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拿捏人心

    陈观楼又有了新的疑问,“既然是你同窗,为何又落草为寇?”

    “自然是因为他作恶多端,为祸乡里,遭了报应!”

    耿御史咬牙切齿,显然恨极了他口中的贼人。

    陈观楼半信半疑。

    耿御史这人虚伪,从对方说出君君臣臣四个字的时候可见一斑。

    “我出五千两!”

    见陈观楼不为所动,耿御史干脆利落,果断开出价码。

    “可以先付一半定金,只要见到此贼的人头,当即支付剩下一半。如何?此事对陈狱丞而言,小事而已。走一趟并不费什么事。”

    “耿御史误会了,我办事,向来都是一次性收足全款。无论事情办没办成,都不会退款。当然若是情况特殊,可以退一半的钱。”

    耿御史闻言,微蹙眉头,紧接着咬咬牙,下定决心,“可以!五千两,你替我杀了此贼。”

    “杀不杀在我。我又不是刽子手,不是什么人都杀的。”

    “你收了我的钱!”耿御史不满大叫出声。

    陈观楼嗤笑一声,“你可以不给钱,我又没答应你的委托。”

    “陈狱丞此话何意,是要拒绝我的委托?”

    “你先告诉我,你要杀的人姓甚名谁,在何处落草为寇?另外,写个条子,我去你家里拿钱。”

    “确定杀了他,我立马写条子。”耿御史提出条件。

    “耿御史似乎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杀不杀在于我,懂了吗?”陈观楼再次强调自己的原则。

    这帮犯官,一年比一年奇葩。

    把他当成什么人呢,收钱杀人的杀手吗?

    这里是天牢,是律法的底线!

    一个个的,知法犯法,不知所谓!

    就该统统拉出去砍头。

    耿御史被刺激得暴跳如雷,“作恶多端的山贼,难道不该杀吗?此贼为祸地方数年,地方官府一直拿他没办法。陈狱丞,你身为武者,又是公家人,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主动出手伸张正义?”

    “并非职责所在。我跑到地方上杀人,这叫捞过界!不是谁都跟你们御史似的,凡事都要管一管!”

    陈观楼出言讥讽。

    朝廷御史,风闻奏事!

    这是职责!

    同样,不捞过界,也是他陈观楼的职责。

    “你你你……”耿御史气急败坏。他哪里想到,陈狱丞是一朵大奇葩,完全不同于江湖上的武者脾性。

    一般的武者,一听辱人妻女,必定感同身受,同仇敌忾,拿了钱立马就提刀杀人。

    到了陈观楼这里,给钱还不行,对方还反复强调杀不杀在于他。什么意思?收钱不办事?

    耿御史眼珠子一转,“陈狱丞要如何才肯杀了此贼?”

    陈观楼打了个哈欠,有点惫懒,“杀什么杀!又没犯到我手上。”

    “有钱都不挣?”耿御史大感意外。

    陈观楼笑了起来,“你写条子吧,我先拿了钱再说。”

    这不靠谱!

    耿御史摇摇头,他不想赌!他要从外面找人,确保万无一失。

    陈观楼并不失望。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接下这份委托。

    瞧着耿御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知道没安好心。所谓的贼人,其中恩怨如何,全是一面之词。买凶杀人玩得这么溜,想来没少干这类事。

    先看看,再说其他。

    他甚至叮嘱陈全,“如果耿御史要跟外面联络,不用阻拦,只需派人盯着就行。”

    “大人是想?”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个热闹。”

    ……

    辩经,此乃盛事!

    何况还是佛道两家辩经,更是盛事中的盛事!

    建始帝虽然不会亲临现场,却派了身边的太监前往现场聆听记录。这下子,更将辩经一事,推向了更高层次。

    一时间,满京城所有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此事。以至于,报国寺跟玉泉宫的香火,这些天,一天比一天旺!路上全是去烧香的信众!可谓是人山人海!

    到了正式辩经这一天,前往稷下学宫的官道上,那叫一个人挤人,人头攒动。好似全京城,乃至于整个京畿,全天下的人都来了。

    陈小兰信佛信道,什么都信。所以,辩经她肯定是要去的。不仅她去,全家都去。

    靠着陈观楼的关系,弄到了几张门票,座位还挺靠前,正好挨着侯府的女眷。

    一大早,收拾妥当,乘坐租赁的马车,一家人前往稷下学宫。

    苏姐夫问她,“真不用等小舅子?”

    “不用等!他自有打算。而且他的位置跟我们不在一处。”

    “小舅子跟稷下学宫有仇,你不担心他又跟人打起来?”

    “打不起来!我问了他,他亲口说的,只要稷下学宫客客气气,他肯定不动手。再说了,今儿是佛道两家辩经,稷下学宫的人得多不懂事,才会跟他较劲。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敬他一尺,他回敬对方一尺。只要对方不以势压人,他也会客客气气,凡事好商量。”

    闻言,苏姐夫不由得放下心来。

    小舅子万一跟人打起来,他身为凡夫俗子,是帮忙呢,还是看热闹呢,亦或是逃跑呢?真的好难!最好不要打起来,免得他为难。

    陈观楼没打算动手,所以连宝刀都没带,空着手前往稷下学宫。

    他赌稷下学宫不欲多事!

    别人要么乘车,要么走路,他直接从天上走,避开人群,顺利进入稷下学宫。

    大广场!

    想当年,他在此广场一战成名,被称之为年轻一代最强者。

    而今,认识一个又一个年纪轻轻天赋佼佼者,他不慌。他有长生道果,熬都能熬死这帮天赋异禀者!

    “陈狱丞为何不落座?”

    王海神出鬼没,偷偷来到陈观楼身边。

    两人身处稷下学宫某处房舍房顶一角,位置很好,可以直观的看到广场上的情况。

    陈观楼都没回头,开口就是阴阳道:“你一天到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这毛病能不能改改?莫要将宫里头那套见不得光的行事作风带出来。”

    王海气得手指头嘎吱作响,“每次见面,你不讥讽我两句,你会难受死吗?”

    陈观楼哈哈一笑,回头扫了眼对方,“王兄为何姗姗来迟啊?”

    “跟你前后脚到达,何来姗姗来迟一说。”

    “你可曾跟报国寺的觉能和尚打过交道?”陈观楼问对方。

    王海挑眉,“这个觉能和尚,有何说法?”

    “他的天赋,似乎比你更高一筹。”

    一句话绝杀!

    陈观楼是懂得怎么挑拨离间,拿捏人心!

    王海:……

    不可能!

    绝无可能!

    他倒要看看,觉能和尚如何天赋更高一筹。趁其尚未晋升宗师,大不了将和尚杀了!