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杀我!”
面对吴班的环首刀,牛辅吓得双腿战战,一股骚臭的热流更是打湿了他的裤子。
吴班面不改色,拽着牛辅,将他甩到行刑的地方。
再唤来两士卒,一左一右分别按住牛辅的臂膀。
“呸呸”
吴班则是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紧攥锈迹斑斑的环首刀。
“吴将军吴将军,我还有用——啊!!!”
对于吴班来说,牛辅的求饶声,实在是嘈杂刺耳,听的惹人心烦,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听,抡起环首刀,奋力挥出,朝着牛辅脖颈劈去。
由于环首刀锈迹斑斑,早就不复曾经的锋利,若不是技艺娴熟之人或是勇猛之士,就算是拿快刀斩首,想要一刀砍下头颅,也并非易事。
何况是此种刀具?
简直是拿钝刀子切肉,堪比酷刑。
不过吴班就是要这个效果,害死他父,杀掉大将军,烧毁洛阳.
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他又怎么能让此二人如此简单的死去?!
“我我我错了,吴吴将军给我个痛快吧!”牛辅哀嚎道。
吴班冷笑道:“好,我同意,但你问问在场的诸位同不同意?!”
“不同意!”在场众人振声喊道。
吴班摇摇头,“看来民意不可违。”
吴班继续挥刀,力气越发来越大,牛辅的叫喊声也越来越惨烈。
不知过了多久,牛辅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响声响,只得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干咳声,连意识都到了溃散的边缘。
下一刻。
环首刀斩下牛辅的首级。
台下的百姓纷纷叫好,不少人冲着地面吐唾沫。
“死的好!”
庆祝终究是短暂的,他们将目光投向李儒。
此刻的李儒不复此前的从容,满脸的狼狈,牛辅的嘶喊声,每一声都犹如利剑,刺在了他的心房,尤其是等待吴班行刑的时间里,无疑是煎熬的,事到如今,他才发现面对死亡他比牛辅也强不了多少。
“下一个。”
吴班提着血淋淋的环首刀,望向李儒。
他朝着李儒走去,步伐很慢。
李儒觉得恐惧似天倾,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呼吸越发的紊乱,心底的故作坚强一点点的崩塌。
不过当吴班提起李儒时,李儒依旧紧闭着嘴巴。
直到吴班踹翻牛辅的尸体,将李儒丢到行刑之处时,他心中的故作坚强崩塌的一干二净。
“给我个痛快”李儒嘴里挤出干涩恐惧的话音。
吴班没有多说什么,他举起环首刀。
任你是武将还是文士,甭管此前如何操权弄略,在此刀下只能瑟瑟发抖,狼狈不堪。
“呼”
吴班猛然挥刀。
“啊!!!”
李儒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的面容因疼痛扭曲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李儒也被吴班斩下头颅。
至此
李儒,牛辅,卒。
百姓纷纷拍手叫好,相互拥抱。
吴班擦着额头的汗水,即便身体疲惫不堪,但仍旧面朝天穹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
阿父,大将军,你二人看到了么?
李儒,牛辅,仅仅是开始
总有一日,我要用此刀砍下董贼的头颅,以此来告慰你二人!
“廷尉正”
“此獠的尸首如何处理?”
将士的话语,将吴班的思绪拉回当下。
吴班想了想说道,“据军医所言,暴尸荒野会招来疫病,百姓本就不易,我等不能祸害百姓。不过此二人不配入土为安,依我看,不如将尸体和首级分两处,一把火烧掉!你看如何?”
在荆州募兵时,有些投军的生来体弱,家无余财,上战场不过一個死字,刘备挑选出其中有担当之人,教授他们处理外伤的方法,告诉他们防止疫病的道理,故而称为军医。
面对吴班的询问,将士们连连点头,得知这个消息的百姓更是自告奋勇“吴廷尉正,我来搬木柴!”
“吴廷尉正,我来生火!”
“吴廷尉正,我能踹他们么?”
百姓的热情令吴班都觉得棘手,他安抚道:“二三子,尔等的好意,某心领了。还是方才的要求,围观可行,动手不用劳烦诸位了。”
眼见事态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吴班搬出刘备,百姓这才作罢。
不远处,一间食肆,身着常服的客商,将所有的座位都占据,就连说书人都被劝走。
这让食肆店家心底咯噔,他看的出来,这群人衣着平平,但是衣服下全是结实的肌肉,纵然和和气气,肯定不是善茬。
要是董贼的人,那实在是太糟了!
于是店家悄悄让伙计去寻廷尉。
怎么还不来
。
店家急在心里,他的目光使劲朝着门外钻。
许是皇天后土保佑。
伙计领着一群披皮甲的士卒前来,店家找了个借口,走出食肆,不过为首之人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青年。
不等店家发问,青年率先掏出铜印,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卫将军府贼曹史,我姓霍名笃,廷尉此刻公务繁忙,容我来处理此事。”
贼曹:主盗贼事之。
店家满脸的欣喜,他压低声音,“霍贼曹史,行踪古怪的贼人就在食肆,我怀疑他们是董贼间者。”
“间者?”
霍笃眉头一挑,他刚当上贼曹史,就来功劳了?
店家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的霍笃连连点头。
“霍贼曹掾,我领你前去。”有了霍笃等人在,店家心底瞬间有了底气。
霍笃点点头,“善。”
将霍笃等人领至屋内,店家暗暗啧舌,不是,如今的间者,见到南北军都岿然不动了么?
直到坐着的‘间者’中有人冲霍笃喊道
“霍将军?”
不同于店家的疑惑,这声将霍笃给干沉默了,坐在座位上的人,他不说都认识,但是都熟悉的面孔,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些人要么安排成卫尉,要么安排进虎贲,甚至他还看见了陈到
那么陈到身旁的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实在是闹了个乌龙,我该想到主公的嘱咐的。
霍笃懊悔不已,都怪功劳冲昏了头脑。
不过他还是安抚着店家,“还请你不必担心,他们不是间者,是我的同袍.”
店家恍然大悟,他惭愧道,“我竟然怀疑贵人!”
他猛地一拍脑袋,“这样吧,今日的吃食我请了!”
“!”霍笃连忙抓住店家的手臂,“不用,不用了!”
这番闹剧,并没有影响到刘辩,刘辩饶有兴趣的望向火烧李儒和牛辅的地方,看着百姓庆祝的模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此次出宫的机会,是刘辩好不容易说服刘备争取而来。
刘备同意他前来观看,但是要求陈到陪同,也不能靠的太近。
刘辩感慨道:“皇叔,真是深得民心,实在是朕的表率。”
这让刘辩身旁的宦官色变,他趁着陈到分心的时机,凑到刘辩的身旁,低语道:“陛下不见董贼之事乎?”
“?”
刘辩眉头紧皱。
宦官心道,善!大善!说到陛下心坎里了!我再进一步未尝不可!
就在下一刻,宦官心中一颤,某种大恐怖油然而生。
“你说再说一遍?”
刘辩一改往日的温和,他的目光凌厉如刀,吓得宦官仓皇跪地。
“陛下陛下,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
刘辩冲着宦官挥挥手,声音没有丝毫的温情,冷得令宦官打颤。
“来人将此贼拖下,杖二十,打入牢房!”
“诽谤皇叔,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