“庆祝我们……合法同居。”
于朝泰挑眉,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郑逸瑶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搂住他脖子,结婚证掉在地上,露出内页两人并排的证件照——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他则抿着唇,耳尖泛红。
“于朝泰!你干什么!”她捶他肩膀,却被他抱得更紧。
“抱老婆回家。”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嘴角扬起得逞的笑,“顺便商量一下,今晚先改户口本,还是先……”
“于朝泰!”
柳树叶落在结婚证上,盖住了两人交叠的指尖。远处的阳光正浓,把这对新婚夫妻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株缠在一起的树,在春风里晃晃荡荡,却怎么也分不开了。
回到家后,郑逸瑶将结婚证照片甩到朋友圈里,一时间,她的微信顿时炸了庙,他们都说,郑逸瑶玩了个大的,悄咪咪的就领了证,郑逸瑶说,她也是临时起意。
于朝泰说道:“哪里是临时起意?分明是见色起意。”
对于于朝泰的说法,郑逸瑶不以为意,她说道:“见色起意又怎样?我们现在是合情合理合法。”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的是,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